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穿古的博士生 > 第12章 毒心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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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徒手撕裂毒婆伤口,挖出蠕动皮膜:“污秽之物也配近我儿?”世子呕出淡金血沫,太医惊呼:“金津玉液?护体神光?!”王妃染血指尖划过窗棂:“毒心种玉…连根拔起!”

殿外甲士围困,统领高声喝问:“王妃安好?速速开门!”

王妃深红宫装染血,指尖毒液滴落:“开门?好。”

“金津玉液?!护…护体神光?!”刘太医嘶哑的惊呼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死寂的寝殿内激起无声却剧烈的涟漪。

王妃挺立在窗边的背影,深红宫装如同凝固的血,在摇曳烛光下投下巨大而压迫的阴影。在刘太医喊出那四个字的瞬间,那背影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中了脊骨。只有那只垂在身侧、被墨蓝毒血与幽蓝碎片浆液浸染的右手,骤然紧握成拳!指节因极致的力道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瞬间惨白如骨,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将那污秽与自身新涌出的鲜血一同挤压、混合,沿着紧握的拳峰蜿蜒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嗒…嗒…

暗红与幽蓝交织的污血,在光洁的地面晕开一小片刺目而诡异的痕迹。

血脉…本源…护体神光…

这些字眼在她冰封的心湖里掀起滔天巨浪,一个模糊却足以颠覆一切的惊骇念头如同深渊底部的巨兽,狰狞地探出头颅。但下一秒,这念头就被更汹涌、更森寒的杀机彻底冻结、碾碎!

无论是什么!无论背后藏着何等惊天的隐秘!此刻,都只有一个字——杀!

那毒,必须连根拔起!用血,用命,用这王府乃至整个京城的动荡来祭!

殿外,沉重的脚步声和铁甲铿锵的碰撞声如同催命的鼓点,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兵戈特有的冰冷铁腥气,狠狠碾过揽月阁死寂的空气。脚步声最终在紧闭的雕花楠木殿门前戛然而止,如同巨兽收起了利爪,只留下沉重的喘息。

一个洪亮却刻意压制着惊疑、努力维持着恭敬的嗓音,穿透厚重的门板,清晰地砸了进来:

“王管事!里面发生何事?!方才那声惨嚎震动府苑!还有这冲天秽气…王妃殿下凤体可还安泰?世子殿下千金之躯如何了?末将李元魁,奉王爷钧旨巡防后府,闻声特来护驾!速速开门!让末将等入内查看!”

“李…李统领!”正强忍着肩膀剧毒侵蚀之痛、指挥护卫将最后几个侍女驱赶到角落的王管事,闻声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不知是毒发还是急的。他下意识地看向窗边那道深红孤绝的背影,嘴唇哆嗦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殿内刚刚经历了一场非人的恐怖厮杀,毒婆尸骨无存,护卫死状凄惨,王妃更是亲手撕裂了敌人…这等景象,如何能让外人看见?尤其是这位手握王府部分亲兵、立场向来有些微妙的李元魁!

寝殿内,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跪伏在地的侍女内侍抖如筛糠,护卫们握紧了刀柄,眼神惊惶地望向紧闭的殿门。刘太医捻针的手僵在半空,浑浊的老眼惊恐地看向门口方向,又飞快地瞟了一眼王妃的背影。世子易君悦眉心的金光微微摇曳了一下,似乎在回应着殿外骤然升腾的肃杀之气。

死寂。只有地上那被厚铅匣封着的毒液残骸,内部似乎仍在进行着缓慢而持续的腐蚀,发出极其细微、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如同恶鬼在匣中磨牙。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窗边,王妃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身。

深红宫装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拂过地面,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腥与腐朽气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封依旧,但那双眼眸深处,却不再是纯粹的绝望或疯狂,而是一种冻结了亿万载时光、足以让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死寂杀意。那目光扫过殿内狼藉血腥的景象,扫过王管事惨白的脸,扫过刘太医惊恐的眼,最终,落在那扇紧闭的、被殿外火光映出憧憧甲影的厚重殿门。

滴答。

一滴混合着暗红与幽蓝的污血,从她紧握的右拳指缝间挤出,坠落在地,在那片刺目的痕迹旁,又添了一点更深的污秽。

殿外的李元魁显然等得不耐烦了,声音拔高了几分,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王管事?!为何不开门?王妃殿下!末将职责所在,忧心如焚!若再不开门,末将唯有命人撞门,以确保王妃与世子万全了!来人——”

“准备撞木!”殿外传来几声甲士沉闷的应和。

王管事浑身一颤,急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

王妃动了。

她没有看王管事,也没有理会殿外越来越重的威胁。她的目光,落回了拔步床上。易君悦小小的身体在金针的刺激和那点顽强金光的护持下,呼吸似乎比刚才平稳了一丝丝,眉心的光点微弱却执着。那口淡金色的血沫在锦被上留下的点点“金砂”,如同烙印般灼烧着她的视线。

“开门?”

