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非虚无。
它是粘稠的、冰冷的淤泥，裹挟着浓烈的金属腥气，还有一种更深邃的、如同铁锈混合着腐败甜腻的怪味，沉沉地压覆在邪北的每一寸感官上。每一次试图呼吸，都像在吞咽凝固的、带着铁屑的紫黑色血浆，堵塞着气管，灼烧着肺叶。灵魂深处，是千刀万剐后的余烬，每一缕试图燃起的意识火星，都伴随着灵枢濒临破碎的剧痛和撕裂的尖啸。引爆催化核心的反噬风暴，几乎将他存在的根基彻底碾碎。
“呃…咳…咳呕——！”剧烈的呛咳如同钝刀切割，硬生生撕开了沉重的黑暗帷幕，也扯动了全身每一根断裂的神经。邪北猛地睁开眼，视野里一片猩红与灰白噪点疯狂闪烁，像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刺鼻的烟尘混合着浓烈的臭氧味，如同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鼻腔。
地下实验室，他妈的成了真正的地狱沙盘。
曾经矗立、涌动着诡异生命浆液的巨大培养舱，此刻大多像被巨人捏扁的易拉罐，扭曲破裂，粘稠的营养液混合着紫黑色、仿佛具有独立生命的污染浆液，在地面上肆意横流，在残存的几盏应急红灯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油光。头顶，钻地炸弹和核心爆炸共同撕开的巨大豁口，像一张狞笑的恶魔之口。垂落的钢筋和摇摇欲坠的混凝土块，如同垂死巨兽断裂的肋骨，每一次微小的震动都带来簌簌落下的灰尘雨。空气里是死亡、烧焦电路板和某种未知有机物腐败的混合气息，浓得化不开。
“亚…当…”这个名字几乎是凭着本能，带着血腥味从邪北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他艰难地转动脖颈，视线如同生锈的轴承，吱嘎作响地投向那个身影倒下的地方。
亚当躺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身下是一滩正在迅速扩大的、粘稠得近乎纯黑的液体。他胸口那个边缘绝对光滑、前后通透的圆形孔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如此刺眼，如此…干净。干净得让人心胆俱寒。没有血肉模糊，没有组织外翻，仿佛那里的物质、能量、乃至构成他存在的某种基本规则，都被那一点纯粹的、冰冷的紫光，像橡皮擦抹去铅笔痕迹一样，彻底地、无情地“抹除”了。他那双总是蕴藏着复杂情绪的异色瞳，此刻空洞地望着上方破裂的天花板，里面曾燃烧的火焰，熄灭了。没有呼吸的起伏，没有生命的余温，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静止。
“失败品的残躯…连同我这个‘错误’…都他妈…清算了？”邪北脑子里嗡嗡作响，亚当最后那声困兽般的咆哮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一股冰冷的窒息感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咙，比右臂传来的熔岩灼烧感更甚。那个谜团缠身、嘴毒心黑、却在最后关头像个疯子一样扑向死亡的身影…就这么没了？被那个黑暗并非虚无。
它是粘稠的、冰冷的淤泥，裹挟着浓烈的金属腥气，还有一种更深邃的、如同铁锈混合着腐败甜腻的怪味，沉沉地压覆在邪北的每一寸感官上。每一次试图呼吸，都像在吞咽凝固的、带着铁屑的紫黑色血浆，堵塞着气管，灼烧着肺叶。灵魂深处，是千刀万剐后的余烬，每一缕试图燃起的意识火星，都伴随着灵枢濒临破碎的剧痛和撕裂的尖啸。引爆催化核心的反噬风暴，几乎将他存在的根基彻底碾碎。
“呃…咳…咳呕——！”剧烈的呛咳如同钝刀切割，硬生生撕开了沉重的黑暗帷幕，也扯动了全身每一根断裂的神经。邪北猛地睁开眼，视野里一片猩红与灰白噪点疯狂闪烁，像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刺鼻的烟尘混合着浓烈的臭氧味，如同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鼻腔。
地下实验室，他妈的成了真正的地狱沙盘。
曾经矗立、涌动着诡异生命浆液的巨大培养舱，此刻大多像被巨人捏扁的易拉罐，扭曲破裂，粘稠的营养液混合着紫黑色、仿佛具有独立生命的污染浆液，在地面上肆意横流，在残存的几盏应急红灯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油光。头顶，钻地炸弹和核心爆炸共同撕开的巨大豁口，像一张狞笑的恶魔之口。垂落的钢筋和摇摇欲坠的混凝土块，如同垂死巨兽断裂的肋骨，每一次微小的震动都带来簌簌落下的灰尘雨。空气里是死亡、烧焦电路板和某种未知有机物腐败的混合气息，浓得化不开。
“亚…当…”这个名字几乎是凭着本能，带着血腥味从邪北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他艰难地转动脖颈，视线如同生锈的轴承，吱嘎作响地投向那个身影倒下的地方。
