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冒顿自己足够勇猛,杀出重围逃回匈奴,头曼单于一点都不觉得之前自己做法有什么不对之处,大大咧咧地一点都没有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好像全忘记了,只觉得这个儿子很勇猛,于是就让他统领万骑。
但冒顿可不这么想,自从头曼单于把他的太子之位夺回去又把他送到月氏为人质,再完全不顾他的死活派兵攻打月氏导致他深陷险境,在他那坚韧心里已经深深埋下仇恨之火。
于是,他在成为万骑统领后,就开始为夺位而开始谋划准备了。
帝王之家从不讲情面,素来被冠以无情之称,中原如此,远在北方的匈奴更如是。
头曼单于不把冒顿当儿子看待,冒顿也不会把他当父亲看待。
在拥有统领万骑之兵权后,他就开始了复仇准备,要复仇他就得把这支原本效忠头曼单于的队伍训练成绝对服从命令、忠于自己的军队,于是他就绞尽脑汁最终想出一个叫鸣镝的响箭。这种响箭用处比较单一,不过一个杀人的令箭而已。就是每当冒顿射出鸣镝,随从必须跟随射出同击一个目标,否则皆斩。
大概是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彻底改变了这个年轻人的脾性,他为了让手下绝对服从命令,采取了绝对的铁血训练。他先是带着他们狩猎,当他以鸣镝射向猎物,若有手下未曾服从命令就当场被其斩杀。后来,他用鸣镝射自己的宝马,有些手下因为忌惮这是统领坐骑不敢射杀,最终这些没有达到冒顿要求的都被斩杀。
为了达到让手下绝对服从命令的目的,这位冷血无情的年轻人可谓什么都能舍弃,射杀自己的宝马,然后就把目标定在自己爱妻身上,手下依然有不敢射者依然被斩杀。之后他又射杀头曼单于的坐骑,手下这次总算被杀怕跟着他一起射,至此,冒顿才相信手下已被他训练成绝对忠于自己的铁血军队。于是在一次跟随头曼单于涉猎时,冒顿借此机会以鸣镝射杀头曼单于,手下皆随之而射。
然后这位冷血年轻人又忙着杀宗室及异己之人,自顾都不暇,哪有心情去顾及秦朝局势,那时他也没有那实力挥师南下攻城掠地。
匈奴的动荡可谓给历史上刘邦和项羽造就了无外患的机会,让他们能够尽全力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战。
林启年虽无法确定历史上陈胜吴广起义军究竟是被哪支秦军打败,但也不同意当这出头鸟,也不可能说未来有两个叫陈胜吴广的家伙会当出头鸟,于是就以含沙射影方式否定了曹参的看法,“这出头鸟我们还是不要去当为好,这世上总有些愣头青喜欢冲在最前面充当炮灰,总喜欢急功近利,那就让这些人去当那出头鸟好了。我们以静制动,暗暗休养生息,不要去想这胡亥如何压迫我们,等待那个不可控制的时机,我们只要等到乱世到来就成,而那时又有其他出头鸟掣肘秦军,那秦军就没有精力光顾我们,到时有所准备的我们倾巢出动,那就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相信我,等待时间不用太久,最多一年。”
虽然林启年说的这些前面有些话曹参听不懂,但早已习惯林启年这般“语出惊人”的曹胖子也没在意,撇了撇嘴,“你怎么知道一年时间就会……”
看到林启年那咧嘴邪笑的模样,曹参立即败下阵来,投降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又会来一句,一朝明悟知天下。”
林启年只是笑着不说话。
夏侯婴望着两人嬉笑怒骂的样子,好像都没有人搭理自己,有些气馁道:“你们怎么不想想我刚才说的话啊,如果驻北边军挡不住匈奴南下之路……”
沉默许久的萧何突然打断道:“没有蒙将军的边军是否能抵挡得住匈奴南下步伐,我们无法断定,如今想这么多也没用,就算我们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所以为今之计还是做好当下准备。”
林启年附和道:“确实如此,只要我们有所准备,日后遇上什么也不用怕,什么会遇上哪支秦军,匈奴是否又会趁机挥师南下,胡亥何时会压迫得我们造反,当出头鸟又会有什么风险等等,其实都没必要想那么多,要知道真到了战场兵刃相见的时候,战场上瞬息万变,现在我们所计划的所担忧的也许到那时一个都没用上或者一个也碰不到,所以既然大秦注定要覆灭我们注定要崛起,那就一起努力,做好充足准备!”
