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一点!”
马小玲咬着牙,再次猛踩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在寂静诡异的街道上飞驰。
而在嘉嘉大厦门口。
铺着明黄色桌布的法坛前,此刻却弥漫着一种与“神圣庄严”截然相反的诡异气氛。
金正中身穿绣着八卦图案的黄色道袍,手持一柄桃木剑,正对着摊开在法坛上的一本破旧线装书,有模有样地模仿着上面的图画动作。
他脚踏着自创的、毫无章法的“禹步”,声音忽高忽低,挥舞着桃木剑,不时点燃几张符纸抛向空中。
动作夸张,神情肃穆,努力营造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氛围。
然而,周围的温度却在急剧下降!
一股股阴冷的寒风不知从何处钻出,打着旋儿在法坛周围呼啸,吹得明黄色的桌布猎猎作响,烛台上的烛火疯狂摇曳,忽明忽灭!
空气中弥漫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幽冷气息,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围观的邻居们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双臂,牙齿开始打颤。金姐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
“嘶……好冷啊……”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忍不住小声嘀咕。
“是啊,怎么突然这么冷?阴风阵阵的……”
旁边的大爷也缩了缩脖子。
“玄武童子……这……这正常吗?”
有人忍不住开口询问,声音带着不安。
金正中自己也感觉到了那股刺骨的寒意和越来越浓的阴森感,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但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把动作做得更加夸张,声音拔得更高。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妖魔鬼怪,速速显形!给我……镇!”
他猛地将桃木剑往法坛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一下动静不小,倒是把有些骚动不安的邻居们暂时镇住了。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期待和疑虑。
金正中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心中稍定,他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是冷汗还是被阴风吹出的水汽,强作镇定地咳嗽一声,指着法坛周围呼啸的阴风,煞有介事地大声道。
“大家看到了吧!本座法力高强,已经将那盘踞大厦的恶鬼震住了!
它现在正在垂死挣扎,想要逃跑!所以才搅动阴风,负隅顽抗!大家不要慌!看本座如何将它彻底降服!”
他这番“解释”一出,邻居们脸上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大半,纷纷露出恍然大悟和钦佩的神情。
“原来如此!玄武童子果然厉害!”
“我就说嘛!刚才那阴风刮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原来是恶鬼在作祟!”
“玄武童子加油!把那恶鬼彻底消灭!”
“还是玄武童子靠谱!比那个新来的神棍强一万倍!
那个姓叶的,除了会诅咒人骗钱,还会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重新充满了对“玄武童子”的信心和对“神棍叶”的不屑。法坛周围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充满了对金正中即将“大展神威”的期待。
金正中站在法坛前,听着周围邻居们潮水般的夸赞和对叶文玄的贬低,心中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本就因为叶文玄这个“神棍”抢了风头而憋着一股气,今天这场法事,除了安抚人心,更是存了借此立威、彻底把叶文玄比下去的心思!
他挺着胸膛,脸上挂着自以为高深莫测的笑容,桃木剑挥舞得更加卖力,口中念念有词也更加大声,仿佛真的在与无形的恶鬼搏斗。
他沉浸在自己的“表演”和众人的吹捧中,完全没有察觉——在他法坛的四周,那呼啸的阴风里,早已挤满了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透明虚影!
那些虚影面容扭曲,眼神空洞或怨毒,正是被这“香火”吸引而来的冤魂厉鬼!
它们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贪婪地汲取着法事逸散的微弱能量,并且……越聚越多!
突然!
风声猛地拔高了一个调门!不再是呼啸,而是变成了尖锐凄厉的鬼啸!
原本只是阴冷的空气,瞬间变得如同冰窟般刺骨!
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如同粘稠的墨汁,猛地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嘉嘉大厦门口!
远处的黑暗中,更多的、形态更加扭曲恐怖的影子,正无声地涌来!
大厦上空那庞大的怨气漩涡旋转得更加疯狂,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同一时刻,在嘉嘉大厦内,罗开平家那间终日拉着厚重窗帘、光线昏暗的房间里。
平妈佝偻着枯瘦的身体,躺在一张破旧的摇椅上,发出“吱呀……吱呀……”
的单调声响。
她浑浊的死寂眼眸,如同毒蛇般,穿透了层层阻碍,死死锁定着楼上——叶文玄房间的方向。刻骨的怨毒在她眼中翻涌。
外面大厦上空疯狂汇聚的怨气漩涡,那浓郁到极致的负面能量,吸引着她体内那滴来自二代僵尸的本源精血!
尸气与怨气在她干瘪的躯壳内疯狂翻腾、共鸣!一股股强大的力量感涌现!
“嗬嗬……”
平妈那布满褶皱、爬满死人斑的脸上,咧开一个阴冷到极致的笑容,露出黄黑色的牙齿。
“好……好强的怨气……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力量……”
门外,阿平忧心忡忡地守候着。自从母亲“死而复生”后,他就感觉母亲变得极其陌生,充满了令人心悸的阴冷和戾气。
他刚想开口询问母亲感觉如何——
“嗬……嗬嗬,哈……”
一阵苍老、低沉、充满了疯狂和满足感的笑声,如同夜枭啼哭般,猛地从紧闭的房门内传了出来!
阿平浑身一颤!
“妈?”
他下意识地推开门。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那张破旧的摇椅,还在惯性作用下,兀自“吱呀……吱呀……”
地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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