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看着李开谋眼中燃起的战意和那力量感，嘴角也勾起一丝狠厉的弧度。
缺口依旧狰狞，焦土上硝烟未散，尸体堆积如山。
但林枫的队伍，在血与火的绞杀中，如同淬炼的刀胚，正在变得更硬、更韧、更锋利。
林枫攥紧了拳头，力量9.5点带来的澎湃感在体内奔涌，精神10.5点的清明让他洞若观火。
东北段城墙，这架巨大的血肉磨盘中心，林枫和他这支打不垮的残兵，已然成了嵌入日军最硬的骨刺！
远处，日军阵地上，重炮低沉的轰鸣再次隐隐传来，坦克引擎的咆哮也由远及近。
下一轮更残酷的风暴，正在酝酿。
日军报复性的炮火，即将再次覆盖这片浸透鲜血的焦土。
最后一抹残阳，终于还是被无边的墨色吞噬殆尽。
太原东北段城墙缺口，这架绞碎了一整天血肉与生命的巨大磨盘，在震耳欲聋炮火留下的短暂死寂里。
林枫拄着那把沾满血污与硝烟的指挥刀，刀尖深深插入脚下这片被血浸透、被火灼焦的泥土。
他缓缓转动脖颈，目光所及之处，唯有一片死寂的狼藉。
就在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沸腾着上千条汉子的热血与嘶吼，他们跟随着他守卫着这里。
如今，目光所及之处，还能勉强支撑着身躯站立的，竟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五六百道身影。
每一个都像是刚从血池里爬出来，破碎的军服被血浆和泥土牢牢黏在身上，凝结成暗红发黑的硬壳。
他们眼神空洞，劫后余生的茫然被一种更深沉、更刻骨的疲惫所淹没——那是灵魂被榨干后的枯槁，是目睹太多死亡后心神的彻底麻木。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硝烟和绝望的气息，沉重得让人窒息。
“操他娘的小鬼子！”
张大彪像一堵轰然倒塌的土墙，重重瘫坐在血污泥泞的地上。
他身上的衣物几乎成了碎布条，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有些还在缓缓渗着暗红的液体。
得益于强化过的体质，张大彪的伤口边缘已开始结痂，恢复速度远超常人。
然而此刻，这强韧的体质非但不是慰藉，反而成了一种残酷的折磨，让他在极度的疲惫中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处伤口撕裂的痛楚，感受着这地狱般场景的每一分细节。
他粗重地喘息着，那喘息声里除了野兽般的韧劲，更透出一种近乎崩溃的悲怆。
“彪子，”林枫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铁锈，今日的怒吼已彻底灼伤了他的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去……清点一下……还剩多少……能喘气的兄弟……”
张大彪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才重新撑起沉重的身体，脚步踉跄地走向那些或坐或躺的战友。
他的动作缓慢而艰难，每一次俯身查看，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一声压抑不住的哽咽，或一声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痛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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