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军后来才知道，海东升做了两年“水货”这才发财。
水货就是走私，80年初沿海城市走私成风。
大到电视、录像机这样的家用电器，小到衣服、裤子、电子表甚至眼镜都有。
正说着小东跑来找招娣去看看电视，招娣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便和小东跑了。
李海军并没有注意到“虎子”跟在招娣后面也跑了出去。
吃守饭徐秀香捡了桌子正在洗碗，就听外面有人喊，“海军，你快去看看吧，你家狗咬人了。”
听声音好像是小东的奶奶李婶，李海军这才注意到“虎子”没院里。
出了门，果然是李婶，她十分焦急地说道：“海军快点，虎子把小海给咬了。”
小海就是海东升。
一进老海家的院子，李海军就见到一阵阵的狗叫和孩子的哭声。
“他玛的死狗，敢咬我，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李海军冲进屋，就见招娣坐在墙角哭个不停，虎子拦在她身前呲着牙发出低吼。
“小海，狗是我养的，有啥事冲我说。”
李海军知道，虎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咬人。
“你养得咋的？你养的就随便咬人？”
海东升比李海军大一岁，他俩从小就不对付，一见面说不少句总吵起来。
现在海东升有钱了更瞧不起李海军了，甚至见面连招呼都不打。
李海军没理他，转身到了招娣身边将她抱起，“招娣告诉爸爸，虎子为啥咬人？”
“打我，他打我，虎子才咬他的。”
招娣指着海东升哭得更凶了。
“不是吧小海，你这么大他人欺负小孩子？”
李海军瞬间就冷了脸，欺负他可以欺负他的宝贝女儿不行。
“说啥呢？你家这个赔钱货先打我儿子的。”
不等李海军开口，招娣哭着说道：“他抢我的糖，我不给他打我，我才推他的。”
“打你怎么了？一个赔钱货拿什么和我儿子比？”
海东升不仅是针对招娣，更多是为让李海军出丑。
因为连生四个女儿这事，李海军都成了村里人的笑柄了。
这时海东升的媳妇金翠莲，抱着儿子小涛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是我说你，以后好好管管你家的赔钱货，别长大了嫁不出去再烂在家里！”
李海军冷哼道：“你才是赔钱货，你玛，你姐，你妹都是赔钱货。”
“还有就是，你这逼，样的都没烂在家里，我女儿敢啥？”
不等金翠莲开口，李海军又继续道：“再说，我女儿如果嫁不出去，我就让她承欢膝下，我养她一辈子，你管得着吗？”
李海军一连串的语言把在场的人都整懵，谁也没想到李海军居然如此伶牙俐齿。
金翠莲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海东升接过话茬道：“别扯没用的，现在你家这个赔钱货打了我儿子，你家的死狗咬了，你说怎么办吧？”
“你再说一遍？谁是赔钱货？”
李海军已经想好了今天必须给海东升一点教训，同时也是给全村人看，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赔钱货。
“你家四个赔钱货还不是让人说？”
海东升根本就不怕李海军，在他眼里李海军就是扶不起墙的烂泥。
“很好，你再说一遍。”
李海军转身将招娣交给李婶，“婶，麻烦你先把招娣抱回去。”
看着李婶出了院子，李海军这才再次看开口，“小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向我道歉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向你道歉？”
海东升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海军对在场的村民说道：“你们听到没，他让我向他道歉。”
来看电视的村民多半都和海东升关系不错，其中海东升的发小于强先开口了。
“海军，几个菜喝成这样？”
“几个菜？他家能吃上饭就不错了。”
“谁说不是，我可是听他差点把孩子买了换钱。”
村民们都是欺软怕硬，见海东升这边优势明显，纷纷开口嘲讽起李海军。
“不道歉是吗？那就别怪我出手太狠。”
李海军说着向前两步已经到海东升眼前，还没等海东升反应过来，拳头已经打在他的脸上。
只一拳海东升就被打翻在地，于强等人想帮忙，被虎子几声狂吠吓得不敢靠前。
“我再问一遍，谁是赔钱货？”
说话之际，李海军已然抓着海东上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你家四个赔钱货……”
海东升的话说了一半，李海军的巴掌已经扇在了他的脸。
“我再问一遍，谁是赔钱货？”
李海军语气冰冷，左手高高扬起。
“你家……”海东升刚说出两个字，李海军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再问一遍，谁是赔钱货？”
这次海东升不说话了。
“说话，少在这和我装哑巴！”
此时已经没人敢上前，傻子都看得出来李海军这是疯了。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是赔钱货了行吧？”
金翠莲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抱住了自己男人，李海军冷哼道：“知道错了就好。”
说着他松开抓着海东升的手，环视众人说道：“今天我把话撂了，谁再敢说我闺女是赔钱货，我就是让他好看。”
说完李海军是转身就走，虎子紧跟在他身后。
等他出了院，于强这才凑到海东升身边。
“小海，没事吧？”
海东升今天是面子丢大了，咬着牙说道：“这事不算完。”
“不算完，咱们这是被偷袭了，真动手不他不是个。”
不是个，东北方言不是对手的意思。
“别他玛的废话，明天找几个兄弟，我必须干他。”
正说着，田友贵带着王二和等人进了屋子。
看情况不对，田友贵先开口道：“这是咋地了？”
“他玛的，让疯狗给咬了。”
海东升咬了一句，于强知道田友贵和李海军有过节，便添油加醋地把刚刚的事情说了。
“这小子现在是疯了逮谁咬谁，上次和我都枪了。”
田友贵有些幸灾乐祸，他和海东升也不怎么对付。
现在好了，他和海东升成了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你别他玛的废话，想想怎么治治这个仇我肯定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