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准备回击过去,便看到柳长风出现了,立刻换上了笑容。
“阿政啊,哪里的话,你不必这么客气。”
见此情形,石老三惊的人都麻了。
街巷里。
周老头一眼便看到了柳长风手里提的满满登登的,心里嫉妒的酸水直冒。
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提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好意思登门,要是拿到我家里来,我看都不带看一眼的,你说是不是?老三?”
石老三眼睛都瞪圆了,满头问号的瞪着自己的老泰山。
老东西,作死也不看看场合!
你认识人家是谁吗,就敢出言讽刺!
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因此,在周家人和整个玉兰街的百姓们的全体围观下,石老三猛地甩开了周老头的手,举起手掌,冷不丁的甩了周老头一耳光。
周老头都被打蒙了,缓了半晌,才难以置信的盯着石老三。
他是疯了吗!
周老头心中咆哮,可史老三往常还算怕他,今日却对他的愤怒不做理会,反而直挺挺的,朝着周家门口扑通一跪。
他讪讪笑道:“抱歉……这、这一场误会,是我们冒昧打扰了,千万别生气!”
咦!
玉兰街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街坊四邻们望着这一切,纷纷面露震惊之色。
人人心中都在泛嘀咕,这周家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连平日里的官老爷都害怕?
这石老三怎么说也是衙门的捕快,大小好歹是个官儿,竟然会对这个周家下跪致歉?
街访邻居们震惊不已,同样下跪认错的石老三,更是新中风,更是心中慌乱不已。
他可顾不上,自家老泰山的怒火,没看到,自家县令都提着瓜果蔬菜亲自登门拜访吗?
可见这个周家惹不得呀!
起码不是他这种级别的人能惹的啊!
周家众人也在纷纷疑惑。
周老头口中的那些讽刺和阴阳怪气,他们自然也听得出来,两家人本就交怨,原本也是怒火丛生的。
可随着石老三的下跪,他们所有的怒火,仿佛突然都被堵住了。
想半天也想不明白。
原本都打算大吵一架了,怎么突然就给跪了呢?
整的倒像是他们周家人先欺负人似的。
老钱氏抿了抿唇,也觉得无话可说,当下不耐烦的睨了一眼周老头,驱赶着说道:“真是晦气,你们要是没事就赶紧滚吧,别在我家门口碍眼!”
石老三猛地心底一松,立刻双手合十感激道:“多谢!多谢!”
他说完,目光忍不住瞟向了柳长风。
虽然说县衙里面,柳长风威信不足,也早已经被杨捕头等人,架空成了个花架子。
可那毕竟是县太爷,不是他一个区区小捕快能不放在眼里的。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县太爷,可是县衙里们身份最为尊贵之人。
真惹着了他,可就不是区区的压制,说不定要惹来灭门之祸呀。
石老三忐忑不安,柳长风又何尝不是呢?
他一下跪,柳长风就觉得风向有些不对头了。
或许,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
唉!
原本还想好好隐藏身份,多学一些东西,可如今,怕是保不住喽!
特别是周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
看的柳长风心里那叫一个打鼓。
不过,石老三见柳长风沉默不语,似是不愿意表露自己的身份。
他顿时心里明白,爬起来就要离开。
周老头恍惚间也察觉到了什么,顿觉一张脸臊的慌。
恨不得自己立刻昏死过去。
周老头一家和老钱氏一家,几十年未曾碰面了。
如今再度重逢,他还想当众给老钱氏一个下马威。
谁知道,丢脸丢大发了!
心里的怒火与羞耻,天人交战一般,拉扯着周老头的理智。
他怒不可遏,猛地跳起来,揪着石老三的耳朵,怒斥道:“不孝的东西,敢动你老丈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石老三哪里敢让周老头再到处瞎嚷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过肩摔,将周老头砸蒙了。
老周头被砸在地上,腿脚抽搐了一下,瞪着眼睛说不出半个字儿,指一个劲儿嗷嗷的抽气。
在众人都震惊的目光中,石老三什么都顾不上了,拎起周老头的后衣领,像是拖一头死猪似的,就这么拖回了家。
街坊邻居们见此情形,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等反应过来以后,又猛地将目光热切地落在了周家的门槛上。
好厉害的人家呀!
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连县衙里的捕快都怕的要命!
可众人好奇归好奇,没有人胆子大到会上去追问。
这场由周老头引发的风波,最终,由他的昏死而停止。
看热闹的众人渐渐散去。
可看似平静的玉兰街,却在悄摸摸的暗流涌动。
他们心中各自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这个周家,绝对惹不得!
周家厅内——
因为周老头的一场挑事风波,让周佳众人心里都很是不畅快。
柳长风原本还想问一下周延御下之术,可瞧着周家人这紧张的氛围,一时间又开不了口。
于是他婉拒了老钱氏的留饭,借口离开了。
老钱氏敷衍的送走柳长风以后,便回到了厅内。
周家众人都还坐着,厅中一片沉寂。
良久周仲达低声开口道:“怎么这么凑巧?大伯一家竟然也住在玉兰街……”
实在是有些晦气。
老钱氏冷笑道:“什么大伯?咱们周家可是分了家的!我们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想当年,周老二去了以后,老钱氏便背上了克夫的名声。
周家的运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就在这时,周老头因为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还钱,就动起了周家祖产的心思。
彼时老钱氏刚痛失丈夫,几个孩子又都小,身上又背了那样难听的名声,本就举步维艰。
可周老头愣是花钱买通了几个族里的老东西,硬是逼的老钱氏卖了祖产给周老头抵债,又以嫡次为由,分走了家中的八成产业。
老钱氏一家孤儿寡母的,从城里搬到乡下,家道中落,为了抚养两个儿子长大,她受尽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