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为玄天宗的殿宇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山间云雾渐渐升腾,将青灰色的飞檐勾勒得如梦似幻。新晋弟子们跟在执事身后,沿着蜿蜒的石阶前往外门驻地,石板路上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踩上去暖洋洋的。林默走在人群中,能清晰感受到身边伙伴们难以掩饰的兴奋,赵炎正眉飞色舞地讲述刚才对战黑风教徒的惊险瞬间,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火球术的轨迹;王猛站在一旁,时不时发出憨厚的笑声,听到精彩处还会用力点头;慕容雪虽依旧保持着清冷的姿态,却会在赵炎说到关键处时微微侧目,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前面就是静心苑了。”引路的执事停下脚步,指着山腰处一片整齐的建筑群,“外门弟子每人一间独立木屋,院内设有膳堂、管事房和公共修炼场。月例每月初一在管事房领取,包括两块下品灵石、三枚凝气丹和基础功法抄本。”他分发下刻有姓名的木牌,木牌由玄铁混合灵木制成,入手温润,正面刻着弟子姓名,背面是玄天宗的山门印记,“这是身份令牌,进出各区域、借阅典籍、领取月例都需出示,切记不可遗失。”
林默的木屋在静心苑东侧最边缘,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淡淡的松木清香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却十分整洁,靠窗摆着一张梨花木桌,桌面光滑如镜,正好能晒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墙角铺着一块厚厚的蒲团,泛着温润的光泽,显然是常年被真气滋养的缘故;床榻铺着柔软的灵棉被褥,散发着淡淡的安神草香气。他将行囊放在床头,指尖轻轻抚过断剑“镇岳”的纹路,剑身上的黑色纹路在夕阳下若隐若现。今天对战王猛时,金灵根真气注入剑身的刹那,他清晰感觉到一股古老的力量在共鸣,或许这柄看似普通的断剑,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幕降临时,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木屋的宁静。林默开门一看,是王猛和赵炎,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林兄,我们在膳堂打了些灵食,特意给你送过来尝尝!”赵炎熟稔地挤进门,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在桌上,灵米饭颗颗饱满,泛着淡淡的莹光,红烧灵兽肉色泽诱人,还冒着热气,“慕容姑娘说要整理东西,我就把你的份也带来了,她那份我让膳堂留着了。”
王猛憨厚地补充道:“膳堂的灵粥很不错,里面加了凝神草和莲子,对修炼很有好处,你快尝尝。”三人围坐在木桌旁吃饭,赵炎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皇室秘传的“燎原诀”,讲解火焰真气的凝聚法门;王猛则分享土系防御技巧,演示如何将真气凝聚于体表形成护盾;林默也交流了金灵根的锋锐特性,探讨如何将真气凝于剑尖提升穿透力,气氛十分融洽。
“说真的,黑风教竟敢闯玄天宗撒野,肯定没安好心。”赵炎啃着灵兽腿,眉头突然紧锁,“他们昨天专门针对慕容雪,显然是盯上她的纯阴水灵体了,以后我们得多留意些,别让她单独行动。”王猛立刻用力点头:“对,慕容姑娘体质特殊,容易遭邪修觊觎,我们得保护好她。”林默心中深表认同,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黑石,石头不知何时微微发烫,似乎在印证他的担忧并非多余。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演武场已经站满了新晋弟子。紫袍长老端坐在高台之上,身后的执事举起五块刻有堂口名称的木牌:“各位弟子,按灵根属性选择堂口。金灵根、木灵根优先选择剑堂,火灵根适合入丹堂或器堂,水灵根推荐符堂或药堂,土灵根可入器堂或药堂。选择后到相应区域集合。”
林默毫不犹豫地走向剑堂区域,金灵根最适合剑修之路,这与他的修行规划不谋而合。赵炎拍了拍王猛的肩膀,跟着他走向器堂方向,火灵根在锻造法器时能提升金属融合度;慕容雪则独自走向符堂区域,水灵根对绘制水系符箓有天然加成。剑堂负责师兄是个面容冷峻的青年,身着月白剑袍,腰间长剑的穗子无风自动,眼神锐利如鹰:“我是外门大师兄凌云霄,炼气九层修为。剑堂弟子每日卯时到巳时练剑,午时到未时研武,酉时后自由修行,每月月底进行考核,连续两次不合格者将被调离剑堂。”
