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在心疼这个男人。
心疼,意味着爱。
张固然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这句话。
这是她自己下的定义。
因为只有爱,才会心疼。
很久之前,张固然对某一任的转变,对那一位的感觉想法的改变,就是,从心疼开始。
心疼,意味着在乎一个人的感受,意味着这个人在心中有了地位。
心疼,说明想要他好,而爱,就是不求回报的希望一个人好。
于是,她悄然给自己解释。
她应该只是愧疚,只是看到刘有这么累,才心疼。更何况,心疼一个人是爱又怎么了?张固然善良,爱也可以爱很多人,可以是大爱,不一定是小爱。没必要纠结这么多。
她如是安慰自己。
看了看手机,摇了摇刘有的肩膀,张固然声音有点哑,“差不多到点了。”
“嗯?”刘有伸了个懒腰,“送你回去是吧?”
揉揉眼睛,“你刚刚有没有睡一觉?”
张固然摇摇头,“没有。”
“我刚刚睡了一觉,好像还做了个梦。”
“嗯?什么梦?”
“哎,就是,反正,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哦。”张固然乖乖系好安全带。
发动车子,这一段故事,才算真正开始。
流畅,刘有的车子像是游进黑色江水的鱼。
黑色,是因为没有光的夜晚不够出彩。
“那个——”刘有刻意留下停顿。
“怎么了?”张固然给他开口的机会。
“嗯——”他还是有点支支吾吾。
大男人也会支支吾吾。
“你说,我听着。”张固然给他机会。
“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的。”很中肯的回答。
“那,你觉得,我适合谈恋爱吗?”
“你这个不能这么问吧?”张固然有自己的说辞,“每个人都适合谈恋爱。”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刘有这次抵抗了一次犹豫,“你喜欢我吗?”
“还——行——吧。”张固然有些犹豫了,“那你喜欢我吗?”
“我是说,我有点喜欢你,我想跟你处对象。但是,我怕你渣我。”
“嗯,可以。”
“那你会渣我吗?”
“我只会做想做的事。”张固然好像无论说什么,都那么认真,“我会更注重自己的感受。”
“所以如果我以后陪不了你的时候,你会去找别人吗?”
“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吧。”
“行了,知道了。”刘有似乎有了自己的定论。
张固然心里还有些莫名。
在她心里,他们仍处在暧昧的关系。
暧昧,就是意味不明,意味不明就是不清不楚,就是不准确,不确切,不能够肯定。
她好像有点自卑。
总之,她并不能确认他们两个的关系。
不够明朗。
至少对张固然来说是这样的,她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
刘有也是。
于是乎,两个不清不楚的人,迷迷糊糊的走到了一起,模模糊糊的。
两个成熟稳重,明明白白的人,这时候竟显得有些懵懂。
车队停在学校南大门。张固然下了车,慢悠悠地走进学校的大门,她不知道,她当然不知道。
编剧已经抬起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