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在……你在说什么？”楚归离眼下镇定，只是攥着药碗的手猛地收紧。
“我在问你，这药里到底加了什么”苏柚抓起桌边那碗凉透的药汁，砸在楚归离脚边。
“多拙劣的方法，因为是你，我从未疑心过。”
苏柚起身，眼里绪满泪水，看向楚归离满是愤怒与质问。
“到底为什么？”
“阿姐，你原谅我一次吧，阿姐”楚归离踉跄着上前，近乎卑微地拽住苏柚的衣袖。
“当年你在苏家的天赋足以招人妒忌”他见苏柚不为所动，忽然抬眼，声音陡然拔高。
“阿姐真的觉得苏家的覆灭全是因为所谓的叛族嘛？”
“怀璧其罪啊！”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额角青筋暴起。
“你从小就聪慧，这些道理难道不懂？那些人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真相，是你这身惊才绝艳的天赋，是苏家藏着的丹方秘录！”
“那难道我就要这样活下去，不明不白地活着？”苏柚质问道。
他猛地松开手，“可我和苏老爷一样，只是想让你活下去。”
苏柚眼神一动，她知道楚归离的话是真的，丹修在修真界本就稀少珍贵，她从小在丹道上展现的天赋，连鼎元宗的长老都赞过“百年难遇”，可她从未想过，这份引以为傲的天赋，竟会成为覆灭家族的导火索。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她错开楚归离的目光，望向窗外飘落的枯叶，语气软了下来，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绝“阿弟，活着有很多种方式。”
她缓缓转过身“可我苏柚的活，绝不苟活。”
她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触到冰凉的泪痕，却忽然笑了“至少要知道仇人是谁，至少要让苏家的冤屈，见见光！”
没了那碗“补药”的桎梏，苏柚一夜之间便冲破了练气五层的瓶颈。
这日清晨，丹房突然传出“轰隆”一声巨响。
“哎呦~我的丹炉”药炉长老拎着拂尘匆匆赶来，推开门就被呛得直咳嗽。
只见苏柚从头到脚都沾着黑灰，活像从煤堆里滚了一圈，而她脚边的地上，正躺着两颗莹润的丹药，灵光流转，正是是中品补灵丹。
长老的心疼瞬间卡在喉咙里，中品补灵丹虽算不上什么稀有丹药，但对于一个练气期的弟子来说实在是有些夸张。
“哎呦~你这个小辈，炼丹也要注意安全啊”他嘴上念叨着，却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捡起丹药，对着光看了又看。
“火候倒是拿捏得准，就是这动静……下次可得悠着点。”
苏柚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他前倨后恭的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揶揄道“长老这回不心疼您的丹炉了？”
长老被噎了一下，随即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丹炉碎了再砌便是，能炼出这般好丹的苗子，可遇不可求啊！”
“要不要拜我为师，我亲自教你炼丹。”
苏柚望着他眼里的热切，忽然想起父亲生前说过的话“丹道一途，天赋重要，心诚更重要。”
她笑着摇了摇头“谢长老厚爱，只是我还有些事没做完。”
此刻后山树林内。
云婉与萧淮并肩而立，青霜剑寒光流转，萧淮周身则萦绕着细碎的紫电。
脚边，晴天支棱着毛茸茸的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眼神死死锁定前方。
小雨则绷紧了脊背，摆出了十足的戒备姿态，这两个平日里爱打闹的小家伙，此刻竟也透着与主人如出一辙的凝重。
对面的阴影里，程浩缓缓走出，他的目光落在云婉与萧淮身上，她们两个知道太多自己的秘密，修为进阶太快，自己必须再她们没长成前除掉他们。
自从清溪村那桩事后，他的修为便卡在金丹前期再无寸进，可即便如此，对付眼前这两个刚练气大圆满门槛的小辈，在他看来依旧是易如反掌。
程浩手按在腰间长剑，拔剑瞬间，一道青色剑气出鞘，直逼云婉面门。
“阿婉，退！”萧淮猛地拽过云婉手腕，同时运起灵力，身上密密麻麻的紫电护体。
青色剑气撞上，竟然滞涩半息，消减大半的剑气划过萧淮皮肤竟也就留下一处小小的划痕。
就在这瞬间的缓冲，云婉已旋身至萧淮身侧，青霜剑划出冰蓝弧线直奔程浩。
程浩显然没把这记偷袭放在眼里，手腕翻转长剑回防，剑脊精准的磕在青霜剑刃口，震的云婉虎口发麻，青霜险些脱手。
程浩眼中闪过讶异，随即长剑横扫，直逼得云婉连连后退。
就在此时，萧淮忽然从斜后方冲出，双拳裹着细密的电流砸向程浩后腰，他没指望一击能伤到对方，只求能打乱剑势。
果然，程浩不得不回剑格挡，青色剑影与紫电碰撞的瞬间，云婉已抓住破绽，青霜剑如灵蛇出洞，直刺程浩下盘。
“配合的不错”程浩嗤笑一声“该我了！”
程浩足尖点地飞至半空，长剑突然化作漫天剑影，剑气分不清虚实从四面八方涌来。
萧淮立刻挡在云婉身前，剑气砸在身上激起电花，萧淮脸色渐渐发白，却始终咬牙不肯后退半步。
云婉在萧淮掩护下快速调息，她望着程浩那道不断游走的剑影，忽然想起剑谱里的注解，“霜遇强则凝，刃逢隙则入。”
“阿淮，左前方”云婉出声的同时，灵力灌注剑刃。
萧淮会意，故意左侧漏出破绽，程浩果然中计，最凌厉的一道剑气直刺左前方。
就在此时，云婉的身影如鬼魅般从萧淮右侧闪出，青霜剑带着凝结的冰棱，精准地刺入那道剑影的间隙。
“噗嗤”一声，冰刃没入程浩的右肩，寒气瞬间蔓延，冻结了他半条手臂的灵力。
剧痛中程浩反手一掌拍向云婉心口。
萧淮眼疾手快，上前揽着云婉猛地后跳，自己却没能完全避开，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掌，顿时喷出一口血。
“萧淮！”云婉惊呼，指尖触到他后背濡湿的血迹，整个人都在颤抖。
“要我帮你吗？”识海里突然响起那道阴冷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
“把身体交给我，这是最好的机会。”
云婉转头看向程浩，眼底逐渐猩红，周身杀意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