凌云霄带着十余名剑堂弟子来到后山练剑场,场边整齐地插着数十柄制式木剑,剑柄统一缠着防滑的灵麻绳,地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剑痕,最深的竟有寸许,可见常年有人在此刻苦修炼。“基础剑法是一切高深剑术的根基,今日先练‘劈、刺、撩、挑’四式。”凌云霄随手拿起一柄木剑,动作简洁却蕴含至理,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空之声,“金灵根修士要充分发挥灵根的锋锐与迅捷特性,出剑需快如闪电、准如惊雷,力求一击制敌。”
林默手持木剑认真练习,金灵根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转,每一次挥剑都感觉与周围空气产生奇妙共鸣。他刻意模仿凌云霄的发力方式,将真气凝聚于剑尖,却总觉得发力有些滞涩。凌云霄走到他身边驻足观察片刻:“你的剑势很稳,基础扎实,但发力稍显凝滞。”他握住林默的手腕亲自引导,“真气应凝于剑尖三寸,而非满溢整个剑身,试试这样发力。”一股精纯的真气顺着手臂传来,林默顿时豁然开朗,木剑挥舞变得更加灵动,剑风也凌厉了许多。
午时的研武课在藏经阁分馆进行,古朴的石楼里弥漫着墨香和书卷的气息。泛黄的典籍整齐地排列在书架上,记载着各派剑术精要和修行心得。林默在剑术区找到一本《基础剑术详解》,翻开泛黄的纸页,发现书中对金灵根剑法的注解与玄阳子传承中的记载不谋而合。他结合两者仔细揣摩,对“裂石”式的发力技巧有了新的领悟,原来可以通过金灵根的锋锐特性,在掌印中融入剑气,提升破防能力。
傍晚时分,林默独自在练剑场巩固今日所学。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木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轨迹,带着淡淡的金色流光。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慕容雪正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手中握着一柄银色短剑,剑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你的剑法很特别。”她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林间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金灵根本就以迅捷见长,你却能将速度与力量结合得如此精妙,招式中既有灵动又不失锋锐,实属难得。”
“慕容姑娘过奖了。”林默收剑行礼,真心实意地赞叹,“你的水灵根法术才令人惊叹,昨日冰封教徒的招式行云流水,防御反击恰到好处,尤为精妙。”慕容雪微微颔首,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是家传的‘玄冰术’,若林兄不介意,改日可相互切磋交流,金灵根的锋锐或许能帮我突破法术瓶颈。”她转身离开时,浅蓝色裙摆在夕阳下划出优美的弧线,渐渐消失在林间小径。
接下来的几日,林默全身心沉浸在修炼中。每日卯时天刚亮,练剑场总能看到他的身影,木剑挥舞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午时在藏经阁研读典籍,常常忘记时间,直到管理员提醒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傍晚则与王猛、赵炎相约在演武场切磋实战技巧。王猛的土系护盾在不断切磋中愈发凝实,能硬接炼气八层修士的全力一击;赵炎的火球术威力渐增,还领悟了新招式“火雨术”,能同时操控数枚火球攻击;三人配合越来越默契,形成了攻防一体的战斗体系。
这天清晨练剑时,凌云霄突然召集所有剑堂弟子:“三日后举行外门小比,各堂前十名可获得进入内门试炼的资格,优胜者还能得到上品凝气丹和高阶功法残卷的奖励。”弟子们顿时兴奋起来,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小比的策略。林默心中一动,内门区域正是他之前感知到灵源碎片波动的方向,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次机会。
小比前一日,林默在膳堂排队打饭时遇到了慕容雪。她正在仔细挑选灵蔬,指尖拂过青菜时,菜叶上会凝结出细小的冰晶,显然是水灵根真气不自觉地溢出。“明日小比,祝你顺利。”慕容雪看到他,从腰间解下一枚蓝色玉佩,玉佩由冰蚕丝混合灵玉制成,触手冰凉,上面刻着精致的雪花纹路,“这是家传的冰蚕佩,可抵御火系攻击,或许能帮上忙。”林默接过玉佩,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水系能量。
