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穿古的博士生 > 第26章 龙血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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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

玉碎之音,清脆得如同琉璃坠入冰湖,却又沉重得仿佛砸穿了九重天阙。无数黯淡的玉屑,混杂着污秽的墨色冰晶粉末,从那覆盖玄冰、由万千枯骨扭曲凝结的巨爪指缝间簌簌飘落,如同被玷污的星辰尘埃,无声地洒在已被骸骨之潮和墨冰彻底覆盖、污浊不堪的金砖之上。

传国玉玺,社稷重器,昊天命脉所系,于十万枯骨污浊的指掌间,碎若尘埃。

“噗——!”

九龙金椅之上,皇帝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猛地向前一躬!一口浓稠得近乎发黑、混杂着细碎内脏碎块的血箭,从他大张的口中狂喷而出,狠狠砸在身前御座那早已被墨冰覆盖、狰狞扭曲的龙首浮雕之上!

“滋啦……”

滚烫的帝血与污秽的墨冰接触,发出剧烈的腐蚀声响,腾起一股混合着血腥与冰寒死气的诡异青烟。龙首上厚厚一层墨冰被这蕴含最后龙气的心头精血灼开一道刺目的暗红豁口,如同污浊王冠上淌下的血泪。

“嗬……嗬……”皇帝死死捂住塌陷下去的胸口,指缝间不断溢出暗红的血沫,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是破风箱在冰窟里抽动,带着濒死的嘶鸣。那张曾经如同神祇塑像般冰冷威严的脸,此刻惨白如金纸,被剧痛和无法置信的惊骇彻底扭曲。他艰难地抬起头,束发的金冠早已不知去向,散乱的黑发黏在冷汗涔涔的额角,那双曾经深邃如寒潭、掌控生死的眼眸,此刻只剩下被彻底碾碎的惊惶和一丝……摇摇欲坠的、属于帝王的最后暴戾。

他死死盯着那飘落的玉屑尘埃,又猛地转向骸骨狂潮深处那个墨色的身影,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每一个字都呕着血沫:

“逆……逆种!你毁……朕的玉玺……断朕龙角……污朕龙庭……”他试图挺直脊背,维持帝王最后的威仪,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如同寒风中的枯叶,“昊天之怒……必……必焚你万世……不得超……”

“昊天之怒?”

骸骨狂潮深处,秦澜那被墨色彻底吞噬、非人非鬼的嘶鸣再次响起,冰冷地打断了他垂死的诅咒。她那只完好的、炸开猩红血芒的左眼,穿透翻涌的骨潮与弥漫的、污浊如墨的寒雾,死死钉在龙椅上那个呕血的身影上。那猩红之中,清晰地倒映着崩塌的龙庭,倒映着碎裂的玉玺,倒映着帝王呕血的狼狈。

“葬我北境十万铁衣!冻我北境千里生灵!用他们的骨砌你的阶!用他们的血染你的旗!”万鬼和鸣的声音陡然拔高,凄厉得如同亿万冤魂在同时撕裂自己的喉咙,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冻结灵魂的怨毒,“那时……你的昊天……何在?!!”

“轰——!!!”

随着这泣血的质问,那捏碎了传国玉玺的玄冰巨爪,非但没有收回,反而五指猛地张开!爪心那被暗金火线洞穿的焦黑孔洞处,无数细小的墨色冰晶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填补!紧接着,巨爪携带着更恐怖的怨力与死寂,无视了皇帝的存在,狠狠拍在了那剧烈摇晃、金漆剥落、蟠龙扭曲的九龙宝座本身!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山岳倾塌的巨响!

整张象征着无上皇权的九龙金椅,连同其下被墨冰骸骨覆盖的玉阶基座,在玄冰巨爪这蕴含十万怨念的恐怖一击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与玉石同时崩裂的哀鸣!椅背左侧那根先前被骨爪缠绕玷污的蟠龙金柱,终于不堪重负,从与宝座连接的根部,猛地向内折断、扭曲!

“嘎吱——轰隆!”

半截覆盖着污秽墨冰、金龙浮雕面目全非的巨大金柱,带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轰然向内倒塌!狠狠砸在了御座旁侧尚未完全被墨冰覆盖的一小片区域!金柱砸落,溅起无数碎裂的墨冰和污浊的金粉!

整张龙椅,连同端坐其上的皇帝,猛地向左侧倾斜!如同怒海狂涛中即将倾覆的腐朽孤舟!

“呃啊——!”皇帝在剧烈的倾斜中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身体被狠狠甩向左侧断裂的金柱!他下意识地用那只覆盖着墨冰、死灰僵硬的右臂去撑——

“咔嚓!”

一声清晰的骨裂声!

那本就因墨冰侵蚀和神力反噬而脆弱不堪的右臂,在撞击的巨力下,小臂处猛地呈现出一个不自然的扭曲角度!剧痛如同闪电般窜遍全身,让他眼前瞬间发黑!

