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美食节的兴奋劲还没完全散去，梨浅正美滋滋地在院子里给火犀牛加餐。
一整桶淋了岳千霄秘制酱汁的灵草，“砰”一声放在火犀牛面前。
梨浅盘算着要不要用百味通玄丹给宋师兄炖个什么十全大补汤时，慕云来了。
“小师妹。”慕云先敲后推开院子大门。
“慕师姐！”梨浅立刻小跑过去，“你来的正好！我正琢磨着给宋师兄......”
“下周，宗门季度测试。”慕云言简意赅，直接打断了她未出口的汤水大计。
“测试？！”梨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从小在燕语楼烟火气里长大，能识字，已经是她文化水平的巅峰。
自从误打误撞进了天玄宗，她的人生信条就是，修炼诚可贵，打榜价更高，若为美食故，两者皆可抛。
那些玄奥的符箓理论，丹道原理，阵法基础......对她来说比天书还难懂。
上回在药庐学习基础医术辨识，她那句“这株七叶断肠草看着挺水灵，焯个水凉拌应该不错？”的惊世发言，差点让以脾气温和著称的青梧老师当场表演一个心梗发作，原地飞升。
慕云看着梨浅惨白的小脸，眼底露出一丝怜悯。
她继续道：“季度测试分理论与实操两门。”
“理论涵盖符、丹、阵、器、史、药、剑理等基础通识。”
“实操根据主修方向考核，你是铲修，具体流程尚在拟定，但核心是展现你主修方向的核心能力。”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开口：“宗规有定，两门皆不及格者，逐出内门，降为外门弟子。同时，外门季度考核前五名，可升入内门补位。”
“逐...逐出内门？”梨浅两眼一黑，猛掐自己的人中。
外门？
意味着她再也不能顺路去剑锋偶遇清冷如谪仙的宋烬师兄，递上精心准备的爱心便当。
意味着再也不能和慕云师姐一起坐在内门学堂里。
意味着她这独门独户、带小院、能养牛的小窝没了。
要搬去外门那据说四人一间的集体大通铺。
她的牛兄怎么办？难道要挤在集体宿舍的床底下？还是被充公去拉磨？
“师姐…”梨浅声音发颤，带着最后一丝挣扎的希望，“为什么…外门一次能进来五个？”
按常理，内门不是应该难如登天吗？五个名额也太多了吧！
慕云平静地解答了她的疑惑：“因为每次测试，被降为外门的内门弟子，通常都不止五个。此举，仅为平衡内门人数。”
“你如果还想问外门相关的……”
慕云难得地提供了一个建议，“可以去问薛知珩。他…常年在内外两门之间反复横跳，经验丰富。”
我擦！
薛师兄居然还是钉子户。
“师姐！救我！”梨浅一把抱住慕云的大腿。
慕云同情地看了一眼，“理论可以找岳师兄或者宋烬。至于实操…”她顿了顿，看着梨浅充满期盼的眼神，残忍地吐出四个字：“自求多福。”
说完，她便以公务繁忙为由，转身捏符而去，只留下几片被气流卷起的落叶，和原地彻底石化的梨浅。
“完了完了完了！”
梨浅抱着脑袋在院子里疯狂转圈，“胖胖救命！我要被赶出内门了！”她第一时间掏出万象镜，手指哆嗦着给王胖胖传讯。
王胖胖的脸很快出现在镜面里，背景是燕语楼热火朝天的厨房：“哟？测试啊？”
他一边颠着巨大的铁锅，锅里火焰蹿起半尺高，一边用洪亮的嗓门喊道，“梨浅啊！慌什么，为师教你一计，保准管用！”
“理论知识你就当在背菜谱，符箓结构，那不就是调料搭配比例！”
“阵法节点，灶台火眼分布，剑理就是颠勺的发力技巧！”
“对对对！你就这么想！”王胖胖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几乎要透过镜面喷到梨浅脸上。
“忙着呢！新来的伙计把盐当糖放了，回头聊，稳住！，能行！”说完，“啪”一声，镜面瞬间暗了下去，只留下袅袅的菜香和梨浅一脸懵圈。
梨浅听得一愣一愣，好像...有点道理...
还没等她消化完王胖胖的厨艺理论转换法，薛师兄的鬼哭狼嚎就通过万象镜传了过来。
“嫂子！救命啊！天要亡我，程长老那个老家伙亲自监考，他看我不爽很久了！”
镜面里，薛知珩的头发被抓成了鸡窝，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背景是一堆散乱的玉简和满地的纸张。
“薛师兄？”梨浅看着镜中同款表情，瞬间找到了组织，“你这次也……危了？”
“何止是危了！”
薛知珩捶胸顿足，表情悲愤，“我薛知珩在及格线上仰卧起坐多少年，全靠考前临时抱祖师爷佛脚，外加监考的师兄师姐们心慈手软、高抬贵手放点水啊！”
“这次不一样！是程长老那个看我不爽八百年的家伙亲自监考，他早就想把我踢出去了，这是动真格要扒我的皮啊！”
抓起旁边一本砖头厚的《丹道本源论》，痛苦地把脸埋了进去，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岳师兄理论是还行，可他讲起炼丹控火，那催眠效果比听一百遍《清心咒》还猛！”
“慕云师姐？她倒是门门第一，可长老们一致决定让她掌管这次测试全局，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管我们死活！”
“宋师兄…他理论倒是稳得一批，回回满分……”
“宋师兄理论满分？！”
梨浅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
宋师兄理论强无敌，而她…虽然理论渣，但实操可是实打实的，这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互补搭档吗？
梨浅瞬间有了注意，对着镜子里还在埋头痛哭的薛知珩斩钉截铁地吼道：“薛师兄，别慌，我们有救了！岳师兄那边，我们去求！宋师兄那边...交给我！”
薛知珩猛地从书里抬起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嫂子，你有办法搞定宋师兄？”
梨浅：“为了留在内门，为了宋师兄，刀山火海我也闯了！”
他胡乱抹了把脸，试图把鸡窝头捋顺一点，对着镜子伸出沾着墨迹的手掌：“联盟目标：理论实操，全部及格！保内门，是底线！争上游…那个再说，口号是……”
梨浅热血沸腾，也伸出小手，隔着镜面与他击掌：“不成功，便成外门人！”
“好！嫂子，岳师兄那边，交给我去死缠烂打、撒泼打滚！宋师兄那边…就全仰仗你了！”
薛知珩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嫂子，你的幸福，我们的未来，就掌握在你手中了！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