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掠出雪幕,仪表却集体失灵。
驾驶灯闪成血红色,自动语音只剩尖锐的蜂鸣——
“外部磁场异常,导航系统被劫持。”
沈宴猛地推开舱门,极光像裂开的镜面,在天穹里撕出一道幽暗的裂缝。
裂缝里,一艘漆成纯黑的磁悬艇无声浮现,艇腹印着褪色的“Ω”标志——
那是“火种”最后一支隐藏舰队的徽记。
艇舱投下牵引光束,把整架直升机连人带狗一并锁死。
江逸抱紧黎明,声音低沉:“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落地。”
磁悬艇内部像一座倒置的冰窟,墙壁泛着幽蓝冷光。
顾寻坐在中央指挥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黑色芯片——
那正是极光·γ的母本,此刻像一颗吞噬光线的黑洞。
他抬眼,笑意不达眼底:“欢迎来到Ω中枢。
你们毁了β,我就用γ重塑世界。”
沈宴的腕带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行倒计时:
【00:47:12】——γ芯片将在47分钟后启动全球脉冲。
脉冲一旦触发,所有植入生物芯片的犬只将同步释放病毒,
而黎明,是最后一把钥匙。
顾寻按下控制键,金属地台升起两座透明囚笼。
左边关着克隆沈宴,右边空着——留给原版的“位置”。
“做个选择题,”顾寻声音温柔得像在哄睡,
“A,你进去,换黎明自由;
B,我让江逸亲手解剖黎明,取出γ钥匙。”
江逸的枪已抬起,却被无形力场弹开,火花四溅。
沈宴侧头看向黎明,狗的眼睛在灯下泛出湿润的光,
尾巴却轻轻摇着,像在安慰他。
沈宴垂下枪口,声音平静:“我选C。”
顾寻挑眉,下一秒,沈宴拔出腰间的抑制酶血清,
猛地扎进自己的颈动脉。
血清带着剧烈灼烧感沿血管狂奔,
他踉跄一步,抬手把空管狠狠掷向γ芯片。
玻璃碎裂,血清与芯片接触瞬间,
芯片表面浮现裂纹,倒计时骤停。
囚笼力场闪出电弧,克隆沈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皮肤下芯片红光炸裂,像熔岩翻涌。
顾寻脸色第一次变了,嘶声下令:“切断电源!”
但为时已晚——γ芯片在沈宴血液里被强制改写,
反向锁死Ω系统,所有脉冲信号被反噬。
警报声撕裂舱室,红灯疯狂闪烁。
天花板裂开,极光从缝隙灌入,像决堤的银河。
江逸趁机抱起黎明,一枪打碎囚笼锁链,
反手把顾寻踹进力场,金属栅栏瞬间合拢。
顾寻疯狂拍打透明壁,声音被系统噪音淹没。
沈宴踉跄走向出口,每一步都踩在血泊里。
他回头,最后一次看向囚笼里的自己——
克隆体在极光中燃烧,像一场华丽的自焚。
沈宴轻声说:“火种,终究烧到自己。”
磁悬艇开始解体,冰层崩裂。
沈宴、江逸和黎明跳上救生艇,
极光在他们身后化作漫天火雨,
像极昼尽头最后一朵盛大的烟花。
救生艇冲进风雪,极光熄灭,
世界陷入短暂的黑暗。
江逸把沈宴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声音低得只剩气息:“闭眼,我带你回家。”
沈宴闭上眼,听见黎明的喘息,
听见江逸的心跳,
听见风在耳边说:
“长夜尽头,余生开始。”
救生艇在碎冰间颠簸,像一片被风撕碎的树叶。极光熄灭后的黑暗里,只有江逸的心跳声贴在沈宴耳侧,滚烫而坚定。黎明蜷缩在两人脚边,呼吸微弱,颈侧的芯片裂口处渗着淡金色的血清——那是抑制酶与病毒母体最后的博弈。
远处突然亮起一束白色信号光,穿透风雪。老何的声音从扩音器里炸开:“坐标锁定,破冰船‘雪鸮号’全速接近!”
救生艇被钢索拖上甲板,船舱恒温灯亮起,沈宴的瞳孔在强光下紧缩,血从唇角溢出。军医冲来,却被江逸一把推开:“先救狗!”黎明被放进无菌舱,芯片裂口被激光缝合,心跳逐渐平稳。
沈宴躺在医疗床上,手臂插满监测管。江逸单膝跪在床边,用消毒棉擦去他颈侧的血迹,声音低哑:“别睡,听见没?”沈宴指尖勾住江逸的衣领,虚弱地笑:“我赌赢了……别哭。”江逸低头,一滴泪砸在沈宴手背,滚烫得像极光最后的碎片。
三小时后,雪鸮号驶出极圈。老何带来军方密令:Ω中枢核心数据已自毁,全球生物芯片网络瘫痪,但顾寻的私人账户在瑞士银行出现异动。老何把一份电子档案塞进江逸手里:“顾寻没死,他在找你。”档案里,是一张模糊的照片——顾寻站在苏黎世湖边,怀里抱着一只与黎明一模一样的杜宾,芯片位置闪着幽蓝的光。
江逸把照片揉成一团,扔进海里。他转身抱住沈宴,声音坚定:“下一站,瑞士。”沈宴抬手,指尖轻轻擦过江逸的眼角:“这次换我开车。”黎明从无菌舱探头,尾巴摇得像一面胜利的旗。
雪鸮号靠岸,北城港口灯火通明。媒体长枪短炮,却等不到主角。
深夜,微博热搜空降:
【#沈宴江逸携军犬现身机场#】
配图是两人一狗穿过贵宾通道的背影,沈宴左手无名指多了一枚素圈,江逸牵着黎明,像牵着整个余生。
配文只有一句:
“极光之后,余生开始。”
机场外,一辆改装越野停在雨里。
沈宴把钥匙抛给江逸:“目的地?”
江逸把黎明抱上车,笑得肆意:“回家,然后——
把余生调成静音,只留心跳。”
车门关上,雨刷划开夜色,
像划开一场永不落幕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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