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一直不同意娶妻的怀王,为何突然愿意娶妻了。
而且杜惜玥还是罗松柏的外孙女。
也不知道怀王查到了多少当年受伤中毒的事。
“婉怡,以后离那杜惜玥远点,她就是个混不吝的。
以前是因为她与你哥定了亲,她想嫁入靖阳侯府,自然想讨好你。
现在她被赐婚怀王,有了更足的底气,自然不会再讨好你。
在怀王还活着期间她都不会让着你。至于以后,那就另说了。
回内院去吧,以后避着她点,你是靖阳侯府精心培养的嫡女,不是那等无娘教养的纨绔。
与她起争执,她不怕丢脸,但你不能有损形象,不然传到慧仪长公主耳里,对你没有好处。
为父还有事与你大哥商量。”
靖阳侯打发她走。
“可是,父亲……”梁婉怡很不甘心。
“父亲也不是让你一直忍让她。
如果你有办法一次性教训的她再也不敢欺负你,你就去做。如果做不到你就老实些。”
听了这话梁婉怡眼睛一亮。
也就是父亲并不是让她忍气吞声,而是要做到万无一失。
“去吧。”
梁婉怡只得灰溜溜回了内院。
但她心里已经在思考如何给杜惜玥一个狠狠的教训。
看到女儿离开,靖阳侯再次皱起了眉头。
有些事,他还得再仔细思量一番。
给怀王看诊的钟太医,有必要再找他聊聊。
这个钟太医真是油盐不进,他找过他多次无果。
“父亲,您说怀王有没有好的可能?”梁逸辰问道。
“希望渺茫。那是凉国的皇室秘毒,自今无人治出解药。而毒煞谷已被铲除,他想要找到能解此毒的人,比登天还难。”靖阳侯淡声道。
说完似是陷入一段回忆中。
“那就好。不枉父亲和祖父筹谋这么多年,只可惜祖父走得早。”
老靖阳侯六年前得急病去了,靖阳侯丁忧三年,这才刚入朝三年多。
任吏部尚书,朝中肱骨之臣。
正因为那时老靖阳候去世,正好躲过圣上对大皇子中毒一事的排查。
“父亲,儿子装平庸,要装到什么时候?最近办了几件差事都让上级刁难。”
他只在京兆府里做了个司录参军。
管点官吏考核,文书档案的事。
实在有些屈。
“逸辰,为父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你就不能太冒头,不然圣上会打压,不用太着急。
四皇子现在才十六岁,刚刚出宫建府。很多势力的建立需一步步来。
若太急躁,会引得圣上注意,治我靖阳侯府一个结党营私之罪,我们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平时你也不能与四皇子走得太近。”
靖阳侯劝道。
他也知道儿子过得憋屈。有才不能施展,还要装傻,让人说靖阳侯世子不如其父。
但好在也不是太差,只要不上不下即可。
但当今圣上才四十四岁,正值鼎盛之期,万事都要小心。
“是,父亲,我真的要娶杜家二小姐吗?”梁逸辰对此事想了很久。
杜二小姐表面看还过得去,被她母亲教导得还算知书达理,但与丞相之女比还是差得太远。
不够沉稳大气。小女儿的心思过重。
还爱拈酸吃醋。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担起靖阳侯府主母的位置。
她母亲为了把她打造成才女,花了不少心思,就为了能配得上他。
而实际能力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优秀。
“你对她一点情意都没有?”靖阳侯没想到儿子会问这个问题。
“父亲,说实话,她也就能做个妾,主母之位,能力还不够。这与情爱无关,而是关乎我靖阳侯未来的当家主母。”梁逸辰把杜惜颜看得很透。
“逸辰,委屈你了。当年那事林将军付出太大,他只这一个要求,就是让你娶杜惜颜。不过等以后四皇子成事,如果她实在上不得台面,再找个错处降为妾就是。”
“是,父亲。”梁逸辰的心思并不在女人身上。只要不给他添乱,他也能忍受,至少比杜惜玥好得多。
“父亲,杜惜玥嫁给怀王,要是生下嫡子,而现在圣上又正值鼎盛时期,过个十几二十年,皇孙都长大了,变数更多。”
梁逸辰想到那种可能,他们梁家这么多年的努力很可能就白忙活了。
“这事确实有些棘手。
过两天,为父找钟太医再打听打听,怀王有没有那种能力。
如果没有那个能力,这王妃娶了也白娶。
如果有,真的要从长计议。”
靖阳侯心里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但想到自古以来很少皇帝能活过六十岁。
他才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是启辉帝真活个六十多岁。
而怀王又是嫡长子。
他的儿子就是嫡长孙。
当今皇后只生了公主,再无嫡皇子。
一些老古板,保皇派很有可能支持皇长孙继位。
皇长孙那时正是年富力强。更能得到一些老臣的支持。
“可这钟太医是怀王的心腹。从他口里套出点消息恐怕很难。”梁逸辰对钟太医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有时侯府有人病了,请他来看诊。每次都是看完诊就走,绝不多做停留。
“是人就有缺点。这事儿你打听打听看用什么方式可以拿捏住钟太医。”靖阳侯也有些头疼。
他曾多次试图拉拢中太医,屡屡碰壁。
也不知道怀王给了他什么好处。
“是,父亲。”
而就在这时,有脚步声在书房外响起,且越来越近。
“侯爷,有信。”一男子的声音传进来。
“进来。”靖阳侯吩咐。
正是靖阳侯府的管家,苗旭。
靖阳侯府多年的老管家,老靖阳侯留下来的老人,对靖阳侯府忠心耿耿。
他儿子苗盛做了靖阳侯的长随。
“侯爷,这是后门送过来的信。”苗旭恭敬的递上一封信。
靖阳侯接过,信封上没有任何字。
抽出里面一张纸展开。
入眼的字一看就是女子所写。
俊秀的簪花小楷。
靖阳侯一字一句,慢慢看完信。
看到后面,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父亲,是谁送来的信?”梁逸辰看到靖阳侯脸色的变化,好奇问道。
“逸辰,你以前有没有和杜惜玥深入接触过?”靖阳侯问了一句让梁逸辰怎么也想不到的问题。
“父亲何出此言?”梁逸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