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首领与李默伏法那日,京城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青禾站在刑部衙门外的石阶上,看着雨水冲刷着地面的血渍,远处传来百姓们隐约的欢呼——这场牵扯甚广的阴谋彻底落幕,笼罩在京城上空的阴霾,终于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
赵勇捧着新整理好的卷宗走来,脸上带着连日奔波后的疲惫,却难掩轻松:“青禾姑娘,所有与影卫、北境分支相关的人犯都已定罪,驿站的药材也烧得干干净净,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阴蛊之祸了。”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潇诀大人让我跟你说,今日早些下班,他在街口的‘清风楼’订了位子,说是要好好犒劳咱们。”
青禾低头看着袖口沾染的草药残渣——那是昨日处理地窖残留蛊虫容器时沾上的,此刻被雨水打湿,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她想起这几个月来的奔波:从最初追查影卫踪迹,到发现北境分支的勾结,再到揪出刑部内鬼、销毁阴蛊药材,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如今尘埃落定,心头的重担终于卸下。
“好,你先去,我把最后几份文书归档就来。”青禾笑着应下,转身回到衙内。刚走进卷宗房,就见潇诀站在窗边,手里拿着那半块狼纹玉佩,目光望着窗外的雨景。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来,将玉佩递给青禾:“这玉佩,你留着吧。”
青禾接过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上面的狼纹经过岁月摩挲,边缘已有些光滑:“留着它做什么?阴谋都结束了。”
“做个念想。”潇诀的声音温和,“以后若再遇到类似的事,看到它,就想起我们是如何守住这京城的。”他走到桌前,拿起一份奏折,“陛下刚刚下旨,要在北境设立新的监察司,由我们黑衣卫派人驻守,防止再出现分支势力勾结的情况。我举荐了你,负责北境监察司的文书与线索核查,你愿意去吗?”
青禾愣了一下,随即眼中亮起光芒。她一直记得,在废弃驿站的地窖里,看到那些被用来炼制阴蛊的“特殊药材”时,文书曾说,这些药材多采自北境的深山,当地不少百姓因被强行征调采药,家破人亡。若能去北境,不仅能守住边境的安宁,还能为那里的百姓做些实事。
“我愿意。”青禾用力点头,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只是,京城这边……”
“有我在。”潇诀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你在北境守住边境线,我在京城稳住后方,我们各司其职,也能互相呼应。”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黑衣卫北境监察司”的字样,“这是你的令牌,三日后出发,我会派赵勇带着一队人手跟你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三日后,天刚蒙蒙亮,青禾就带着队伍离开了京城。潇诀亲自送到城门口,递给她一个包裹:“里面是北境的舆图和一些常用的草药,那边气候寒冷,记得多穿些衣服。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随时传信回来。”
青禾接过包裹,入手沉甸甸的,心里也暖烘烘的:“你在京城也要保重,别总想着处理公务,忘了吃饭。”
队伍渐渐远去,潇诀站在城门口,看着青禾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返回衙内。他知道,这一别,或许要许久才能再见,但他们都明白,守护天下安宁,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无数人在不同的地方,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
抵达北境后,青禾立刻投入到监察司的筹建中。她带着赵勇和手下的人,走遍了北境的各个州县,一方面核查当地是否还有与影卫、北境分支相关的残余势力,另一方面,也深入深山,安抚那些因采药而受牵连的百姓。
有一次,在北境最偏远的“石洼村”,青禾遇到了一个叫阿木的少年。阿木的父亲曾被北境分支的人强行征调去采药,再也没有回来,母亲也因过度思念,一病不起。青禾见阿木小小年纪,就要扛起家庭的重担,不仅给阿木的母亲送去了药材,还让人教阿木读书识字,告诉她:“以后若想报仇,就用知识和本领,守护更多像你一样的人;若想安稳生活,也能凭着学问,在村里教孩子们读书。”
阿木听后,用力点头,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后来,阿木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了石洼村的教书先生,教出了不少有出息的孩子,还常常帮监察司传递当地的消息,成了青禾在北境的“小帮手”。
而在京城,潇诀也没有闲着。他借着肃清影卫余孽的契机,重新整顿了黑衣卫的选拔制度,要求所有入卫的人,不仅要武功高强,更要心怀百姓,还在黑衣卫中设立了“百姓申诉处”,让寻常百姓有冤情时,能直接找到黑衣卫申诉。
有一次,京城周边的“柳家村”因遭了蝗灾,粮食颗粒无收,当地的地主却依旧强征赋税,百姓们走投无路,只能到黑衣卫的申诉处求助。潇诀得知后,立刻带着人赶往柳家村,不仅惩治了强征赋税的地主,还奏请陛下,减免了柳家村三年的赋税,并派人送去了种子和农具,帮助百姓们重新开垦田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北境在青禾的治理下,渐渐恢复了安宁。曾经因采药而荒芜的深山,重新长满了草木;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家园,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而京城,在潇诀的守护下,更是一派繁荣景象,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笑容。
一年后,北境的雪季来临。青禾处理完监察司的最后一批公务,准备趁着雪季相对清闲,回京城一趟。当她带着阿木亲手做的北境特产“雪枣”,出现在黑衣卫衙门前时,恰好遇到潇诀带着人从外面回来。
看到青禾,潇诀眼中闪过惊喜,快步走上前:“你怎么回来了?”
“北境雪季没什么事,就回来看看。”青禾笑着举起手中的包裹,“给你带了北境的雪枣,可甜了。”
两人并肩走进衙内,青禾说着北境的趣事:阿木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孩子们学会的第一句话是“守护家园”;石洼村的百姓们种出了新的庄稼,特意送来一些给监察司的人尝尝;还有那些曾经被胁迫采药的人,如今都成了监察司的“眼线”,一旦发现异常,就会立刻上报。
潇诀也说着京城的变化:黑衣卫的“百姓申诉处”帮不少百姓解决了冤情,陛下特意下旨嘉奖;柳家村的庄稼丰收了,百姓们还送来锦旗,上面写着“黑衣卫为民做主”;赵勇也成了黑衣卫的小统领,做事越来越稳重。
说着说着,两人走到了衙门外的广场上。此时,雪不知何时下了起来,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远处,孩子们在雪地里嬉戏打闹,笑声清脆;街边的商贩们吆喝着,热气从蒸笼里冒出来,与雪花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温暖的画面。
青禾从怀中掏出那半块狼纹玉佩,在雪光的映照下,玉佩上的狼纹仿佛有了温度。她转头看向潇诀,眼中满是笑意:“你看,我们做到了。”
潇诀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不只是我们,还有阿木,还有柳家村的百姓,还有所有为了守护安宁而努力的人。”他顿了顿,伸手拂去青禾发间的雪花,“以后,不管是北境还是京城,不管是雪季还是雨季,我们都会一直守下去。”
青禾用力点头,将玉佩重新收好。她知道,这半块玉佩,不再是阴谋与黑暗的象征,而是他们与无数百姓一起,用努力与坚守换来的“安宁”的见证。
雪花还在飘落,却再也带不走京城的暖意。黑衣卫衙门前的广场上,两人的身影并肩而立,望着远处的人间烟火,眼中满是坚定与温柔。他们明白,守护安宁的道路没有尽头,但只要有人愿意并肩前行,只要心中装着百姓,这世间的烟火,就会永远明亮,这天下的安宁,就会永远延续。
长安日暖,烟火长明,这便是他们用汗水与坚守,换来的最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