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突然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布满旧伤的脸。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墨色玉玦——这是墨家核心弟子才有的信物。
弟子愿以性命担保。他将玉玦高高举起，三日内必查明真相。若墨家真有人参与谋反...玉玦在他掌心裂成两半，我亲手清理门户！
惊雷炸响，震得殿内烛火剧烈摇晃。嬴政起身时，黑色王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既如此，寡人倒有个提议。
他走下台阶，雨水从屋檐漏下，在他脚边溅起细小水花：墨家助寡人平定叛乱，寡人承诺——墨者所造器械，永不对六国平民使用。
子烨苍老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是墨家数百年来梦寐以求的承诺。
至于非攻...嬴政看向墨离，寡人相信墨离自有分寸。
墨离重重点头，脸上的伤疤在闪电照耀下如同沟壑。子烨长叹一声，突然向嬴政深深一揖：墨家...愿效绵薄之力。
暴雨中，一队黑影悄然离开咸阳宫。嬴政站在窗前，望着墨家众人消失在雨幕里。墨离仍戴着面具侍立一旁，手中新得的秦王令牌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主上真相信他们？蒙毅低声问。
嬴政摩挲着腰间玉佩：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转身时，玉佩映着烛火闪过一道血色的光，三日后的太庙祭祀，该换一批祭品了。
墨离不自觉地摸了摸面具边缘——那里有一道新添的裂痕。殿外雨声中，隐约传来铁甲碰撞的声响。咸阳宫四角的望楼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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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如注，墨离的青铜面具上积聚的水珠不断滑落。他站在咸阳宫外的石阶上，雨水顺着他的衣袍滴落，在脚边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身后，蒙毅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在他的背上。
墨先生，主上让我送你一程。蒙毅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冷硬。
墨离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他知道，这所谓的护送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监视。秦王令牌在他手中沉甸甸的，既是信任，也是枷锁。
有劳蒙将军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雨幕，铁甲碰撞声被雨声掩盖。墨离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面具边缘那道新添的裂痕——那是刚才他跪地发誓时，面具撞击地面留下的痕迹。
墨先生这面具，倒是别致。蒙毅忽然道，听闻墨家弟子戴面具是为隐藏身份，不知墨先生的面具下，藏着什么秘密？
墨离的脚步微微一顿，雨水顺着面具的曲线流到他的下巴。不过是些旧伤罢了，不值一看。
蒙毅轻笑一声，不再多言。两人穿过几条暗巷，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前。这是墨家在咸阳的秘密据点，门口的青石板上刻着细微的墨家标记。
三日后太庙祭祀前，我会查明真相。墨离站在门前，雨水顺着他的衣袍滴落。
蒙毅抱拳：那我就不打扰墨先生查案了。说罢转身离去，却在拐角处停下，隐入阴影中。
墨离知道蒙毅并未真正离开。他推门而入，院中早有数名墨家弟子等候。见墨离进来，众人纷纷行礼，却都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子烨大师何在？墨离沉声问道。
大师在内室等您。一名年轻弟子低声道，声音微微发颤。
内室中，子烨正对着烛火研读竹简。见墨离进来，老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外面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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