“那我也赠慕容姑娘一物。”林默取下腰间的护心镜,镜面光滑如镜,边缘镶嵌着玄甲蜥鳞片,“这玄甲蜥鳞片制成的护镜,能防御阴邪之气,黑风教的邪术对你威胁最大,或许用得上。”慕容雪接过护镜,指尖轻轻摩挲着鳞片,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暖意:“多谢,那明日小比,也祝你旗开得胜。”
当晚,林默盘膝坐在蒲团上打坐修炼,突然感觉怀中的黑石剧烈发烫,一股灼热的能量顺着胸口传遍全身。他连忙运转真气探查,识海中竟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群黑袍教徒在幽暗的山谷中布置诡异阵法,中央的祭坛上刻满了血色符文,隐约可见“纯阴水灵体”的字样,阵法周围还摆放着数具修士的骸骨。画面一闪而逝,黑石也恢复了常温,但林默却心有余悸,黑风教果然没有放弃,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慕容雪的纯阴水灵体。
小比当日,演武场人声鼎沸,各堂弟子都穿着统一的服饰,形成不同颜色的方阵。高台之上,外门长老们端坐观战,凌云霄等各堂大师兄负责维持秩序。林默首轮对战一名木灵根修士,对方擅长藤蔓缠绕的控制战术,青绿色的藤蔓如灵蛇般从地面钻出,试图限制他的行动。
“林兄小心,这家伙的‘青藤术’很缠人!”台下传来赵炎的喊声。林默深吸一口气,脚下“流风步”展开,身形如鬼魅般在藤蔓间穿梭,同时将金灵根真气灌注木剑,剑身泛起淡淡的金光。他瞅准藤蔓连接处的薄弱点,一剑斩下,“咔嚓”一声,主藤应声而断,失去控制的藤蔓瞬间枯萎。对方见状大惊,想要后退重整旗鼓,林默怎会给他机会,欺身而上,木剑直指咽喉,干净利落地取胜。
另一边,王猛对战一名炼气八层的器堂弟子,对方手持重锤,每一锤都带着千钧之力。王猛不闪不避,土黄色真气在体表凝聚成厚实的护盾,硬生生接下对方三拳,趁对方力竭之时,一记“磐石拳”轰在对手胸口,将其震出场外。赵炎则凭借灵活的身法和狂暴的火焰法术,形成压制性攻击,将对手逼得连连后退,最终不慎踏出擂台认输。慕容雪的对战最为惊艳,她的水灵根法术运用得出神入化,冰箭与水鞭配合无间,不到五招就冻住了对手的兵器,赢得干脆利落。
第二轮林默遭遇赵炎,两人站在擂台上相视大笑。“林兄可得手下留情,不然我这俊脸要是被划伤,可就找不到道侣了!”赵炎调侃着,双手却快速结印,赤色火焰在掌心熊熊燃烧。“承让了!”林默手持木剑,摆出防御姿态。裁判一声令下,赵炎率先发难,“燎原诀”全力施展,炽热的火焰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带着灼人的气浪。
林默将冰蚕佩挡在身前,玉佩突然亮起耀眼的蓝光,形成一道寒冰屏障,火焰撞在屏障上瞬间凝结成水汽。他借势前冲,脚下“流风步”发挥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绕到赵炎侧面,木剑轻点对方肩头。“我输了!”赵炎笑着认输,走下台时还对林默竖了个大拇指。
最终决赛在林默与慕容雪之间展开,这也是金灵根与水灵根的巅峰对决。演武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擂台之上。林默手持木剑,金灵根真气让剑身泛着锋锐的寒光;慕容雪握着银色短剑,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寒气,地面凝结出一层薄霜。
裁判宣布开始后,林默率先发起攻击,剑势凌厉如狂风,金灵根的锋锐特性展现得淋漓尽致,木剑划出的轨迹带着破空之声。慕容雪不慌不忙,水灵根真气运转,身前凝结出数道冰墙,同时冰箭如流星般射出,防御反击做得滴水不漏。激战五十回合后,两人都已微微喘息,真气消耗过半。林默故意露出左肋破绽,慕容雪的冰箭却在即将击中时微微偏折,擦着他的衣衫飞过。“我输了。”她收剑认输,清冷的脸上难得泛起一抹红晕。
凌云霄走上擂台,高声宣布:“外门小比第一,林默!奖励上品凝气丹一枚,内门试炼令牌一块!”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赵炎和王猛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林默接过令牌,令牌由暖玉制成,刻着内门试炼的符文,入手温润。他走下擂台时,看到赵炎和王猛在台下欢呼,慕容雪站在一旁,眼中带着真诚的赞许。
夕阳下,四人并肩走出演武场,影子被拉得很长。林默握紧手中的内门令牌,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能量波动,怀中的黑石微微发烫,似乎在呼应着某个遥远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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