王妃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甚至有些低沉沙哑,如同两块粗糙的冰棱在摩擦,却奇异地穿透了殿内的死寂和殿外的喧嚣,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角落。

她抬起了那只紧握的、滴着污血的右手,五指缓缓松开。掌心,是被捏爆的幽蓝碎片残留的粘稠浆液和深深嵌入皮肉的指甲血痕,触目惊心。她毫不在意,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

她一步一步,朝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内外隔绝的殿门走去。深红的裙裾拂过地面沾染的污血和毒液残渣,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凝固的冰面上,发出极轻微的、却令人心脏骤缩的摩擦声。她染血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旁边一根支撑帷幔的冰冷鎏金铜柱。

嗤——

一道混杂着暗红与幽蓝的粘稠血痕,留在了光亮的铜柱表面,在摇曳的烛火下,反射出诡异而狰狞的光泽。

她停在了门前。

距离那厚重的楠木门板,仅有三步之遥。殿外甲士粗重的呼吸、铁甲摩擦的细响、还有那即将抬起的沉重撞木带起的风声,都清晰可闻。

殿内所有人,包括王管事和那些护卫,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刘太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王妃抬起那只完好的、涂着蔻丹却已染上尘土和自身干涸血迹的左手,动作缓慢得如同提线木偶,轻轻抚上了冰冷光滑的门板。指尖感受着门外传来的、无数甲士带来的震动与压迫。

“李元魁。”她再次开口,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清晰地送了出去,“你问…本宫安好?”

门外喧嚣的甲胄摩擦声和撞木准备的呼喝声,骤然一滞!

王妃抚摸着门板的手指,微微用力,在那光滑的木面上留下了一道浅白的指痕。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幽之下刮起的寒风,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渣与血腥:

“本宫告诉你!”

“本宫很好!”

“好得…只想杀人!”

话音未落!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木屑横飞!

不是外面在撞门!

是王妃那只一直紧握滴血的右手,如同积蓄了万载寒冰的陨星,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与滔天恨意,毫无征兆地、狠狠地一拳轰在了厚重的楠木殿门内侧!

狂暴的、凝练到极致的九幽寒劲,如同决堤的冰河,从她的拳锋疯狂倾泻而出!

“咔嚓嚓——!!!”

坚逾铁石的百年楠木门板,以拳头落点为中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恐怖裂痕!巨大的力量穿透门板,门外抬着撞木正准备发力的几名甲士,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足以冻裂骨髓的沛然巨力排山倒海般涌来,惨叫着被震得倒飞出去,撞翻了后面一片人!

“砰!!!”

第二拳!

王妃的右拳再次狠狠砸在同一个位置!拳峰上皮开肉绽,暗红与幽蓝的污血混合着木屑飞溅!那扇象征着王府森严、隔绝了内外视线的厚重殿门,再也承受不住这蕴含了极致恨意与冰寒力量的冲击,轰然向内爆裂开来!

无数碎裂的木块、扭曲的门栓金属碎片,如同被激怒的蜂群,裹挟着刺骨的寒气和浓烈的血腥腐臭,朝着门外黑压压的王府甲士激射而去!

“噗嗤!”“啊——!”“我的眼睛!”

惨叫声瞬间响起!猝不及防的甲士被碎木断金击中,顿时倒下一片,鲜血飞溅!

殿外火光通明!摇曳的火把光芒,第一次毫无遮拦地涌入这血腥弥漫、如同炼狱般的揽月阁寝殿!

门外,黑压压一片王府精锐亲兵,身披铁甲,刀枪如林,火把的光芒在冰冷的金属上跳跃,映照出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为首一员身材魁梧、身披亮银山文甲的将领,正是李元魁!他手持一柄沉重的镔铁点钢枪,原本威严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极度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显然被这破门而出的恐怖景象和那股扑面而来的、混合着血腥、腐朽与极致冰寒的杀意震慑得连连后退了两步!

