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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尘锄泣血

沙……沙……

脚步声很轻,很慢,带着一种**枯叶摩擦冻土**的滞涩感,却又异常清晰地在呜咽的寒风中响起,穿透了弥漫的血腥与污秽恶臭,如同跛足老猫踮着脚尖走过结了薄冰的池塘。

陆青崖猛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剧痛如同苏醒的毒蛇,瞬间从双肩贯穿的伤口、从后背被污秽溅射灼烧的皮肉、从左肩毒伤蔓延的麻痹、以及那持续不断的断指处灵魂湮灭感中……**同时噬咬**上来!冷汗混合着冻土的冰碴,瞬间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他下意识地将怀中冰冷微弱的墨绯月抱得更紧,完好的右手死死扣住了身旁一块冰冷的碎石,指关节因用力而**惨白发青**,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依靠。

是谁?!

是幸存的骸渊游猎者?还是被那场污秽爆炸吸引来的、更恐怖的魔巢爪牙?亦或是……这片冻土上,被这惊天动地的恐怖惊动了的……**其他东西**?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左肩下方那被骨刃贯穿的伤口,冰冷的麻痹感和撕裂的剧痛交织,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视线艰难地投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山坡下方,那片被铅灰色天空笼罩、覆盖着枯黄铁锈地衣的冻土斜坡。

一个身影,正**缓缓**地、**一步一顿**地……**向上攀登**。

不是游猎者的鬼魅迅捷,也不是魔巢爪牙的扭曲狰狞。

那是一个……**老妪**。

她佝偻得厉害,身形枯瘦得如同深秋最后一片挂在枝头的枯叶,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她吹散。身上裹着一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打满补丁、浸透了**陈年汗碱**与**尘土**的厚重棉袄,棉絮从破口处钻出来,沾满了**枯草屑**和**冻土泥**。稀疏花白的头发,被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簪子**勉强挽在脑后,露出如同**风干核桃**般布满深刻皱纹的脸颊。她的眼睛浑浊,眼白泛着枯黄,瞳孔深处却沉淀着一种……**冻土般厚重**的平静。

她的手中,拄着一根拐杖。

那拐杖……**也是枣木**。

油亮的深红色枣木,被岁月和无数次的摩挲浸润出**温润如玉**的光泽。杖身并非笔直,带着天然的弧度,如同老树的虬枝,杖头被削磨得圆润光滑,凹陷处清晰地烙印着**长期被手掌抓握**的指痕包浆。杖身下端,沾满了新鲜的、**带着冰冷潮气**的冻土泥。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那双穿着厚实但同样破旧布鞋的脚,深深陷入冰冷的冻土,仿佛要将自己钉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每一次落脚,都传来**枯骨踩碎薄冰**般的细微脆响。每一次抬起,都带起一小片**冻结的泥土**和**枯败的地衣碎屑**。

寒风卷起她棉袄的下摆,露出里面同样破旧、洗得发白的粗布裤子。裤脚上,沾着几点……**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痂**的污迹。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平静地、专注地……**越过**了摔倒在地、浑身浴血、警惕万分的陆青崖,**越过**了他怀中气息奄奄、妖纹漆黑的墨绯月,**越过**了山坡中心那个巨大、散发着**熔融金属**恶臭和**腐坏蜜糖**甜腻的暗金深坑……

最终,落在了深坑边缘,那柄斜插在冻土里、依旧散发着不祥污秽、被暗金粘液包裹、只露出一点残破锈迹边缘的……**暗金锄头**之上。

浑浊的老眼,在看到那柄锄头的瞬间,瞳孔深处那冻土般的平静……**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粒微尘。

她停下了脚步,站在距离陆青崖和墨绯月约莫三丈远的地方。寒风卷起她花白的鬓发,枯槁的脸颊在铅灰色天幕下显得格外苍凉。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如同守望着一片即将收获却又遭遇冰雹的麦田般,望着那柄污秽的锄头。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寒风呜咽的声音和陆青崖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后背被污秽溅射的皮肉传来**针扎火燎**的灼痛,怀中墨绯月的身体冰冷得如同冻土深处挖出的石块,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他的心弦,腰窝处那枚漆黑妖纹散发出的死寂气息,更是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灵魂。他死死盯着这个突然出现、气息如同枯井般死寂的老妪,喉咙干涩发紧,想喝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恐惧和断指处那持续不断的湮灭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

老妪动了。

她拄着那根油亮的枣木拐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那柄深坑边缘的暗金锄头……**走了过去**。

她的动作很稳,枯瘦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摇晃,却始终没有倾倒。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专注地落在锄头上,仿佛那是她失散多年的孩子。

