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拍卖会的烫金请柬，被刘艳用力拍在桌面，发出沉闷一响。
她双手抱胸，下巴微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温灵素，你看看你惹的麻烦！”
“《防线》那个武术指导，说他用了你的偏方后，最近身体不适，现在都闹到公司来了！”
“他口口声声说你滥用不明药物，索要天价赔偿，不然就向媒体曝光，说你危害剧组人员健康！”
温灵素正在看植物书籍，闻言头也没抬，指尖翻动页面：“证据呢？”
“证据？”刘艳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种混乱场面，谁顾得上留证据？现在人家就咬死是你用了不干净的东西！公司高层很生气，这事处理不好，会影响公司声誉！你的代言、你的戏约，乃至你的一切，都可能受到影响！”
她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施压：“公司的意思很明确，让你自己出面，尽快私下赔偿，把这事压下去。毕竟，你那些神神秘秘的植物，谁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副作用，不是吗？”
“不然，公司就以你影响公司形象为由，向你索要赔偿，到时候可就是翻倍了。”
好啊。温灵素终于放下书本，抬眸平静地看着刘艳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
本来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刘艳对自己已经消除了之前的偏见，可她险些忘了，公司中人皆商人，商人只追求利益，怎会管她死活？
而腐涎蕈的后遗症？绝对是不存在的。除非那人后来又自己啃了几斤。
“公司是认定我的问题了？”温灵素发问道，情绪不明。
“不是认定，是减少损失！你明白吗？”刘艳拔高音量，“现在是你给公司带来了潜在风险！温灵素，别忘了你的合同，配合公司处理危机，不给公司添麻烦，是你的义务！公司要你赔偿危机损失，乃是情理之中！”
呵，不就是怕缺钱吗？
温灵素的目光绕过刘艳，落在角落里一盆即将进入盛放期的“星月季”上。
这是用司墨给的土壤所培育出的变种，通体剔透，叶带星斑，夜晚自引萤光，独一无二。
她内心忽然改变了主意。
“星辉之夜拍卖会。”温灵素开口道，“我答应公司，可以去。顺便匿名卖点东西。”
刘艳一愣，没明白这跟眼前的麻烦有什么关系，但看温灵素愿意配合出席活动，语气稍缓：“你去露个面也好，缓和一下形象。但赔偿的事——”
“拍卖会后再说。”温灵素打断话语，不再看她，继续翻阅起植物书籍。
刘艳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终究没再逼问，踩着高跟鞋哒哒走了。
——
星辉之夜拍卖会。
当晚，星光璀璨。
温灵素着一身压褶吊带黑色裙，简单素净，未施粉黛，与周遭的珠光宝气形成鲜明对比。
她捧着一个用深色绒布罩住的盆栽，悄无声息地从侧门进入，交给拍卖负责人，附上一张极简的卡片：“花卉：星月季。助眠，净化，美颜，寓意明日的希望。”
不一会儿，一记棒槌砸下，拍卖环节宣布正式开始，珠宝古董轮番上阵，竞价热烈。
当“星月季”被揭开绒布时，全场静默了一瞬。
灯光照耀下，它如同琉璃般剔透，星斑流转，静谧又充满生机，与周围的奢华截然不同。
不愧是自然灵植。
“这是一盆匿名贡出的花卉，名为星月季，据称有助眠净化和美颜的效果，起拍价五十万。”主持人介绍道。
台下起初是窃窃私语，但很快，识货的大佬们就开始竞价。
“一百万！”
“三百万！”
“五百万！”
价格一路飙升，不到半分钟已经突破千万。
“一千五百万。”
二楼传来司墨低沉平静的声音。他居高临下，左手轻倚漆栏，一副淡漠却势在必得的模样。
其他人识趣退让，没再追加。司墨出手，尘埃落定。
主持人一敲锤，高声道：“一千五百万一次，一千五百万两次，一千五百万三次……成交！”
——
账户余额多了一千五百万，但温灵素不打算用于赔偿，而是从家里带了一个黑色大方包，往里头装了几块平石后，亲自在公司一楼客室守等。
她提前联系了那位武术指导，悠闲喝茶到下午三点，对方才姗姗来迟。
“来了。”
温灵素将方包递出，开门见山，“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要的赔偿款。”
武术指导喜形于色，刚准备接过方包，不料拿了个空。
他疑惑地看着温灵素，听她言说：“我那日分明治好了你，并且使用的灵植绝对无害。你如果不告诉我具体情况，我就不把赔偿给你，我不介意就这样耗下去，大不了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武术指导咋舌，犹豫半响后，支支吾吾将全盘托出，包括背后的主使者——天喔娱乐。
温灵素不由地想笑，好个自家公司，穷疯了吗？
“我都说完了，这赔偿款……”
“嗯。”温灵素把方包扔进武术指导的怀里，而后拿起桌面正在录音的手机，按下保存键，进行双备份。
武术指导迫不及待打开方包，在看清里头东西后，先是一头雾水，接着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刚想质问，却被温灵素冷不丁一句“我已经报警了”硬生生堵回喉咙。
手上的包倏地掉落脚背，疼得他忍不住嗷嗷叫。真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温灵素浅尝一口茶水。
意识到不能再待下去，武术指导一瘸一拐地扑向门边，然而门把手刚拧开，公安严肃的面容便映入眼帘。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却也不敢乱来，老老实实被公安擒住。
温灵素将录音证据导出到硬盘，交付于公安：“麻烦了。”
——
电梯直达公司第五层。
温灵素一走进茶水厅，刘艳就迎了上来，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灵素啊，还是你有办法，这下好了，风波过去了。干得漂亮呐。”
温灵素没有选择戳破公司的败计，反手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刘艳面前。
“这是解约协议。另外，这一份，”她又递过另一份文件，“是公司需要签署的保证书。保证日后未经我书面同意，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我的个人事务，包括但不限于未经证实的索赔要求。”
“若因公司不当施压或泄露信息导致我声誉受损，公司将承担全部法律责任并支付巨额赔偿。”
刘艳的笑容僵在脸上，眼镜几乎滑出鼻梁：“温灵素，你这是什么意思？公司可是为了你好！”
“意思很明白。”温灵素语气冷淡，“签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不签，我不介意让更多人知道，公司是如何在不明白具体情况下，落井下石，顺道向自家艺人索要赔偿的。还有，联合他人给自家艺人下套，心思难得啊。”
“你……”
刘艳心下一惊，对视上温灵素冰冷的眼神，更是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行，行。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天来。”
最终，刘艳咬着牙，代表公司在那份条件严苛的保证书上签了字。
温灵素唇角笑意凉薄，倒比她想象中要快那么一丁点。
而后收起文件，转身乘坐电梯，走出公司大楼时，阳光璀璨，惠风和畅。
她看着街上车水马龙的场景，询问出声：“系统，下次再把这儿世人的智商调低到30%，如何？”
系统愣了：宿主，我并非许愿池的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