曹参伸手做了一个以前从林启年那里学来的“要钱”动作,玩笑道:“要做准备得这个啊,所以小年你得赶紧抓紧时间拿下未来岳父大人。”
林启年正欲说话,却蓦然转头望向庭院。
就在此时,大概是庭院外的艳舞已结束,有人陆续回到座位,其中有两道身影勾肩搭背地悠悠晃晃朝他们这里走来。
那身材臃肿的县令大人这次破天荒没有搂着女子,他身边是一位同样醉醺醺的中年男子,两人一手拿着酒壶,一手勾肩搭背地悠悠晃晃朝林启年这边而来。
林启年转头望着曹参,微笑道:“曹胖子,该派上你的强项了。”
曹参瞪了一眼,继而眨眨眼,嘿嘿笑道:“我懂我懂,不就是让我帮你搞定未来岳父大人么,放心,包在我身上。”
曹胖子拍拍胸膛,立刻施展出他的强项,站起身小跑到那两人跟前,然后自来熟地将那只胖手搭在中年男子肩上,又夺过前者手中酒壶狠狠灌了一口,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酒渍,大赞一声,好酒!
被两个胖子“堵”在中间的中年男子眯起朦胧醉眼望着身边明显比好友瘦一圈的汉子,然后头也不回地问另一个大胖子,“老吴,这就是你今晚嘴上一直说的那个令你都打心底佩服的后生?”
然后这位名叫吕文的男子也就是此次宴席的东道主笑了笑,“难怪你会这么推崇他,你们身材相当,还性情相投,也难怪能被老吴你看上……不过老吴你这眼光有问题啊,这后生除了与你都属于胖子,一点都看不出哪里英俊了,还不如我这老头子英俊潇洒呢。”
曹胖子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给身边这位瘦子一拳,可想想这是小年未来老丈人也就忍了。
县令大人摇晃着手里的酒壶,说话时舌都打结,“怎么可能是这小子,这小子虽与我性情相投,不过比起美貌还不如我十分之一呢,倒是溜须拍马的本事比我高不上,这一点我甘拜下风。”
曹胖子当时可谓无地自容,很后悔自己这么火急火燎地蹦蹦蹦上来,结果是被如此“数落”,好在这胖子脸皮厚,很快就释然,咧嘴笑道:“县令大人溜须拍马的本事自然无法与我相比,不然县令大人此刻不该是在这里,而应该在郡城了,不说当上郡守,当一个郡丞那不是信手拈来?”
县令作势要踹曹胖子一脚,气骂道:“看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以为那郡丞那么好到手?让你这死胖子坐在本官位置就知道有多难了。”
曹胖子嘿嘿笑道:“县令大人愿意让位,我倒也想坐坐县令那把交椅,过过县令的瘾啊。”
县令说了句做梦,不再与曹胖子争吵。
然后三人勾肩搭背来到角落这张桌子,纷纷坐下后,很快就有仆人送来两副碗筷,又撤走剩菜,新增一桌菜肴和三坛酒。
落座后,县令就抬起那只估计有好几斤的胖手拍在林启年那瘦弱肩膀上,转头对坐在邻座的吕文说道:“吕文,这才是我给你说的那位后生,怎么样,是不是气度不凡,是不是风度翩翩,是不是英俊潇洒,比起你刚才差点认错的那死胖子是不是要一表人才许多?”
林启年笑脸灿烂,说着类似过奖的谦言。
曹胖子破天荒没有恼羞成怒的样子,嬉皮笑脸道:“县令大人不要这么夸我嘛,夸多了我多不好意思呀。”
县令笑骂一句不知羞臊,然后转头望着从落座视线基本都停留在林启年身上的吕文,“怎么样?”
吕文笑着连连点头,“确实一表人才,确实一表人才啊。”
被吕文那样如看女子的眼神盯着,林启年也不舒服,只好装作于己无关,埋头吃着仆役刚端上来热腾腾的菜肴。
县令又盯着吕文,后者转头看了一眼好似这时方领悟,笑望着埋头大吃如受委屈小媳妇的白衣少年,大概是第一次自己做媒可能有些不习惯可能有点紧张,语无伦次道:“嗯,额,跟老吴他们一样叫你小年吧,希望你不要见外。嗯,你的情况老吴都跟我说了,不仅一表人才还聪慧过人,虽然现在官职小了点,穷了点,不过没关系,年轻人嘛,只要勤劳都不会饿肚子。额,在我看来,你与我那长女真是绝配呐,你们读书人经常说的男才女貌莫过如此。嗯,额,虽然说我女儿已经十八岁年龄是大了点,但又有什么关系嘛,女大三抱金砖,我见识过不少女子比男子大的夫妻呢。额,嗯,我这个当爹的非常喜欢小年你…你…你这女婿,愿意把我大女儿嫁给你,你...你可愿意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