陆青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这老妪要做什么!是冲着那污秽的锄头去的?还是……冲着他们?!他完好的右手死死抠住冰冷的碎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传来**细微的骨裂声**!左肩毒伤的麻痹感正迅速向胸口蔓延,每一次心跳都变得沉重而艰难。他必须做出选择!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带着墨绯月逃离?还是……

老妪走到了深坑边缘。坑底那蠕动、搏动的暗金粘稠物质,散发出浓烈的**腐坏蜜糖**与**金属锈蚀**的恶臭,混合着**熔融岩石**的焦糊味,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但她仿佛闻不到,浑浊的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斜插在坑边的锄头上。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了腰**。

枯瘦如同鹰爪、布满了**深褐色老年斑**和**纵横刀刻般皱纹**的手,从破旧棉袄的袖口里伸了出来。那手背上,同样布满了冻疮留下的**暗紫色疤痕**和**皲裂**的痕迹,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黑泥**。

这只苍老、布满劳苦痕迹的手,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朝着那柄散发着污秽与毁灭气息的暗金锄柄……**伸了过去**!

陆青崖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要碰那东西?!那被魔巢污血彻底污染、吞噬了老农的尘世之锄、蕴含着恐怖湮灭力量的邪物?!

“别碰它!”陆青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因剧痛和恐惧而嘶哑变形!他挣扎着想动,想阻止,但双肩的重创和左肩蔓延的麻痹让他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苍老枯瘦的手,距离那污秽的暗金锄柄……**越来越近**!

就在那只布满风霜的手,即将触碰到暗金锄柄上那冰冷滑腻、如同凝固脓血的污秽表面的瞬间——

异变再生!

嗡——!

斜插在冻土中的暗金锄头,猛地……**震颤**了一下!

一股**粘稠、冰冷、带着绝对毁灭意志**的暗金污秽能量,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瞬间从锄头内部……**爆发**出来!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不断蠕动**的暗金能量涟漪!带着**腐蚀空间**的滋滋声,朝着近在咫尺的老妪……**狠狠噬咬**过去!

“小心!”陆青崖失声惊呼,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然而,面对这足以瞬间将钢铁熔蚀、将血肉化为污秽脓血的恐怖能量,老妪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她那伸出的、枯瘦如同鹰爪的手,依旧以一种**尘埃落定**般的轨迹,稳稳地……**落下**!

没有光华闪耀,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那只布满劳苦痕迹的手,带着一种**与脚下冻土同源**的……**厚重**与……**沉寂**。

她的手,穿过了那圈蠕动噬咬的暗金污秽能量涟漪!

滋滋滋——!

一阵**强酸泼在生铁**般的剧烈腐蚀声瞬间响起!暗金污秽能量疯狂地缠绕、侵蚀着那只枯瘦的手掌!

陆青崖几乎不忍再看!他仿佛已经预见了下一刻——那只苍老的手掌在污秽能量中迅速消融、化为脓血的恐怖景象!

然而,预想中的惨剧并未发生!

那只布满老年斑和皲裂的手掌,在污秽能量的疯狂侵蚀下,皮肤表面迅速浮现出大片**暗沉、如同铁锈**的斑痕!深紫色的冻疮疤痕处,更是渗出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那液体并非污秽的暗金,而是……**如同凝固的血痂**!带着一种**尘世冻土**的腥气和……**草木灰烬**的苦涩!

暗金的污秽能量与那暗红血痂般的液体剧烈碰撞、侵蚀、湮灭!发出更加刺耳的**滋滋**声!老妪枯瘦的手掌在两种力量的交锋中剧烈地颤抖着,皮肉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撕扯,但她伸向锄柄的动作……**依旧没有半分迟疑**!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手掌被污秽侵蚀、暗红血痂渗出的瞬间,瞳孔深处那冻土般的平静……**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那缝隙深处,闪过了一丝……**如同被锄刃割破手指**般的……**痛楚**。

但很快,那丝痛楚便被一种更深沉的、**如同冻土层下盘结的千年老树根**般的……**执拗**所取代。

她的指尖,带着那不断渗出暗红血痂、抵抗着污秽侵蚀的力量,终于……**触碰**到了暗金锄柄上……**那仅存的、一丝几乎无法辨认的……油亮枣木包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滋滋作响的污秽侵蚀声消失了。

疯狂蠕动的暗金能量涟漪凝固了。

老妪枯瘦的手掌上,那暗红血痂与暗金污秽交织侵蚀的景象也停滞了。

只有一点微弱的、**温润**的枣红色光芒,如同沉睡的火种被唤醒,从她指尖触碰的那一小块油亮包浆上……**悄然亮起**。

光芒微弱,却带着一种**扎根冻土**的坚韧与……**尘世炊烟**的暖意。

如同,一声来自大地深处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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