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望着远处起伏的黑色山峦，声音低沉地讲述着尘封的往事：“十年前，耶律堂主带着我们去天工造物院参加护道卫选拔，当时我并不想去的，但是师父他非常希望我到天工造物院，那样对我修行更好，我便答应了师父。”他想起师父那慈爱的眼光，心里蹬了一下，“可到了地方才知道，这跟往届的选拔不一样，要先进行体质改造！”
“我们一共有十名弟子，都是天剑阁和玄机宗选送过来的天赋不错的弟子。耶律堂主把我们送进育灵池后便离开了，然后在我们修炼的时候，有人把我们带到了育灵池下的空间里的改造台上，强行植入改造灵魄。那感觉……就像有无数把刀在经脉里搅动。”星尘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那段记忆刻骨铭心，“我记得当时惨叫声此起彼伏，后来渐渐都没了声息。应该……应该大多数都没撑过去。”
白羽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
“我被强行植入灵魄后，疼得直接晕死过去。”星尘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醒来时已经在碎星平原了。有位带着面具的前辈告诉我，他去探查天工造物院，发现了晕死过去的我还有气息，把我带了出来，而天工造物院对外宣称我们都死于熔炉爆炸。他说我知道天工造物院的体质改造计划，如果回到九霄盟，必定会被抹杀，接着，把我送到碧海城，之后就他就离开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后来我就进了万象工坊当匠师，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捣鼓些小玩意，炼器倒也合我心意。”
“畜生！”白羽忍不住怒喝一声，周身剑气都险些失控，“九霄盟的圣地天工造物院竟然干出这种龌龊事！当年的报告写得清清楚楚，说育灵池熔炉意外爆炸，你们十个在池下考核的弟子无一生还。我和师父当时伤心了好久，师父更是自责了好几年，总说不该送你去。”他想起往事，眼神复杂，“耶律堂主还因为这事引咎辞职，离开了天剑阁，我们都以为他是自责……”
“他不是自责，他应该是参与者！”星尘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他亲自把我们送进育灵池那个空间的，当时他看我们的眼神，现在想想根本就是看实验品！”
白羽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你说什么？耶律堂主参与了？那……那天剑阁里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参与这个计划！而且可能耶律堂主可能也被灭口了，毕竟宗门内现在都不允许谈论此人。”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宗门内部竟然隐藏着如此黑暗的秘密。
星尘摇了摇头：“我们知道的太少，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耶”他不想再纠结于无法改变的往事，“先走出这片荒原再说吧。”
白羽点点头，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愤怒，突然话锋一转，伸手揉了揉星尘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说起来，当年的天才少年，现在居然才元婴期？你这修炼速度也太慢了吧。”他得意地挺了挺胸膛，“你师兄我都化神后期了，离合道只有一步之遥。”
星尘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我在万象工坊专注于炼器，哪有时间修炼？对提升修为根本没兴趣。”他瞥了白羽一眼，“再说了，质量比速度重要，我这元婴期可不一般。”
“是是是，你最厉害。”白羽笑着打趣，语气却带着怀念，“当初师父多看好你啊，说你半年金丹，两年元婴，五年化神，十年必定能成合道期，会是天剑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战剑堂堂主。”
“哈哈哈，师兄你这是嫉妒我天赋比你高。”星尘大笑起来，风沙都仿佛变得柔和了些。
白羽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嫉妒你？我这十年可是被师父当你的替身狠狠鞭笞，才有了现在的修为，结果他还总说‘要是星尘在，肯定比你强’，你说气人不气人？”
星尘笑得更欢了，拍着白羽的肩膀：“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替我受了这么多罪。对了，我两个月前还只是筑基期呢。”
“知道知道。”白羽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无奈，“赵玄的报告都写了，一日金丹，七日元婴，全靠你那宝贝天道法宝吧。”他看着星尘，眼神复杂，“难怪九霄盟让苏瑶他们去抢，这天道法宝果然是为你们这些天才准备的，连修炼都能走捷径。”
星尘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低头看着掌心，喃喃自语：“师父当初送我去天工造物院，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拿到天道法宝？”他想起归墟漏斗的神奇，又想起那位陌生前辈的话，心中疑窦丛生。
白羽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八九不离十。九霄盟只有天工造物院才有无主的天道法宝，以你的天赋，只要被那里的有识之士发现，肯定会赐予你。只是没想到……”他没再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星尘沉默下来，目光飘向远方，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问道：“师兄，苏瑶……她回去后会不会被责怪？”他想起天穹外苏瑶放走自己的画面，心中有些担忧，“毕竟当时是她放我走的。”
白羽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担心她？放心吧，苏瑶在玄机宗地位不低，她爹现在已经贵为九霄盟青龙使，顶多被训斥几句，不会有事的。”他看着星尘担忧的神色，突然促狭地眨了眨眼，“怎么？你对人家有意思？”
“师兄！我们只是幼时的好朋友！”星尘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别说这个了，我们快赶路吧，天黑前得找到落脚的地方。”说罢快步向前走去，耳根却微微泛红。
白羽看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连忙追了上去：“哎，你跑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当年你可是天天跟在苏瑶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瑶儿姐姐’……”
“我哪有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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