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深处传来的魔吼声震天动地。
李乾握紧扫帚，眼神坚定。
“既然来了，就一路扫到底。”
他迈步向前，脚下的魔土在清光照耀下，竟然长出了青草嫩芽。
月婵儿紧跟在后，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少年魔君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前方，为众人指路。
“恩公，前方的魔头都已经失去理智了。”
“他们被魔性执念侵蚀得太深，恐怕…”
李乾摆摆手：“没关系，失去理智更好办。”
“至少不用跟他们废话解释。”
越往深处走，魔气越发浓郁。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暴戾之气。
远处传来野兽般的嘶吼声，还有撕裂血肉的声音。
正道联盟的修士们远远跟在后面，神色复杂。
有人忍不住开口：“我们真的要相信他？”
“万一这是魔道的阴谋呢？”
但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
刚才看到的一切，实在太过震撼。
那些恢复清明的“魔头”，眼神纯净得让人不忍直视。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声。
三头巨大的魔兽正在互相撕咬，鲜血四溅。
它们的眼中只有最原始的杀戮欲望，已经完全沦为野兽。
月婵儿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小心，这些魔兽的魔性污染度极高。”
“恐怕已经无药可救了。”
李乾却淡定地走向那三头魔兽。
“扫老，开始吧。”
扫帚上的印记瞬间大放光明。
一股清澈的气息以李乾为中心迅速扩散。
【清明领域】！
领域所过之处，浓郁的魔气如冰雪消融。
那三头正在厮杀的魔兽突然停下动作，茫然地四顾。
它们眼中的血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片刻后，三头凶恶的魔兽摇身一变。
一头变成了温顺的小羊，正在啃食新生的青草。
一头变成了毛茸茸的兔子，正在整理自己的毛发。
最后一头竟然变成了一只胖嘟嘟的熊猫，正憨态可掬地坐在地上。
正道联盟的修士们集体失声。
“这…这还是魔兽吗？”
“那只熊猫看起来好可爱…”
“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李乾继续向前，【清明领域】不断扩张。
十丈…百丈…千丈…
领域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
所过之处，魔气消散，万物复苏。
那些失去理智的魔头们，一个个恢复了清明。
嗜血魔尊从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变成了文弱书生。
他手里拿着一本《灵植培育大全》，正专心致志地研读。
“原来魔芝菇需要这样的生长环境…”
“我以前怎么就想着喝血呢？真是太野蛮了。”
魅惑妖女也恢复了原貌，是个朴素的村姑。
她看到周围乱七八糟的环境，立刻撸起袖子。
“大家快来帮忙，咱们把这里打扫干净！”
“这么脏乱差的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其他被净化的魔头们纷纷响应，开始清理魔渊。
有的搬石头，有的除杂草，有的修建房屋。
原本阴森恐怖的魔渊，竟然变得热火朝天。
月婵儿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还是魔渊吗？”
“他们怎么看起来比正道修士还要…正道？”
李乾拍了拍她的肩膀：“所谓正邪，本就是人为的划分。”
“天机老人强制给他们贴上魔的标签，不代表他们本性就是魔。”
“扫去执念，还原本心，这才是真正的道。”
正道联盟中，一个年轻的修士忍不住走上前来。
“李…李前辈，我想问一个问题。”
“如果魔头都是被强制扭曲的，那我们这些年的围剿…”
李乾看了他一眼：“你们也是受害者。”
“天机老人需要你们来维持他那套平衡，所以让你们坚信魔族天生邪恶。”
“你们屠杀无辜，他们被迫反抗，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年轻修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那我们岂不是…”
“杀手？共犯？”李乾淡淡地说，“差不多吧。”
这话如晴天霹雳，让所有正道修士都呆住了。
有人不服气地大喊：“胡说八道！”
“魔族就是邪恶的！这是天经地义！”
“你这是在蛊惑人心！”
李乾懒得理他，继续向魔渊深处走去。
扫帚轻挥，更多的魔头被净化。
有的变成了厨师，开始研究素食料理。
有的变成了医者，开始为受伤的同伴治疗。
有的变成了学者，开始整理魔渊的历史文献。
甚至还有几个变成了吟游诗人，开始歌颂李乾的功德。
“赞美扫圣李乾，他为我们带来了自由！”
“赞美清明之道，让我们摆脱了枷锁！”
李乾听得头皮发麻：“别唱了，太难听。”
月婵儿在一旁偷笑：“你现在可是魔渊救世主呢。”
“他们崇拜你是应该的。”
“救世主个鬼。”李乾翻了个白眼，“我就想安安静静地扫个地。”
就在这时，扫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小子，不好了。”
“天机老人那边有动静了。”
“你这次把他彻底惹毛了。”
李乾停下脚步：“怎么了？”
“他的天命之网开始反噬了。”扫老的声音带着凝重，“你破坏了太多既定的剧情。”
“正魔平衡被你搅得一团糟，他那套秩序体系快维持不住了。”
“所以？”
“所以他可能会亲自下场。”
“以前他都是躲在幕后操控，现在恐怕要直面你了。”
李乾耸耸肩：“来就来呗，我又不怕他。”
“反正早晚要对上的。”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一股庞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就连那些刚被净化的魔头们，也忍不住跪伏在地。
只有李乾依然站得笔直，毫不在意。
乌云中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李乾，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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