亚当躺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身下是一滩正在迅速扩大的、粘稠得近乎纯黑的液体。他胸口那个边缘绝对光滑、前后通透的圆形孔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如此刺眼，如此…干净。干净得让人心胆俱寒。没有血肉模糊，没有组织外翻，仿佛那里的物质、能量、乃至构成他存在的某种基本规则，都被那一点纯粹的、冰冷的紫光，像橡皮擦抹去铅笔痕迹一样，彻底地、无情地“抹除”了。他那双总是蕴藏着复杂情绪的异色瞳，此刻空洞地望着上方破裂的天花板，里面曾燃烧的火焰，熄灭了。没有呼吸的起伏，没有生命的余温，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静止。
“失败品的残躯…连同我这个‘错误’…都他妈…清算了？”邪北脑子里嗡嗡作响，亚当最后那声困兽般的咆哮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一股冰冷的窒息感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咙，比右臂传来的熔岩灼烧感更甚。那个谜团缠身、嘴毒心黑、却在最后关头像个疯子一样扑向死亡的身影…就这么没了？被那个悬浮的怪物，像弹掉一粒灰尘般，彻底抹消了？
“咳咳…咳咳咳…操他大爷的…这味儿…比老猫我三个月没洗的袜子还冲…”旁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和沙哑的咒骂，打破了死寂的绝望。
邪北猛地扭过头，动作牵扯到全身的伤口，疼得他眼前一黑。
是老猫！这老家伙命是真硬！半边身子都被粘稠恶心的紫黑浆液糊住了，活像刚从沥青池里捞出来。一条腿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刺破了裤管，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但他还活着！仅存的一条能动的手臂，像焊死了一样，死死箍着怀里的莉莉。莉莉依旧昏迷不醒，小脸苍白得像纸，但胸口那微不可察的起伏，是这片地狱里唯一微弱的光。
“猫…叔？”邪北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锈铁上摩擦。
老猫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眼珠瞥见邪北，似乎松了口气，随即又被断腿处钻心的剧痛扭曲了面孔。“还…还他妈喘着气呢…死不了…这小祖宗…”他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像拉风箱，“命硬…跟她妈似的…就是沉…老子这条胳膊…快…快不是自己的了…”他想试着挪动一下给莉莉调整姿势，断腿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浑身一哆嗦，额头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混着污垢往下淌。
邪北咬着后槽牙，牙龈都渗出血腥味。他强迫自己忽略右臂传来的、仿佛要将灵魂都熔毁的剧痛和混乱嗡鸣（吞噬清道夫手臂和能量刃的异质信息，在核心反噬造成的灵枢裂痕中疯狂冲撞），用唯一还能勉强听使唤的左手，死死抠住身下冰冷滑腻的地板，肌肉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试图把自己这具破麻袋似的身体从粘稠的浆液里拔出来。视线再次扫过亚当胸口那个光滑的孔洞，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下一个被抹掉的，很可能就是他们！
“呃…唔…”一声极其微弱、却饱含痛苦的呻吟，突然从老猫怀里漏了出来。
莉莉！她细长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般剧烈颤抖，苍白的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仿佛在承受着无形的酷刑。不是苏醒的征兆，而是更深沉的沉沦。她原本就瘦小的身体无意识地蜷缩得更紧，像一只被无形巨手攥住的小兽。就在那一瞬间，一层极其稀薄、微弱到几乎被污浊环境完全掩盖的银色光晕，如同她生命烛火最后的呼吸，在她体表倏忽一闪，随即被更浓重的痛苦阴影吞噬。
“丫头！”老猫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莉莉的痛苦显然与外界爆炸无关，更像是身体内部某种恐怖的东西被唤醒了！是内脏破裂？还是…更糟的？
邪北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周雪莉冰冷的宣告在混乱的记忆碎片中闪现：“…将‘钥匙’碎片注入他们。”莉莉体内…也有碎片？！催化核心那毁灭性的爆炸和污染反噬…激活了它？或者…是亚当的彻底消亡，解除了某种一直压制着这些碎片的无形枷锁？
“警告！侦测到高能钻探体！突破点岩层应力临界！预计接触倒计时：18秒！”一个严重失真、带着刺耳电流杂音的合成警报，不知从哪个扭曲的角落断断续续地响起，如同敲响的丧钟，将刚刚升起的侥幸彻底碾碎。
轰隆隆——！！！
头顶的岩层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和爆裂声！巨大的石板在某种高频震动的恐怖力量切割下，如同脆弱的饼干般龟裂、剥落！烟尘弥漫中，清道夫III型那标志性的、带着螺旋纹路的巨大合金钻头轮廓，如同地狱探出的獠牙，狰狞地显现出来！数道猩红刺目的扫描光束，如同死神的视线，穿透翻滚的烟尘，精准无比地锁定下方废墟中残存的三个生命热源，以及…那个悬浮在空中的非人之物！
