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锏在掌心微微震颤，像是吃饱喝足后的饱嗝，萧景行低头一看，锏身上那道刚吸完黑血的暗红纹路正缓缓褪成灰白。他顺手把刚抠出来的刑天甲片塞进袖袋，硌得手腕生疼。
“走，别在这儿等龙打嗝喷冰。”
队伍刚退到遗迹出口，迎面就是一片翻滚的紫雾，浓得像浆糊，还带着一股子药铺后巷馊掉的味儿。霍去病抽了抽鼻子：“这味儿……像是林家炼废的补气丹泡了三天馊汤。”
话音未落，他体内战魄点猛地一滞，连汗血马都打了个响鼻，四蹄发软。
“不是丹，是噬灵散。”孙思邈从药王鼎里捏出一缕雾气，指尖一搓，那雾竟像活物般扭动，“专克灵力运转，吸干战魄点还能当肥料种毒草，林家这配方，真是又阴又抠。”
萧景行冷笑：“抠门到连空气都要收过路费，黑石城是打算把整片大陆当药田种？”
他左臂一抬，晶体纹路顺着肩胛往下爬，皮肤下泛着冷光。他咬牙催动战魄点，青铜锏横扫，金光在紫雾中劈出一道短暂通道。
“快走！这雾吃灵力，我撑不了三分钟！”
花木兰紧随其后，心口忽冷忽热，指尖不自觉地在枪杆上划圈，像是在描什么图案。赵云眉头一皱，刚想开口，却被典韦一把拽住。
“别分神，你家主公现在像根烧红的铁条，再碰他胳膊，咱俩都得烤熟。”
一行人冲出紫雾，刚踏上对岸湿泥，地面忽然震动。前方浓雾裂开，一队铁甲军列阵而出，旗帜残破，却绣着“义从”二字。
赵云瞳孔一缩。
“那是……我的兵？”
为首的将领披甲持刀，盔缨染血，正是陈虎。可他双目泛紫，眼白处爬满蛛网般的血丝，嘴角咧开，却不是笑。
“虎子？”萧景行往前一步。
陈虎猛地抬头，刀锋直指他咽喉，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赵云长枪横扫，枪杆砸在刀背上，硬生生把人震退三步。
“陈虎！白马义从第七式——回马枪！”他大喝。
陈虎身形一僵，刀势顿住，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像是在挣扎。可下一瞬，紫光暴涨，他反手一刀劈向赵云面门。
“找死！”典韦怒吼，双戟交叉挡下，震得双臂发麻。
“他被控了。”萧景行眯眼，“不是叛变，是被人当提线木偶耍。”
“那我也得砍断线。”赵云枪尖微颤，声音发沉，“虎子，对不住了。”
话落，枪出如电，直刺肩甲。陈虎想躲，可身体不受控，只能眼睁睁看着枪尖穿透护甲，鲜血喷出。
他踉跄后退，单膝跪地，却仍举刀前指，像一尊被钉住的战傀。
“老典，”萧景行回头，“看见那紫光没？从他脚底下冒出来的。”
典韦咧嘴，酒葫芦晃了晃，黑血顺着壶嘴滴落：“主公且看这厮头颅能换几坛烈酒——先砸了这阵眼，再讨酒账！”
他大步冲出，双足刚落地，地面突然裂开，数十条血线如蛇般缠上脚踝，直往小腿钻。他闷哼一声，背后白虎纹身骤然亮起，恶来战魂咆哮欲出。
“又来？”他啐了一口，“老子的酒葫芦还没醒，你们倒先闹腾上了？”
他反手拔出酒葫芦，对着自己胳膊就是一泼。黑血淋下，瞬间与血线接触，滋滋作响，竟像活物般缠斗起来。
“镇！”
一声暴喝，邪灵低吼，血线崩断。典韦怒目圆睁，双戟高举，猛然劈向地面。
轰！
泥地炸开，露出一个血池，池水暗红，浮着一层紫膜。池底沉着一块玉佩，玉质温润，刻着萧家祖纹——狼首衔月。
“这玩意儿……”霍去病眯眼，“跟苍狼山那枚一模一样。”
“不一样。”萧景行蹲下，伸手入池，捞起玉佩。指尖触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景行，勿归。”
他手指一抖。
“这是……我爹当年贴身戴的。”
“有人拿它当阵眼，引你来。”花木兰低声，“故意让你看见。”
“不止。”孙思邈盯着血池，“这血里混了战魄点残渣，还有……猛将残魂的碎片。他们在用萧家血脉，喂养某种东西。”
