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刚刚还在指证李墨的试药童子,脸上的惊恐和谄媚,在王德发的眼中,瞬间扭曲成了狰狞与贪婪。
他们的眼神,仿佛变成了嗜血的野狼。
其中一个童子因为恐惧而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在王德发的感知里,竟像是刚刚行凶后,还未来得及放松的姿态。
他们尖锐的辩解声,也仿佛变成了分赃不均后的互相推诿与指责!
“不!不是我们!执事大人,是他!是李墨杀了王师兄!”
“你血口喷人!”
“执事大人明鉴啊!”
然而,这些苍白无力的嘶吼,在“法则”的微弱扭曲下,传入王德发耳中,都变了味道。
变成了凶手被揭穿后的歇斯底里!
王德发本就因侄儿的惨死而怒火攻心,理智早已被仇恨淹没。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一个能让他接受的“真相”。
一群贪婪的蝼蚁,为了丹药财物,联手偷袭杀害了他的侄儿。
这个理由,比一个“下下品”的废物突然爆种,要合理一万倍!
“原来是你们这群狗东西!”
王德发双目赤红,杀气如狂潮般爆发!
“找死!”
他根本不给那些童子任何再辩解的机会,身形如鬼魅般一闪!
“噗!噗!噗!”
几声沉闷的响动,伴随着骨骼碎裂声。
那几个试药童子脸上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极致的惊恐与不解之中。
他们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生机断绝。
整个柴房,血腥味瞬间浓郁到了极点。
王德发胸膛剧烈起伏,真气境五重的威压,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他缓缓转过身,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墨。
“你,是唯一的目击者?”
李墨面不改色,迎着他杀人般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
“是,执事大人。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王辰师兄是被这几个贪婪的恶徒所害。”
王德发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几个呼吸。
那眼神,仿佛要将李墨的灵魂都看穿。
最终,他缓缓收回了气势。
“很好。你很聪明。”
王德发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如果外面有半句风言风语……”
“我的命,就是执事大人的。”李墨垂下眼帘,恭敬地回答。
王德发不再多言,他抱起王辰冰冷的尸体,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另外几具尸体。
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手一挥,一股真气激荡而出。
“轰!”
几具尸体连同那个跟班的,瞬间被真气震成了肉泥,与地上的污秽混为一体。
做完这一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李墨缓缓直起身,看着王德发消失的背影,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那是精神力过度消耗的后遗症。
“法则”的力量,果然恐怖!
虽然只是残次品,却硬生生扭转了必死之局!
……
三天后。
李墨离开了那座阴暗潮湿的柴房,正式成为了一名青云门外门弟子。
理由很简单,柴房出了“意外”,所有试药童子“内斗”身亡,只有他这个“老实本分”的人活了下来。
宗门对于底层弟子的死活,根本毫不在意,草草结案。
李墨分到了一间位于外门弟子区域边缘的简陋木屋。
虽然依旧破旧,但比起柴房,已是天壤之别。
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
这一日,李墨正在屋外,尝试运转那本从王辰身上得来的《青木诀》。
一股微弱的气流,在丹田处缓缓凝聚。
就在这时,一个不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就是李墨?”
李墨睁开眼,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倨傲的青年,在一群外门弟子的簇拥下,向他走来。
来人气息沉稳,太阳穴微微鼓起,赫然是淬体境四重的修为。
“我叫赵坤。”青年站定在李墨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王辰是我兄弟。”
李墨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赵师兄有何指教?”
“指教?”赵坤冷笑一声,“我兄弟王辰死了,执事给出的理由是几个试药童子内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那柴房里所有人都死了,偏偏你这个要被当成药引的废物活了下来,还成了外门弟子!”
赵坤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
“别装了!王辰的死,绝对和你脱不了干系!”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阴谋诡计,今天,我把话放这儿!”
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李墨的鼻子上。
“一个月后,外门大比,生死台!”
“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你,敢不敢接?!”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哗然。
“赵坤师兄要和这小子下生死战书?”
“这李墨什么来头?听说之前只是个试药的啊!”
“管他什么来头,惹了赵坤师兄,他死定了!赵师兄可是淬体四重的老牌弟子!”
李墨抬起眼,看着赵坤那张写满了杀意的脸,缓缓开口。
“如你所愿。”
他没有退路。
在这个世界,退缩,就等于任人宰割。
“好!有种!”赵坤狞笑起来。
“希望一个月后,你的骨头也能像你的嘴一样硬!”
说完,他带着人,转身离去。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当天下午,一个消息就在整个外门传开了。
赵坤师兄发布了私人悬赏。
任何能在大比之前,“指点”李墨,让他“不慎”受伤、耽误修炼的弟子,都能领到赏金和丹药。
一时间,李墨成了整个外门眼中的香饽饽。
他新分到的木屋,门窗被人砸烂。
他去食堂领口粮,饭菜里被吐了口水。
甚至在他打坐修炼时,都会有三三两两的外门弟子,以“切磋”为名,堵在他的门口。
“李师弟,听闻你实力不凡,不如出来跟师兄们过两招?”
“是啊,别那么小气嘛,大家交流一下修炼心得。”
他们嘴上说着交流,眼神里的贪婪和恶意,却毫不掩饰。
李墨选择了避让。
他知道,硬拼是愚蠢的。
他白天离开宗门,去任务堂接取那些最辛苦、最没人愿意干的杂活。
比如去后山悬崖采药,或者去恶臭的灵兽园清理粪便。
以此换取微薄的宗门贡献点,和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