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萧全休沐在家,穆源到萧府与他共进早饭。
萧全给穆源盛粥,“阿源,他怎么说的?”
“他让我跟你成亲。”穆源接过粥。
“什么?这人转性了?”萧全刚往嘴里送了口白粥,险些被呛到。
“你去问他呗。”
“算了算了,现在不方便见面。他都愿意,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萧全与尤期瞭的关系在朝中是人尽皆知的差,可那些老狐狸在官场上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呢?
越是显而易见的东西,越不能这么容易的放下戒心。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尤期瞭晚上来见穆源都只能爬墙爬窗户。
若是他二人见上一面,不仅萧全不能再帮忙查事情,还会将所有人的命搭进去。
“……总之呢,他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萧全听穆源说完,欣然同意。毕竟和穆源成亲,本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扪心自问,他真想尤期瞭永远回不来,这样他就能和阿源一直以夫妻的身份生活下去,日子久了,他不信穆源不会与他旧情复燃。
“东家要与萧副将成亲?!”
兰秋将这消息传给彩云阁的人,众人又是大吃一惊。
单奶奶扶着金知易的手站起来,摇着头向屋外走,嘴里还感慨着:“老咯!我真是老了!小金啊,我老了。”
“奶奶,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事情变化的太快,彩云阁与金颜记关了门替穆源准备婚事。
穆源的脸上也没有一丝不快,满是要成亲的喜悦。
成亲那日,穆源坐在梳妆镜前,兰秋与梅春替她梳妆。
“小姐,你真的要嫁给狗娃呀?”梅春问道。
“傻丫头,现在要叫他萧副将了,叫‘狗娃’多丢面子啊。”穆源欣赏着镜中的自己,“你们看我今天好不好看?”
“好看!”算了,只要小姐高兴,他们就高兴。
堵门的是金知易他们,也没怎么为难萧全就将人放进来了,因为女方的长辈不在,就拜别了单奶奶。
因为萧全的父母已经离世,所以二人就拜了威武将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后将新娘穆源送入了洞房,新郎萧全在宴席上敬酒。
洞房内。
“兰秋,头上的这些东西真是重死了。”穆源将盖头揭了下来,先前与尤期瞭成亲时没有戴这些累赘,也不需要在洞房内干等着。
那天拜过天地,穆源就带着尤期瞭给穆家寨的兄弟姐妹们敬酒,想想还真是快活。
“小姐,这样不好吧?萧副将还没进来呢……”兰秋迟疑道。
“没事,他不会怪我的,大不了等他来了再盖上呗。对了,你帮我去拿些吃的放门口,就不用进来了,有事我再叫你们。”穆源将人都叫了出去。
尤期瞭从床底下爬出来,拍拍身上的灰,看到穆源的时候,愣住了,“娘子今日好美。”
穆源勾勾手指头让他靠近,“油嘴滑舌……想不想尝尝今日的口脂?”
尤期瞭的指尖轻抚穆源脸颊,目光苦涩缱绻,重重地吻了下去。
门口响起了叩门声,“小姐。”
“来了。”穆源去门口接了吃的东西,关上门,将吃的放到桌上。
尤期瞭自觉地走过来同她一起吃,他确实饿了,毕竟躲了一天了,顺便询问正事,“查到什么了吗?”
“萧全借口冯致远整日里行凶作恶,让威武将军去查。威武将军为人正直,就去查了他身后之人——是韩丞相的小舅子。”
“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
“我认为啊,一来呢,就是我之前说的,是打压我们彩云阁,二来呢,这件事情可能与鸿运酒楼有关。”
如今朝堂上,大体分为两派,一派以左相韩荣为首,另一派以右相陈衍为首。韩陈二人历经两朝,德高望重,但是又水火不容,已经互相制衡了许多年。
可前些日子,中立的尤期瞭参奏了鸿运酒楼一事,所犯之人多为韩荣党,让韩荣这方元气大伤,甚至丢了掌管盐务这一肥差。
冯致远是韩荣的小舅子,之前又被剪夕所伤,虽然没有人可以作证,但以他的狠辣是肯定不会放过穆源与尤期瞭的。
下一步,应该就是对彩云阁下手了吧。
“我觉着鸿运酒楼肯定还藏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要当心。”穆源现在什么都帮不上,只能口头安慰他了。
“好,如果彩云阁出事,你就先在家中歇两日。”尤期瞭将穆源抱到床上。
“你干嘛?”穆源害怕他被人发现,看了一眼窗外,“要是宴席结束了,萧全进来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得喝到晚上呢,不然不合规矩。”尤期瞭又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撒娇道,“我明天起就不能来看你了,他们盯得紧。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娘子,你不心疼一下我吗?”
穆源最受不了他这幅样子了,便点头答应了。
床上的压帐果被拂到一边。
“我们声音小点就好了。”
花生在床上滚了又滚,撞到床沿,裂开缝隙。花生仁裹着红衣从壳中蹦了出来。红衣易碎,很快就被褪去,露出白色的内里。桂圆在床边因着挤压,表面留下了痕迹。红枣钻入了喜被下方,与莲子紧紧相依。
天黑,宴席散了。
睡着的穆源听到门口兰秋叫萧全的声音,连忙醒过来检查,喜服尤期瞭已经帮她穿好了,头发也梳得好好的,她盖好盖头等萧全进来。
“吱呀——”
门开了。
萧全用称杆挑起她的盖头,精心打扮过的她真与平时不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千金。
脸上还有红晕,不像胭脂,那是因为害羞吗?
可他转头看见桌上,“尤期瞭来过了?”
“你怎么知道?”
萧全走去桌边坐下,穆源也跟了过去。
“你这里拿了两双筷子啊。”萧全夹起桌上的菜放入嘴中,看着脸上尽是歉疚的穆源安慰道,“没关系,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在意就不会答应和你成亲了。”
“谢谢你,萧全。”穆源很少这么郑重地叫他。
“你如果真的想谢我的话……”
萧全慢慢靠近她,将她抵在桌前无处可躲,眼神在她脸上游走,最后停在她的唇上。
穆源也是成过婚还吃得很好的人,知道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内心无比挣扎,她虽然贪图美色,但还算专一,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
可是她预料的没有来,萧全只是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这让经验丰富的她晃了神,仿佛又回到了以为牵手便是逾矩的时候,懵懂单纯。
“这就够了。”
萧全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觉得有趣,随后松开她,抱了一床被子去榻上,“你睡床,我睡榻。”
他铺好,躺下,闭上眼都是穆源。
一夜的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