他狼狈地趴在断裂的金柱和倾斜的龙椅之间,明黄的龙袍被污秽的墨冰和溅落的黑血染得一片狼藉,帝王的冠冕早已滚落深渊般的骸骨之潮中,不知所踪。他挣扎着抬起头,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半张惨白扭曲的脸,露出的那只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个从骸骨狂潮与墨色寒雾中,一步步“走”来的身影。

不,那不是走。

秦澜周身鼓荡的深红宫装早已彻底化为一种凝固血液般的暗沉墨色,边缘凝结着尖锐的冰棱。她裸露在外的皮肤,脖颈、脸颊、手腕,所有伤口处覆盖的墨色冰晶如同活物的鳞甲,蔓延覆盖了每一寸肌肤,呈现出岩石般的死寂质地。她那只完好的右臂,从被暗金神火灼断小指处开始,灰白的崩解痕迹已蔓延至整个前臂,墨色的冰晶不断试图修复,又被残留的焚灭之力阻挡,形成一种诡异的、不断崩解又不断重生的恐怖景象。

她并非用脚行走。她身下的墨色冰壳如同活物的平台,托举着她,在翻涌的骸骨之潮上方无声滑行。所过之处,下方的骸骨发出更加狂热无声的尖啸,墨色的寒气浓稠得如同液态,在她身后拖曳出一道污浊的轨迹。

她停在了倾斜的龙椅之前,居高临下。那只完好的、化为纯粹墨色深渊的左眼,那点猩红疯狂燃烧,如同地狱之眼,俯视着脚下在污秽与废墟中挣扎的帝王。

“污浊……已清?”她嘶哑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丧钟最后的余韵,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覆盖着厚厚墨冰、如同岩石雕刻的脸庞微微低垂,猩红的左眼锁定了皇帝那只因剧痛和恐惧而剧烈收缩的瞳孔。

“皇兄……”那声音拖长,带着十万亡魂冰冷的回响,“你看……这龙庭……”

她那只尚能活动的、覆盖墨冰的左手(右手前臂在无声地崩解与凝结),极其缓慢地抬起,指向周围——崩塌断裂的金柱、被骸骨与墨冰彻底覆盖吞噬的金砖地面、穹顶垂落的冰棱、以及那倾斜污秽、如同巨大墓碑的九龙宝座。

“……可还……如你所愿的‘干净’?”

皇帝的身体因剧痛和极致的屈辱而剧烈颤抖。他趴在冰冷的断裂金柱上,呕出的黑血在墨冰表面凝成暗红的冰花。他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血丝,混合着口中的腥甜。那只还能视物的眼睛,死死盯着秦澜那只墨色覆盖、如同鬼爪般的左手,又缓缓移向她那只正在崩解重生的恐怖右臂,最后,定格在她左眼中那两点疯狂燃烧的猩红。

惊惶、震怒、被蝼蚁拖入泥潭的暴戾……无数情绪在他眼底疯狂翻涌、冲撞,最终,却被一种更深沉的、源自骨髓的冰寒恐惧所吞噬。那恐惧,来自于脚下翻涌的十万枯骨,来自于周身无处不在的污浊死气,更来自于眼前这个……已彻底化身为北境埋骨寒渊本身的存在。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挣扎着,试图凝聚最后一丝属于帝王的尊严与力量。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刺骨的寒气如同冰刀割入肺腑,却让他混乱的头脑有了一瞬的清明。他不再看秦澜,而是将目光投向那断裂龙角坠落的方位,投向那飘散的玉玺尘埃,最后,死死钉在自己呕在龙首上的那滩暗红血冰之上。

一丝扭曲的、近乎癫狂的狞笑,缓缓爬上他惨白染血的嘴角。

“干……净?”他破碎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平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秦澜……朕的……好皇妹……”

他撑着断裂的右臂,用尽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在那冰冷的、覆盖着墨霜的断裂金柱上,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混合着血污滚落。

“你以为……毁了玉玺……断了龙角……污了这金銮……”他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狠绝,“就能……抹掉……朕……承的天命?”

他那只还能活动的左手,猛地抬起,并非指向秦澜,而是狠狠抓向自己胸前龙袍上——那被污血浸透、又被墨霜冻结的狰狞龙纹!

“朕的血……”他嘶声低吼,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咆哮,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邪异的、燃烧生命本源的光芒,“才是这龙庭……最后的火!”

“噗嗤!”

五指如钩,狠狠刺穿了那早已被墨冰侵蚀、失去光泽的锦缎龙袍!深深抠入了自己胸前的皮肉!滚烫的、带着奇异金芒的帝王心头精血,瞬间从他五指指缝间狂涌而出!

那血,并未如之前般被墨冰冻结,反而在离体的瞬间,如同接触到了无形的引信,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带着焚灭气息的暗金光芒!一股比之前那莲瓣神火更加精纯、更加霸道、却也更加暴烈混乱的恐怖热浪,混合着帝王生命最后的疯狂意志,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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