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江羽燕去了锦衣卫司,将江羽柔去了留香楼的事情告诉了墨影。
“或许是我看走眼了吧,不过那人真的很像我姐姐呢!”
“堂堂承恩伯夫人竟去那种地方,想想都不太可能,应该是我看错了。”
江羽燕三两句模棱两可的话让墨影惊疑不定。
墨影不敢擅自做主,又将这事儿告诉了苏北辰。
苏北辰原本还在镇国公府查看现场,听墨影这样一说,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他从没听江羽柔说起过这事儿,而且留香楼品流复杂,什么人都有。
他起身,双手紧握成拳,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一刹那拳头渗出丝丝鲜红,可见有多用力。
她莫不是去见楚玄润的?
一想到楚玄润的确喜欢去留香楼,他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大掌一挥,带着几人去了留香楼。
江羽柔见到黑着一张脸的苏北辰,心中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
可一想到她还什么都没干,又挺起了腰板。
“诶呦喂,这位爷,咱们留香楼这会儿还没开门呢,几位可是来早了。”
老鸨子操起职业性的笑容,带着姑娘们热情地迎了上去。
苏北辰蹙了眉头,墨影便拔出剑横在身前,她们便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爷,这、这是何意?咱们这小地方可不敢犯什么事儿啊!”
老鸨子苦着一张脸。
开门做生意,最怕有人来砸场子,偏偏这人自己还得罪不起。
“你别紧张,我们就是照例巡视,去一边等着。”
墨影用了常用的借口,给苏北辰让出空间来。
见领头的苏北辰直直往江羽柔走去,老鸨子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一点什么来。
莫非这美妇人是这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妻子?
可也没听说近来京城有什么大喜事啊!
而且这位爷从来都是心狠手辣,哪有人家肯将女儿嫁给他的?
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老鸨子的脸色终于白了。
听说承恩伯夫人新婚守寡,半年不到就频频朝小叔子示好,最近居然还传出承恩伯夫人对小叔子爱而不得给他下药的荒唐事。
以往她都是当笑料听的,此时却一阵头皮发麻。
她怕自己这儿成为下一个品香楼。
她刚才有多庆幸对面品香楼得罪了这位指挥使大人,现在就有多后悔留了这位美妇人。
早知道她该问一句来历的,却被金钱迷了眼!
哎呀!失策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江羽柔紧紧捏着裙摆,不敢去看他的双眼。
“你为何在这里?身为承恩伯夫人,竟这样自甘堕落?嗯?”
苏北辰被她这幅样子气笑了,那眼中没有质疑,只有被发现的慌乱。
“我怎么就自甘堕落了?”
江羽柔原本冒头的一点点心虚被他的话和质问的语气打击得无影无踪。
“你一句话都不问,就说我自甘堕落,你又是如何的清高自傲?”
“这里的姑娘走投无路只能出卖自己谋生,若是面前有别的选择,她们会选这条路吗?”
江羽柔眼中噙着泪水,仰头质问苏北辰。
两人的吵架声大得让旁人大气都不敢出,老鸨子真怕指挥使大人一个不开心就要这美妇人血溅当场。
那可是第一个敢和指挥使大人这样说话的人儿呢!
真是好厉害!
“吱呀”一声,二楼的房门被打开,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靠在栏杆上往下看。
“发生了何事,竟这般吵闹?”
他出声打断,惺忪的睡眼盛着一丝被吵醒的不满,墨发尽数垂下,有种刚起床的凌乱美。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落到了他的身上。
“九王爷!天啦竟然把他忘了!”
老鸨子发出一声惊叫。
昨天小雀儿回来,闷闷不乐的,没过一会儿九王爷就跟了过来,他就在这里宿下了。
不过他睡觉从来不用姑娘伺候。
说白了就是睡素的。
江羽柔也看到了楚玄润,一想起梦中的一切,不由地有些失神。
“九王爷还真是好兴致,不知圣上若是知晓您在这里,他会不会生气。”
“微臣正在处理家务事,就不奉陪了。”
苏北辰如愿地看到了楚玄润眼中的戾气。
楚玄润一眼就看到了江羽柔,想起那个荒唐至极的梦,对江羽柔来这里的目的隐隐抱了一丝期待。
她来这里是为了找他?
苏北辰还算冷静地,拉着江羽柔的腕子走向了一边的空房间。
门一关,房中便只剩下两人。
江羽柔的脾气彻底地控制不住了,她指责苏北辰对她没有信任感。
她打碎了房间里的茶具,又踹翻了椅子,转身将水盆砸在了门框上。
最后又破罐子破摔,将他按倒在床榻上,一下子跨坐在他的身上。
被她触碰到那处,他不由地感觉到一丝异样。
心头的怒气好像一下子消失地干干净净。
外面的人被这惊天动地的声音吓得都退后了几步。
墨影将人都赶跑了,“例行公事检查,你们都来这边。”
宝月心惊胆战地守在门口。
二爷的出现真的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江羽柔揪住了他的衣襟,俯身上前,垂落的发丝落在苏北辰的脸庞上,有些痒痒的。
“你既然觉得我自甘堕落,那我就堕落给你看!”
江羽柔犹如炸毛的狸猫恶狠狠地吻上了苏北辰的唇,将他一切话语都如数堵了回去。
她发了狠,亲得又凶又猛,这样还犹觉不够,又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苏北辰眸底幽暗,双手紧紧掐住她柔软的腰肢将人不由地往自己身上撞了撞。
江羽柔不由地发出一声闷哼。
苏北辰反客为主,将人压在身下,又扣着她的双手反剪于头顶,再亲的时候尝到了一丝苦涩。
她哭了。苏北辰停下了动作,眸底的疯狂渐渐消退。
他刚才竟想这里和她......
“我从没有自甘堕落过,苏北辰你凭什么冤枉我!呜呜呜。”
江羽柔这下子是真的哭了。
自从莫名其妙穿越过来之后,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化成了眼泪盈眶而出。
“我不过是看她们可怜,想和她们做生意,让她们有尊严地活着,这样也不对吗?”
江羽柔呜咽得不能自已,哭得苏北辰心都要碎了。
“世道对女子多为严苛,我只是想让她们重新站起来。”
江羽柔当然不能将真实想法告诉苏北辰,她还是很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