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绝对防御?这NPC的保护机制这么强的吗?”
【神罚】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继续攻击!加大力度!我就不信她的‘蓝’是无限的!”他怒吼道。
但,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苏晚晚那边的烹饪,进入了最终阶段。
她将摇匀的“眼球汁”和处理好的“鱿鱼须刺身”,一股脑地倒在了已经烤得两面金黄的触手肉片上!
“轰——!!!!!”
一道贯穿天地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香气光柱”,从烤炉中冲天而起!
那香味,是之前铁板触手的百倍、千倍!
它不再仅仅是作用于嗅觉,而是直接渗透灵魂!
在闻到这股香味的瞬间,无论是【霸业】公会的人,还是【神之领域】的人,脑海中都出现了一个共同的念头——
【饿。】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饿过。】
【我愿意用我所有的装备,所有的钱,甚至是我未来的十年寿命,来换取一口!哪怕只是一小口!】
所有玩家,都陷入了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饥渴中,双眼发红,呼吸粗重。
而有一个生物,比他们更甚。
那就是,正在远处被“走地鸡”组玩家们风筝的——“贪食的凝望者”。
在“香气光柱”升起的瞬间,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它停下了追逐玩家的脚步,几十只眼球,齐刷刷地、死死地,锁定了那个小小的餐车。
它那本就不高的智商,在这一刻,被那股霸道的香味彻底冲垮!
它脑中所有的念头——“愤怒”、“追逐”、“捕食”,都在瞬间被一个更加强大、更加原始的念头所取代。
【饭……】
【我的……饭……】
【饭要被……那群发光的虫子……抢走了……】
【不!!!!!!!】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比之前所有咆哮加起来还要愤怒、还要凄厉、还要委屈的吼声,从“贪食的凝望者”的口中爆发出来!
它彻底疯了。
它不再理会那些在它身边搔首弄姿的“走地鸡”玩家,而是调转方向,用它那六条粗壮的节肢,以一种自杀般的、无视一切的速度,朝着一个方向,发起了决死冲锋!
它冲锋的方向,不是苏晚晚的餐车。
而是……
正举着武器,试图攻击餐车的,【神之领域】的玩家方阵。
【神罚】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给我打破那个护罩”。
下一秒,他就感觉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震动。
他茫然地回过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
一头小山般的、浑身散发着“老子的饭要被抢了谁挡我谁死”的滔天怒焰的克系怪物,正用它那几十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以时速超过一百公里的速度,朝着他的脸——
创了过来。
【神罚】的大脑,宕机了。
“这……这……仇恨怎么……乱了?!”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轰!!!!!!!!!”
贪食的凝望者,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一头扎进了【神之领域】那整齐的方阵之中。
它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技能。
仅仅是单纯的、原始的、物理意义上的——
碾压。
“轰——隆隆隆——!!!”
如果说之前玩家被秒杀,是放烟花,是打地鼠。
那么此刻,“贪食的凝望者”冲进【神之领域】的百人方阵,就是一辆满载炸药的泥头车,失控地撞进了一家瓷器店。
场面,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
那是单方面的、纯粹的、不含任何技巧的——物理超度。
【神之领域】的玩家们,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出来。
他们的法术护盾,在那庞大的身躯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他们的刀剑,砍在怪物那因狂怒而变得坚硬的表皮上,连个白印都留不下。
“顶住!给我顶住!MT……”【神罚】的嘶吼,戛然而止。
因为一只比圆桌还大的、布满粘液的脚,已经精准地落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啪叽。”
一声轻响。
【神罚】,这位不可一世的内测大神、氪金巨佬,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就化作了一道格外绚丽的白光,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
【神罚丶军】【神罚丶大】【神罚丶猛】……
密密麻麻的白光,如同被点燃的鞭炮,在【神之领域】的阵营中连成了一片。
那场面,壮观,且下饭。
站在远处安全区的【有容乃大】和她的小伙伴们,全都看傻了。
他们张着嘴,手里还捏着准备上去拼命的武器,脸上的表情,从同仇敌忾,到震惊,到呆滞,最后,化为一种憋不住的、扭曲的狂喜。
“噗——”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笑岔气了!这是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降正义’吗?!”
“我宣布,这BOSS不是克苏鲁系的,它是德玛西亚系的!‘为了老板娘’!”
“杀人……哦不,杀怪诛心啊!【神罚】那个装逼犯,现在肯定在复活点砸键盘呢!”
【我裤子动了】更是激动地当场开启了录像功能,一边录一边配上激情解说:“家人们谁懂啊!开服第一天就围观到大型公会因为抢饭吃而被BOSS团灭的冥场面!这个游戏,我他妈吹爆!”
在一片快活的空气中,那只“贪食的凝望者”,终于将最后一个胆敢挡在它和饭之间的“小虫子”给踩成了白光。
它那庞大的身躯,将【神之领域】的阵地,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做完这一切,它身上那股滔天的怒焰,瞬间熄灭。
它缓缓地,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转过身。
几十只眼球,齐刷刷地看向了餐车。
那眼神,不再有任何暴戾和疯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卑微的、带着一丝讨好和期待的渴望。
它庞大沉重的身躯,此刻却像一只做错了事、生怕主人不给饭吃的大型犬。它不敢再往前一步,只是用它那受伤的、光秃秃的几根触手残根,轻轻地、试探性地,蹭了蹭地面。
仿佛在说:
【那个……我把坏人都赶跑了……现在……可以开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