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赵明满意地点头。
东厂，他不仅要将其打造成情报搜集器，更会将其训练成刺杀好手。
那一百多个太监，是他手持手教的。
关于如何摸哨，如何侦查，如何隐蔽。
这些东西，赵明前世当兵时都学过。
如今只是拿过来演示一次，在万倍熟练度加持下，他直接化身成了相应专家。
在教导太监时，同样又激活了万倍熟练加持。
如今东厂的太监，每个人都是斥候好手，刺客好手。
可以说，这些小太监们个个脱胎换骨了。
“那周围有消息么？”
“这…刘公公正在整理！”
“行！那就回去吧。”
“若是情报足够准确，咱们也该动一动了。”
赵明望着汴州城方向，低声喃喃。
……
破庙内，一侧屋中。
刘公公恭敬地将汇报而来的讯息，汇总。
一侧的周道则是慢慢分析，同时自己亲自手绘军事地图。
作为兵部尚书出身，他兴许实际指导士兵差点，但是关于军事理论他绝对属大武顶级。
哗啦…
随着军事地图被展开之后。
周道手指按在泛黄的地图上，指腹碾过汴州城的标记，墨迹在油灯下泛着陈旧的光。
他手腕一转，指尖划向自己破庙所在的不起眼角落，又猛地撑开。
分别点向三条蜿蜒如蛇的小路与两条宽阔如带的主道，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陛下，请看！”
他喉间滚出一声沉音，目光扫过众人。
“这是汴州城，城墙标记，这是我们所在破庙，藏于密林褶皱里，这里是三条小路，我观天象，要不了几日，便会大，雨后泥泞难行，却能绕开主力关卡；我们若是出手，可以用骑兵，分三路，于此地汇合。”
“而这…是两条主道，石板铺就，最是适合大军携重而行。”
“当然，我们没啥辎重…带好干粮，便可以迎头痛击！”
闻言，赵明微微颔首。
自家这兵部尚书，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走过的路，以及汴州城周围村，山，河，道！
乃至一些军粮储备地居然都能纯手绘画出。
“大武虎卫骑兵，实力虽够…但…硬碰硬可不是法子啊！”
“就算要打，也得摸清楚，对方是怎么个状况。”
“周大人，细说一下叛军的位置，和动向吧！”
“是，陛下！”
周道恭敬颔首。
随后指尖重重叩在两条主道尽头。
“杨元济、李息两兄弟，这两路反王已经携带宝贝而归了，车轮碾过主道的辙痕，在番子回报时还未完全被风沙掩盖，走得正是这两条道。”
“杨元济那一方走得最快！”
周道指尖沿着主道一路向外，直至地图边缘。
“按脚程算，此刻该已离开汴州势力范围了。不过……”
他话锋陡然一顿，眼中闪过锐光。
“据番子所抓的叛军伙夫招供，他麾下那支最精锐的黑甲骑兵，似乎还留在汴州城十里外的狼山坳！”
话落间，忽然…众人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帐内一时寂静。
赵明的声音打破沉默，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消息可靠么？”
刘公公佝偻的身子猛地一挺，尖细的嗓音带着急切。
“可靠！陛下，咱家派出去的都是打小在宫里长大的机灵人，他们揣着半块发霉的窝头，乔装成逃荒的难民，故意撞进叛军的巡逻队被抓。”
“夜里趁着换岗的空档，摸进营房挟了个叛军小旗官，那小子骨头软，没熬住三拳两脚就全招了！”
“能从叛军营地偷杀出来，不容易啊！”
赵明望着地图上狼山坳的位置，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木色的纹路在指下起伏。
“他们…对得起朕栽培。”
赵明，抬眼看向刘公公，语气里添了几分暖意。
“记下他们的名字，回头拨些银钱，好好嘉奖一番。”
刘公公忙不迭应了声“奴才遵旨”，额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东厂初建立，便立下了情报功劳，他这个东厂的头头，脸上也有光。
赵明的目光重新落回地图，手指从杨元济、李息的路线上移开，缓缓扫过汴州城周边密密麻麻的标记，忽然低低一声轻叹。
“九路反王，两路最弱的离开了，七路却留京。”
说罢…赵明抬起眼，目光在刘公公，周道脸上逡巡，油灯的光晕在他眼底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你们说说看……他们赖在汴州不走，究竟想干什么？”
“这！”
周道一听，最后不由自主的摸索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
“依臣来看，无非是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便是剩下的七路反贼，想要将汴州城搜刮干净再走。”
“杨元济，李息两兄弟，实力最弱，他们若是留下来，怕是会死路一条。”
“所以他们在抢了一些东西之后便选择离去！”
“第二个原因嘛…兴许是七路反王要决出最强者！就比如王自成，他是有称帝之心的，如今，占据汴州，他何尝不想于汴州登基呢！”
“只是，合他一路兵马，坐不稳帝位，合七路兵马，那才稳！”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赵明低叹一声。
“把这两点结合起来看，朕以为他们会抢钱财，然后自立为帝。”
“而整个汴州城，最有钱，曾经势力最大的便是六姓九宗了。”
“可惜…那六姓之人和朕不是一条心啊，如今跟着朕的一些六姓官员，也不过是不受宠的家族支脉子而已。”
“陛下…六姓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如今叛贼入城，他们肯定没好下场。”
“不…你错了！”
“世上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世家！”
赵明摇头，就拿前世华夏来说，千年世家孔氏，甚至还有龙虎山张氏。
这都是摆明面上，多少次王朝更替，他们都好好活着呢。
六姓也不外乎如此。
忠君？
呵呵！狗屁！
对他们来说，谁打进汴州，那他们就支持谁当皇帝。
毕竟，不管谁当皇帝，都需要士族管理天下。
士族近乎垄断学识，且关系网遍布天下。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留下他们。
哦，黄巢那个疯子除外，他是纯属杀疯了，心理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