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之下，联合国所属“棱镜号”监察舰的医疗舱内，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嗡鸣。邪北被固定在全封闭的医疗床上，全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生物薄膜，薄膜下，那些狰狞的紫色结晶似乎暂时被抑制了生长，但依旧闪烁着不祥的微光。他的呼吸平稳，但眉头紧锁，仿佛正被困在一个无尽的梦魇之中。
亚当靠在墙边，一条腿的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老猫不在了，没人能给它做精细保养。他盯着邪北，异色瞳里情绪复杂。莉莉蜷缩在旁边的椅子上，小手紧紧攥着那条已经失去能量的电磁屏蔽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邪北被结晶部分覆盖的脸庞。
晨星会亚太区监察官苏芮走了进来，肩章上的联合国标志和晨星会双螺旋徽记一丝不苟。她手里拿着刚出来的深层扫描报告，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她将报告投射到空中光屏上，“Ω舱的能量冲击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它在他的神经网络里留下了‘印记’，一种强制的共鸣协议。只要‘花蕾’系列克隆体，尤其是莉莉，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或能量释放，就会像钥匙一样，激活他体内残留的Ω舱程序，加速他的结晶化，甚至…可能直接覆盖掉他现有的意识，把他变成一个纯粹的接收器和放大器。”
亚当骂了句脏话，拳头砸在金属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那破舱子临沉前还留了一手！现在怎么办？把那玩意儿从海底捞出来再炸一遍？”
“理论上，Ω舱的主体结构已经崩溃，能量核心也被邪北最后那一下逆向冲击扰流弄得极不稳定，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上浮。”苏芮揉了揉眉心，“但那个‘印记’…它像一段恶毒的代码，根植在他的意识底层。强行剥离，可能会直接烧毁他的大脑。”
莉莉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声问：“…是因为我吗？是我手上的环…”
“不完全是，孩子。”苏芮叹了口气，“你是触发器，但根源是Ω舱本身和新纪元的的设计。它们本就是一体两面的系统。”她看向邪北，“现在只能靠抑制器和他自己。他的意志必须足够强大，才能抵抗那种共鸣召唤。我们需要给他一个‘锚点’，一个足够强烈、能把他从那种非人状态拉回来的东西。”
“锚点？”亚当皱眉。
“记忆。情感。强烈的、属于‘邪北’这个个体的、而非Ω舱赋予他的东西。”苏芮的目光扫过亚当和莉莉，“你们是他最近的人。尤其是你，莉莉。编号环的共鸣是双向的，既然能引发失控，或许…也能成为稳定他的桥梁。”
就在这时，医疗床上的邪北突然痉挛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嗬嗬声，覆盖右脸的结晶层骤然亮起。监测仪海面之下，联合国所属“棱镜号”监察舰的医疗舱内，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嗡鸣。邪北被固定在全封闭的医疗床上，全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生物薄膜，薄膜下，那些狰狞的紫色结晶似乎暂时被抑制了生长，但依旧闪烁着不祥的微光。他的呼吸平稳，但眉头紧锁，仿佛正被困在一个无尽的梦魇之中。
亚当靠在墙边，一条腿的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老猫不在了，没人能给它做精细保养。他盯着邪北，异色瞳里情绪复杂。莉莉蜷缩在旁边的椅子上，小手紧紧攥着那条已经失去能量的电磁屏蔽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邪北被结晶部分覆盖的脸庞。
晨星会亚太区监察官苏芮走了进来，肩章上的联合国标志和晨星会双螺旋徽记一丝不苟。她手里拿着刚出来的深层扫描报告，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她将报告投射到空中光屏上，“Ω舱的能量冲击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它在他的神经网络里留下了‘印记’，一种强制的共鸣协议。只要‘花蕾’系列克隆体，尤其是莉莉，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或能量释放，就会像钥匙一样，激活他体内残留的Ω舱程序，加速他的结晶化，甚至…可能直接覆盖掉他现有的意识，把他变成一个纯粹的接收器和放大器。”
亚当骂了句脏话，拳头砸在金属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那破舱子临沉前还留了一手！现在怎么办？把那玩意儿从海底捞出来再炸一遍？”
“理论上，Ω舱的主体结构已经崩溃，能量核心也被邪北最后那一下逆向冲击扰流弄得极不稳定，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上浮。”苏芮揉了揉眉心，“但那个‘印记’…它像一段恶毒的代码，根植在他的意识底层。强行剥离，可能会直接烧毁他的大脑。”
莉莉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声问：“…是因为我吗？是我手上的环…”