“喂？”典韦冷笑，“那我得问问这池子，够不够装下我一葫芦黑血。”
萧景行没说话，把玉佩攥进掌心，青铜锏突然嗡鸣，系统界面一闪：“战魄点 50，检测到同源血脉共鸣。”
“原来如此。”他冷笑，“宇文拓在苍狼山留玉佩，是诱饵；这儿埋一枚真的，是陷阱。一真一假，逼我非来不可。”
“可他怎么知道你会来？”霍去病问。
“不是他知道。”萧景行看向陈虎，“是有人一直在看。”
他话音未落，陈虎突然抬头，紫光从眼眶溢出，嘴唇开合，声音却不是他的：
“景行，你爹死前，说了三个字。”
萧景行心跳一滞。
“哪三个字？”
“他没说。”那声音忽地扭曲，“我说的。”
陈虎猛然暴起，刀锋直劈萧景行天灵。赵云枪出拦截，却被一股巨力撞开。典韦双戟横扫，竟被刀气震退半步。
“不对劲！”霍去病低喝，“他现在不是被控，是被附身！”
萧景行不退反进，青铜锏迎上刀锋。
铛——！
火星四溅，陈虎手腕断裂，刀落地。他跪在血池边，头颅低垂，紫光渐弱。
“主公……”他声音沙哑，像是从地底挤出来，“快……毁了池子……它在听……”
“听什么？”萧景行俯身。
“听你心跳。”陈虎嘴角扯出笑，“听你战魄点流动……它在学你……学系统……”
话未说完，他七窍流血，身体抽搐，最后僵直不动。
萧景行缓缓站起，玉佩还在掌心发烫。
“它在学我？”
“不止学。”孙思邈盯着药王鼎，“鼎里刚捕到一丝波动——有人在用噬灵散过滤战魄点，再通过这血池，模拟系统运转。”
“模拟？”霍去病瞪眼，“那不就成了山寨版猛将召唤？”
“山寨能骗系统。”萧景行冷笑，“刚才那 50战魄点，是系统认了这玉佩的血脉。可如果有人用残魂 血脉 战魄点，造出个假系统……”
“那你就是赝品的源头。”花木兰接道。
“所以他们要活捉我。”萧景行把玉佩塞进袖袋，“不是杀，是养。”
典韦一戟砸向血池，池水炸开，紫膜破裂，一股腥臭冲天。池底玉佩碎裂，露出内里一枚微型铜阵，正缓缓转动，刻满与系统界面相似的符文。
“好家伙。”典韦啐了一口，“连界面都抄作业。”
“抄得还挺认真。”萧景行蹲下，指尖划过铜阵边缘，“连战魄点消耗的刻度都一模一样。”
他忽然停住。
铜阵中心，嵌着一小块青铜碎片——正是刑天甲片的一角。
“我刚拿到的甲片……被动了手脚？”他猛地抬头。
孙思邈脸色一变：“有人在你接触甲片时，就种下了复制阵纹！”
“难怪紫雾能腐蚀战魄点。”霍去病恍然，“它不是单纯噬灵，是在采集你的能量流动模式！”
萧景行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本少爷这该死的魅力，连铜片都忍不住想模仿？”
他站起身，青铜锏轻敲太阳穴，咔的一声，锏身伸长三寸。
“行啊，你们抄。抄到哪天发现——”
他猛然将锏尖插入铜阵中心。
“——真货从不按说明书来。”
铜阵剧烈震颤，符文逆向旋转，瞬间崩裂。血池轰然塌陷，地下传来低沉嗡鸣，像是某种机械被强行逆转。
远处紫雾翻滚，竟开始收缩，聚成一道人形轮廓，悬浮半空。
“萧景行。”那轮廓开口，声音虚幻，“你以为毁的是阵？”
“我毁的是你们的作业本。”萧景行冷笑，“下次抄，记得先理解题意。”
“你不明白。”那声音轻笑，“我们不需要理解。我们只需要——复制。”
话音未落，萧景行左臂晶体纹路突然剧痛，顺着经脉往心脏蔓延。他低头一看，晶体竟在皮下分裂，形成细小符文，与铜阵残纹如出一辙。
他猛然握紧青铜锏，战魄点逆冲，硬生生将符文压下。
“复制？”他抬头，眼神锋利，“那我倒要看看——”
“——谁抄得动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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