火光与殿内的烛光交织。

王妃的身影,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深红宫装,下摆浸染着大片深褐药渍、墨蓝毒液和暗红血污,如同在血与毒中浸透。左肩处,被毒婆子抓破的伤口早已被寒气冻结,凝结着暗紫色的冰晶。而最刺目的,是她那只垂在身侧的右手——皮开肉绽,指骨处甚至可见森白,暗红的人血与幽蓝的毒液、皮膜碎片浆液混合在一起,正沿着指尖缓缓滴落,在她脚边汇聚成一滩小小的、令人作呕的污秽之潭。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属于王妃的雍容华贵,只有一片冰封万里的死寂。发髻在之前的搏杀中早已散乱,几缕染血的青丝贴在汗湿冰凉的额角。那双眼睛,如同两口吞噬了所有光线的寒潭,冷冷地、居高临下地扫视着门外惊骇的甲士,最终,定格在李元魁那张写满震惊的脸上。

“门,开了。”王妃的声音响起,如同冰棱相互撞击,在死寂的夜空中回荡,“李统领,你不是要看么?”

她缓缓抬起那只滴血的右手,指向殿内。

顺着她染血的手指,门外所有甲士的目光,无可避免地投向了寝殿深处。

火光跳跃,照亮了地狱般的景象:地面腐蚀出的恐怖坑洞、被毒液溶解得只剩零星白骨和破烂衣甲的护卫残骸、那被厚铅匣封着却依旧散发着冲天恶臭的源头、角落里抱头跪伏、抖若秋蝉的侍女内侍、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刘太医、还有…拔步床上,那个被微弱金光笼罩着、生死不知的幼小身影!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刺鼻的腥甜腐朽毒气、以及那股无处不在的、源自王妃身上的森寒杀意,混合成一股实质般的洪流,狠狠冲击着每一个门外甲士的感官!

“呕——!”有年轻的士兵再也忍不住,当场弯腰呕吐起来。

李元魁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着点钢枪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他强行压下胃里的翻腾和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死死钉在王妃身上,尤其是她那只指向地狱的、滴血的手。

“王…王妃殿下!”李元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恭敬,却掩不住那份惊疑和质问,“这…这究竟…是何人所为?!世子殿下他…”

“何人所为?”王妃打断他,声音冷得能冻结血液。她那只滴血的右手缓缓收回,指尖的污血随着动作拉出几道粘稠的丝线。她低头,看着自己这只沾满污秽与血腥的手,然后,猛地抬眼,那冰封死寂的目光如同两把淬毒的冰锥,直刺李元魁的双眼!

“本宫也想知道!”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冰凰的厉啸,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席卷整个庭院:

“就在这王府之内!就在本宫的眼皮底下!有人用那‘毒心种玉’的腌臜东西,害我悦儿性命!更有人,披着忠仆的皮,行那恶鬼之事,欲将我等母子,连同这揽月阁,一同拖入那毒液腐尸的地狱!”

她猛地踏前一步,深红的身影在火光下如同浴血的修罗,右手指向地上那恐怖的铅匣:“此獠已化污血!但她的主子呢?!那下毒之人呢?!”

王妃的目光,如同刮骨的寒风,扫过门外黑压压的甲士,扫过李元魁铁青的脸,最终投向王府更深处那沉沉的、被夜色笼罩的殿宇楼阁,声音如同万年玄冰摩擦,一字一句,带着冻结灵魂的杀伐之令:

“传本宫令!”

“王府即刻封锁!四门落闸!许进,不许出!擅闯者,格杀勿论!”

“阖府上下,无论尊卑!所有人等,原地待命!擅动者,以同谋论处!立斩!”

“彻查!给本宫一寸一寸地翻!一砖一瓦地撬!所有与世子饮食汤药、近身服侍有关之人,无论主子奴才,全部拿下!严刑拷问!”

“查那‘毒心种玉’!查这毒婆的来历!查所有能接触到世子的人!查这王府里,还藏着多少披着人皮的鬼!”

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寒气:

“本宫倒要看看,是谁的手,敢伸向我儿!”

“本宫要将他…连皮带骨,挫骨扬灰!”

“将这‘毒心种玉’的根…”

“给本宫——”

王妃染血的指尖,猛地指向脚下这片被血与毒浸透的土地,也指向那深不可测的王府暗夜:

“连!根!拔!起!”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冰河炸裂!揽月阁外,死寂无声,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甲士们压抑到极致的呼吸。李元魁握着枪的手心,已被冷汗浸透。王妃那深红染血的身影,挺立在破碎的殿门阴影与跳跃的火光之间,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复仇女神,周身散发的杀意与寒气,让这夏末的夜晚,冷彻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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