XB-01（使徒初号）。
它依旧悬浮在爆炸冲击波的中心原点，仿佛时间在它周身凝固。一层极其微弱、淡得几乎透明的紫色正六边形光晕（AT力场）如同最完美的蛋壳，将爆炸的余烬、坠落的碎石和污浊的空气轻柔地隔绝在外。那双纯白、非人的眼瞳，空洞地俯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挣扎求生的三人，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绝对的、令人绝望的漠然。那只刚刚随意抹除了亚当存在的晶体右臂，此刻也毫无生气地垂在身侧，仿佛刚才那惊世一击，不过是拂去一粒微尘。
它是一尊完美的、冰冷的杀戮神像。刚刚完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指令，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然而，就在邪北的目光与之接触的刹那，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脊椎！
那纯白的、理应只映射指令与规则的眼瞳，此刻，正牢牢地锁定在他身上！
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的、非人的“观察”。这一次，更像是一种基于某种新参数的重置扫描？一种…对特定目标的重新定位？更让邪北心脏几乎停跳的是，在那片永恒的、理应只有绝对逻辑的空洞深处，他再次捕捉到了那丝极其极其微弱的涟漪！这一次，它似乎比爆炸刚结束时清晰了那么一丝丝！如同投入绝对零度死水潭中的一颗微小冰粒，荡开一丝几乎无法被仪器捕捉的、违背物理规则的波动，转瞬即逝，却真实不虚地撼动了邪北的感知。
它在…计算？分析？还是…“感知”到了什么让它底层逻辑出现扰动的东西？那引爆核心的污浊银灰与不祥紫黑混合的洪流？他体内被称为“钥匙胚体”的、被周雪莉觊觎的东西？还是…亚当的彻底消亡，使得某种与之关联的、干扰XB-01早期指令集的“污染”，也随之消散，露出了某些被掩盖的…“接口”？
未知带来的是更加刺骨的寒意。被一个能无视物理攻击、随意抹除存在本身的规则化身“凝视”，这感觉比被一百把高频能量刃指着还要令人头皮发麻，灵魂颤栗。邪北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仅存的左手死死抠进冰冷的金属地板缝隙里，指甲崩裂也毫无所觉。他如同被顶级掠食者锁定的猎物，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最高级别的、歇斯底里的警报！
“那…那鬼玩意儿…它…它在看我们？！”老猫也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源自生命层次压制的注视，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惊悸。他仅存的左手下意识在身边粘稠的浆液和金属垃圾堆里疯狂摸索，寻找任何能充当武器的东西——半截扭曲的金属管、一块边缘锋利的装甲板碎片、甚至一坨带着锋利棱角的、凝固的污染结晶…什么都行！
就在这时——
嗡…嗡…嗡…呜——！！！
一种低沉、高频、穿透力极强的震动声，如同地狱巨兽的咆哮，从头顶巨大的破口处狂暴灌入！由远及近，瞬间变得震耳欲聋！伴随着这死亡序曲的，是岩石被巨大力量挤压、碾碎、崩解的刺耳噪音！整个废墟都在剧烈颤抖，如同暴风雨中即将倾覆的破船！
“操！清道夫…III型！钻头要下来了！”老猫嘶声吼叫，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满是绝望。他看到了，猩红扫描光束的边缘，已经如同实质的探针，几乎要戳到他们脸上！
死亡，近在咫尺！
邪北的右臂猛地一抽！掌心那道竖痕如同活物般灼烫起来，吞噬的欲望混合着剧痛疯狂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他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带着毁灭性旋转力量的巨大钻头，又猛地转向悬浮的XB-01。跑？往哪跑？打？拿什么打？灵枢濒临崩溃，身体残破不堪，唯一能“吃”的右手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妈的…拼了！”老猫突然爆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脸上混杂着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豁出去的疯狂。他猛地抓起手边那坨边缘异常锋利的、凝固的紫黑色污染结晶块，也不管那玩意儿看着就邪门无比，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头顶那越来越清晰的钻头轮廓，狠狠砸了过去！动作之猛，甚至牵扯得他那条断腿诡异地晃荡了一下，疼得他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老子请你吃屎！杂碎！”
那坨粘稠凝固的污染结晶块，在空中划出一道笨拙的抛物线。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