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在仙门撕裤衩 > 第十五章 风波升级——王胖子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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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勉强挤进杂役院后门,空气里弥漫着枯风藤特有的、带着点苦涩的草木清气。林二狗指尖的风灵力刚触到竹匾上那簇幽蓝的寒心草,整个人就像被针扎了屁股,猛地一缩手!风灵力失了操控,卷得竹匾上一堆枯藤簌簌乱抖,活像一群受了惊的黑瘦蚱蜢。

“这草……”他喉咙发干,声音硬邦邦的,比晒了三天的烧饼还硌人,“太贵重,我担不起。”

说完也不看喻洋静的脸,转过身就假模假式地去拨拉那些枯藤叶子。竹匾正好成了个天然的掩护屏风。他心一横,一丝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风灵力,悄悄摸摸又溜了过去,精准地戳向那簇蓝汪汪的祸水。

草叶一颤!不是被风吹得哆嗦,倒像个饿急眼的精怪,猛地反向嘬了一口!一股微不可查却实实在在的吸力,缠住了他那丝可怜的灵力,贪婪得像是三天没吃饭。

林二狗瞳孔骤然紧缩,像被丢进冰窟窿里又捞上来。真有诈!

他后背僵直,手指死死抠着竹匾粗糙的边缘,心里的小鼓敲得震天响:一边是直觉扯着嗓子嚎“快跑!这娘们儿不是好人!”,另一边,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晃过喻洋静那张沾了点汗珠、楚楚可怜的小脸,还有她递草时那柔得能掐出水来的眼神……这感觉,活像一脚踩在烧红的炭上,另一脚却泡在蜜糖罐子里,冰火两重天,煎熬得要命。

直到喻洋静那轻盈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门外良久,林二狗才像脱力似的松开抠着竹匾的手指,凑到那簇诡异的寒心草跟前。他扒拉开层层叠叠的蓝叶子,凑近根部那点干涸的深褐色血渍——方才被叶子挡住了。借着斜射进来的阳光,只见那点污渍深处,极其短暂地闪过一道细微得几乎无法捕捉的红芒,快得像幻觉,又邪门得让人心头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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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得化不开,厨房里蒸腾的热气裹着炖肉的油腻香味,熏得人昏昏欲睡。灶膛的火光在王胖子那张油光锃亮的大脸上跳跃,他正奋力对付一块顽固的猪皮,菜刀剁在厚重的榆木砧板上,发出沉闷又规律的“哆、哆”声。

他眼皮也没抬,只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下旁边神游天外、差点把抹布当馒头塞进嘴里的林二狗,鼻腔里挤出一声短促又充满嘲讽的冷哼。

“哼,魂儿都勾没了吧?”王胖子手腕发力,狠狠一刀下去,猪皮应声而断,刀刃剁得砧板都震了一下。“那妞儿,”他声音压低,像在传递什么了不得的宫廷秘闻,偏偏配着剁肉的噪音,显得有些滑稽,“昨儿个深更半夜,月黑风高的,鬼鬼祟祟蹲在咱们后门外那俩泔水桶边上……”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林二狗瞬间绷紧的侧脸,“手里攥着个冻得梆硬的冷馒头,啃得那叫一个投入。”

林二狗握着抹布的手指猛地收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谁…谁还没个饿急了的时候……”

“呸!饿急了?”王胖子嗤之以鼻,肥厚的手掌随意在油腻的围裙上蹭了蹭,另一只手却神神秘秘地探进怀里摸索着什么,“鹤山宗的外门弟子,规矩严得跟铁桶似的!深更半夜,穿着一身扎眼的夜行衣,摸黑溜达到杂役院后门外啃冷馒头?你当演话本子呢?”他凑得更近,带着一股浓郁的葱花大蒜混合着猪油的气息扑面而来,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音,“她那哪儿是查你啊小傻子……她那眼睛,绿油油的,是盯上你小子手指头里藏着的那点‘风’了!”

话音刚落,王胖子肥短的手指间已经拈着半块巴掌大的布料抖了出来。那布条边缘焦黑卷曲,像是被火燎过,残留的布面上沾着可疑的油污和几点深褐色的印子,在昏暗的油灯光下,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邪气。

“喏,打扫时候‘捡’的。”胖子语气轻飘飘,眼神却沉甸甸地压向林二狗,“自个儿琢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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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那句“盯上你手指头里那点风了”,像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进了林二狗的脑子。他心乱如麻,本能地想绕着喻洋静走,仿佛她身上带着瘟疫。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刚拐过偏殿那道褪了色的朱漆长廊,一眼就看见她孤零零地杵在廊柱的阴影里。

月光惨白,勾勒出她单薄纤细的侧影。她微微垂着头,肩膀小幅度地、一抽一抽地颤动着,偶尔飘来一声极力压抑后仍泄露出来的、像受伤小兽般的呜咽。那样子,像被遗弃在寒风里的雏鸟,脆弱得一阵风就能吹散。

林二狗心里那点刚被王胖子强行灌进去的警惕坚冰,瞬间就被这无声的暴雨冲得摇摇欲坠。脚下像生了根,怎么也挪不动步。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喻洋静猛地抬起脸。月光下,她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鼻尖也泛着红。她飞快地用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反而抹开了更多的泪痕,狼狈得让人心尖发颤。

“……你也信了那胖厨子的话?”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一缕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蛛丝,断断续续地飘过来,“我……我只是……刚来,笨手笨脚,没人教我这里的规矩……我害怕……”

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蜜糖的软刀子,精准地戳在林二狗心头最软的那块肉上。什么警告,什么吸灵力的怪草,什么鬼祟的夜行衣……顷刻间被这股汹涌而来的怜惜冲得七零八落。他几乎想都没想,下意识就朝前迈了一步,只想把这个可怜兮兮、无依无靠的人儿紧紧护在怀里。

就在他弯腰,准备帮她把不知何时掉落在脚边的一个小小食盒拾起来时,喻洋静慌乱地伸手想去接。宽大的粗布衣袖随着动作猛地向上一滑,露出一截纤细苍白的手腕。手腕内侧,赫然蹭着一抹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膏体!

一股极其熟悉、带着草木苦涩底子却又混杂着令人不安的腥甜气味,幽幽地钻进了林二狗的鼻孔——跟他白日里在竹匾上闻到的那股来自寒心草的诡异味道,如出一辙!

林二狗的手指僵在半空中,离那暗红的膏体只有寸许距离。方才满腔翻涌的怜惜和保护欲,瞬间被这突兀出现的、带着不祥气息的暗红和那熟悉得令人作呕的气味,狠狠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阴影。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沉甸甸地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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