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是被压醒的。
他梦见有个人强行让他配合表演胸口碎大石，把一块大理石板压在他身上，窒息的恐惧将他惊醒。
睁开眼，见到一颗脑袋趴在自己胸口。
盯着戚素毛茸茸的发顶看了三秒，秦烨灵魂归位，才清楚是怎么个情况。
戚素睡相太活泼，夜里被她踢下床去，转而把他的胸口当枕头了。
她还没醒，双目闭着，唇瓣殷红。
再往下，是白皙的脖子。
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她身上。
美得像是副油画。
秦烨盯着她的唇看了许久，觉得口干舌燥，一团火从他内里烧起来了。
他放轻呼吸，拇指在她唇瓣上擦过。
但因为没控制好力道，太过用力，像是狠狠碾过去。
戚素疼的哼唧了一声，醒了，神色不悦中带着点懵逼，“你干什么？”
秦烨心虚地看向别处。
因为这份心虚，在学校开学前的日用品采购时，戚素要什么他给买什么，钱也快花光了。
周日下午。
秦烨拖着行李箱进了学校。
他头一回带行李箱来学校，里面放的全都是水果零食。
行李箱上头还坐着个人。
戚素：“你拉的稳点。”
“嗯。”
戚素住宿的手续办下来了，她加钱申请的单人宿舍。
行李箱的轮子轧在了小石子上，戚素身体随着行李箱一起晃了下，险些掉下去。
戚素皱了皱眉，“算了，我自己下来走吧。”
秦烨按住她的膝盖，“意外，你继续坐着。”
因为拉着戚素进学校，秦烨选择了人少的小路去宿舍区。
这边几乎没有人走，但就是路上有些碎石子。
这边学校的围墙是黑色的铁栏杆，墙底下种着蔷薇，绿色的枝条都搭在了栏杆上，红的、白的花开的正灿烂。
戚素眼珠一转，扯扯秦烨的袖子，对着围墙一指，“秦烨，你给我摘朵花。”
秦烨听话的去摘了一朵，掐掉上面的几根刺后给她。
看看手里红色的蔷薇，戚素疯狂在脑子里面呼叫系统：“统统统，反派不对劲！”
系统：【怎么说？】
“他好像突然对我……很温柔，很听话？”
系统沉默了一会，说道：【宝宝，你这么元气漂亮，他喜欢你很正常】
戚素：“呵。”
秦烨：“……上次去物理老师办公室，听老师们聊天，这周可能会布置物理小组作业。”
戚素撇撇嘴，低头盯着手里的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每次开学，金枝枝都是车接车送。
她每次都能在人群里精准的看到他。
那两人似乎在说笑，秦烨还摘了朵花给她，然后拉着行李箱走了。
金枝枝烦躁的移开视线，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家里人给发的信息。
【你不要意气用事】
【你和魏逸尘至少是发小，有感情基础】
【已经比因为纯粹利益而结合的人好太多了】
最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金枝枝直接退出了聊天软件。
她对魏逸尘了解的透透的，他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大男子主义，自私自大。
金枝枝又往车窗外看了眼，秦烨正和他相反，她更喜欢秦烨那样的性格。
进了教室，戚素看到黎川，正想打招呼，黎川头皮一紧，赶紧转过身远离这个小祖宗。
自从周末亲眼看见戚素把魏逸尘按水里，黎川醒悟过来，他需要远离戚素这种招惹是非的人。
“？？”
他好像突然冷漠了呢。
戚素不在意，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课。
周一的物理课，物理老师宣布要做小组作业。
三至五人一个小组，自由组队，做物理实验，记录数据，撰写实验报告。
戚素看向了斜前桌，近期关系不错的一个女生。
戚素发出：“组队呀？”
女生点点头，隔空比了个OK的手势。
秦烨往戚素的方向瞥了眼，焦躁和郁闷一起翻涌上心头。
手中没守住力道，笔尖下的纸被戳破了。
她怎么不来找他组队？
课间，戚素去了一趟厕所回来，斜前桌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们小组人已经满了，你再找其他人组队吧。”
戚素觉得，好像周围人在有意的孤立自己。
秦烨走到她桌位旁边，“刚刚小组分组填表，我把你写到我的一组了。”
戚素：“(⊙ˍ⊙)”
那种感觉，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就更清晰了。
体委：“这节课轮到金枝枝、戚素两位同学收拾器材——好，开始练习！”
这节课上半截在打排球，练习完毕后自由活动，戚素发现果然如此。
她往哪走，哪里的人群就散开。
戚素眯起了那双狐狸眼，忽然起了要恶作剧的兴致。
下课前五分钟，开始收拾器材。
戚素推着小铁框简易车，围着操场捡拾排球，很快把车装满，推着车一溜烟奔向器材室。
器材室高处水平地面一节，因此有个小坡儿。
戚素微微使劲就推上去了。
金枝枝晚她一步推车过来。
她正摆好姿势蓄力推车，车突然被被人控制住，无法推动半分。
金枝枝抬头，拧眉：“让开。”
戚素笑眯眯抬手，“我帮你。”
她只用了一只手，就把小车拉了上去。
金枝枝接着开始将球一个个取出放到架子上。
器材室放了很多东西，空气中有股尘土的味道。
戚素看出来，金枝枝是班里女生的中心人物。
戚素手指拨弄着门锁，“枝枝啊，突然感觉周围人好像在偷偷远离我呢~”
“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金枝枝没回头，继续摆放器材。
“是吗？今天听黎川偷偷和我说，你和小伙伴说讨厌我呢。”
正在回教室路上的黎川打了个喷嚏，“谁骂我？欸，谁看见我哥们秦烨了？”
这次，金枝枝的动作顿住，她转过身冷冷的说：“没错，是有点讨厌你。”
系统：【黎川，什么时候和你说了？他不是今天一直在躲着你吗？】
戚素：“^^诈她一下。”
“所以你联合别人欺负我？”
金枝枝：“你也犯不上让我联合别人。”
她只是说了句很讨厌她而已。
班里的女生就自动远离她了。
金枝枝自始至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为什么？”
“你和秦烨走的太近了，让别人讨厌。”
“喔。”戚素后退一步，拉上门挂上了锁，“那你先在这里面休息一下吧，我去找小烨烨拉个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