“不完全是，孩子。”苏芮叹了口气，“你是触发器，但根源是Ω舱本身和新纪元的的设计。它们本就是一体两面的系统。”她看向邪北，“现在只能靠抑制器和他自己。他的意志必须足够强大，才能抵抗那种共鸣召唤。我们需要给他一个‘锚点’，一个足够强烈、能把他从那种非人状态拉回来的东西。”
“锚点？”亚当皱眉。
“记忆。情感。强烈的、属于‘邪北’这个个体的、而非Ω舱赋予他的东西。”苏芮的目光扫过亚当和莉莉，“你们是他最近的人。尤其是你，莉莉。编号环的共鸣是双向的，既然能引发失控，或许…也能成为稳定他的桥梁。”
就在这时，医疗床上的邪北突然痉挛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嗬嗬声，覆盖右脸的结晶层骤然亮起。监测仪器瞬间发出刺耳警报！
“又来了！”医师喊道，“灵枢读数飙升！外部能量源干扰！”
棱镜号的舰体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警报灯转为暗红色。
“报告！检测到多个高速水下目标接近！是血煞门的‘毒刺’级潜航器！他们冲着我们来的！”
亚当瞬间站直身体，脉冲枪滑入手中：“阴魂不散的杂碎！肯定是追踪莉莉的信号或者邪北的辐射找来的！”他看向苏芮，“你们能挡住吗？”
苏芮脸色难看：“棱镜号是科研监察舰，火力有限！而且我们现在的位置太深，支援赶到需要时间！”
“妈的！”亚当看了一眼痛苦挣扎的邪北和吓得脸色发白的莉莉，“不能让他们靠近！老子去给他们找点乐子！”他拖着那条不灵光的机械腿就要往外冲。
“等等！”莉莉突然跳下椅子，跑到医疗床边，几乎是扑了上去，小手避开结晶，紧紧抓住邪北唯一还算完好的左手手指。
“邪北！醒醒！”她带着哭腔大喊，“你说过要教我开枪的！你说过不能说话不算数！你答应了的！你还欠我半块饼干！你醒过来啊！”
也许是莉莉的呼喊，也许是外部袭击的威胁刺激了求生本能，邪北身体的痉挛加剧，人类的那只左眼猛地睁开，瞳孔涣散，却挣扎着聚焦。他破碎的意识在Ω舱的强制召唤和莉莉的哭喊之间被撕扯。
“吵…死了…”一个极其虚弱、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从他嘴里挤出来，“…小鬼…哭得…真难看…”
亚当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回头。
邪北的左手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反勾住了莉莉的手指。与此同时，他右臂的结晶亮度竟然真的稍微黯淡了一丝，虽然警报并未完全解除，但飙升的读数诡异地停滞了。
“有…有反应！”医师惊愕地看着数据。
苏芮立刻下令：“全舰一级战斗准备！释放所有无人诱饵！机动规避！亚当先生，我们需要你的战斗经验在舰内策应，不能让你现在出去送死！”
亚当啐了一口，但还是退了回来，枪口对准了医疗舱的门口：“妈的，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喂，废柴，还能喘气就赶紧给老子好起来！修理费…修理费从你下辈子的工资里扣！”他这话是对邪北说的，语气依旧粗鲁，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邪北闭了闭眼，又艰难地睁开，视线模糊地扫过亚当那条吱嘎作响的腿，嘴角极其微弱地扯动了一下，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腿…吵死了…劣质…货…”
亚当一愣，随即差点气笑：“放屁！这是老猫亲手改的！比你这身破水晶结实多了！”
就在这短暂得几乎不像话的、夹杂着担忧、恐惧和一点点熟悉互动的间隙，外部传来的爆炸声和舰体震动变得更加剧烈。血煞门的攻击开始了。
邪北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结晶似乎又有亮起的趋势。莉莉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一遍遍重复：“你答应了的！你答应了的！”
苏芮看着这一幕，眼神锐利起来：“就是这样！保持住！亚当，继续！跟他说话！说那些…只有你们才知道的事！”
亚当有点懵：“啊？说什么？说他上次喝多了把脉冲枪当开瓶器结果炸了厨房的事？”
邪北的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一点。
“…或者…说他偷藏流云的能量棒结果被追着打了三层甲板？”亚当试着继续，语气有点别扭，试图维持住那副混不吝的腔调，“妈的，老子居然要干这种活儿…喂，废柴，听见没？等你好了，十倍还我！还有老猫的修理费…妈的，老猫…”
提到老猫，亚当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舱内的气氛瞬间又压抑起来。
就在这时，邪北的嘴唇又动了动。
“…啰嗦…”他声音依旧微弱，但似乎清晰了一点，“…欠你的…子弹…下次…还你…”
亚当猛地抬头，异色瞳死死盯住邪北。
也就在这时，棱镜号猛地一个剧烈侧移规避鱼雷，所有人都站立不稳。莉莉惊叫一声，差点摔倒，却仍没松开邪北的手。邪北的身体随着晃动，左臂下意识地想要护住什么，一个极其细微的、熟悉的动作——就像那次在通风管里，下意识挡住可能磕碰到莉莉的尖锐金属边角。
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
监测仪上，那疯狂跳动的灵枢读数，第一次出现了明确的、小幅度的回落。
虽然危机远未解除，外部攻击仍在继续，邪北的状态依然极不稳定。但那一刻，在这个摇晃颠簸的深海医疗舱里，靠着一段关于欠债还钱和一块压缩饼干的记忆，一个“废柴”用尽力气抓住了一点属于“人”的碎片，暂时没有被深渊完全吞噬。
锚点，似乎真的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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