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问题天真而直接，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何等诡异与危险的漩涡中心。
然而文心衍已经顾不上去欣赏这堪称经典的开场剧情了。
一股混杂着荒谬、震惊与狂喜的复杂情绪，如同失控的数据洪流般冲击着他的心智。
如果说之前的穿越和系统激活，只是让他觉得自己拿到了改变命运的剧本，那么梦若薏的出现，则让他产生了一个更加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狂妄的猜测。
或许，自己不单单是剧本的闯入者。
“喂，我说你啊。”银狼不耐烦的声音将文心衍从剧烈的内心风暴中拽了出来。
她抱着手臂悬浮在半空，嘴里的泡泡糖被嚼得啪啪作响，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路人甲”莫名其妙反应的鄙夷。
“从刚才开始就一副丢了数据的表情，现在又盯着载体看个没完，很可疑哦。再不解释一下，我可就要把你当成BUG清理掉了啊，哼。”
卡芙卡倒是没有银狼那么急躁。
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文心衍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一出计划之外的精彩戏剧。
然后，卡芙卡迈着优雅的步伐，轻轻走到梦若薏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温柔地抬起少女的下巴，紫罗兰色的双眸里带着一丝满意的审视。
“没错哦，你就是梦若薏。至于我们嘛……”卡芙卡的声音轻柔而魅惑，充满了循循善诱的魔力，“我们是给你未来的人。而这里，就是你命运开始的地方呢。”
说完，她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文心衍，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更甚。
“现在，该你说了吧。你这个有趣的变数，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必须冷静下来！
文心衍强行压下翻涌的思绪，逼迫自己混乱的大脑重新开始高速运转。
直接说出“她的名字是我给的”这种话，恐怕只会被当成疯子，或者被银狼当场进行一次物理格式化。
不能那么做。
文心衍现在需要一个既能解释自己为何知晓一切，又能瞬间拔高自身地位，让她们不敢轻举妄动的理由。
一个足以动摇“艾利欧剧本”绝对权威性的理由！
那就……赌一把大的！
“反应很大吗？我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文心衍缓缓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居高临下的嘲弄。
“好笑？”卡芙卡挑了挑眉，显然是被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勾起了更浓厚的兴趣。
“当然好笑啊。”文心衍向前一步，目光直视着卡芙卡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如此笃信艾利欧的剧本，将祂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圭臬。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艾利欧……祂又是从哪里看到这些未来的呢？”
这个问题，让卡芙卡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银狼也停止了咀嚼泡泡糖的动作，眉头紧锁，仿佛一个程序员遇到了一个底层逻辑上的悖论。
艾利欧能预见未来，这是星核猎手行动的根基，是毋庸置疑的真理。
至于艾利欧为什么能做到，这不是她们需要关心的问题，她们只需要执行。
然而此刻，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被一个外人如此直白地抛了出来。
文心衍没有给她们太多思考的时间，而是乘胜追击，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漠然。
“所谓的剧本，不过是对既定事实的转述而已。你们知道皮诺康尼，知道翁法罗斯，甚至知道流萤。那是因为这些都在故事里早就写好了。而艾利欧，最多算是一个比较高级的读者。”
然后，文心衍的目光转向那个迷茫的灰发少女，语气倏地变得无比笃定。
“就像她的名字，梦若薏。你们觉得是艾利欧的剧本决定的吗？不！那是因为在最初的设定里，她就叫这个名字！艾利欧只是看到了这个设定，然后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你们而已啊！”
“设定？故事？”银狼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里满是怀疑与一丝被挑战了世界观的不爽，“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把宇宙的命运说成是故事？你以为你是星神吗？啧，我看你是没被反物质军团打傻，倒是自己先疯了。”
“我疯没疯，你们很快就会知道。”文心衍全然不理会银狼的嘲讽，反而露出一个充满深意的笑容，再次看向卡芙卡，“卡芙卡，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能明白，一个单纯的变数，是不可能知道流萤这种深藏在后续篇章里的关键角色的。除非……”
文心衍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空气中那份逐渐凝固的紧张感，最终才缓缓吐出了那个足以颠覆一切的结论。
“除非，我根本就不是剧本里的角色。我，是来自剧本之外的人。一个……比艾利欧更接近源头的人。你们可以理解为，我，就是艾利欧的野爹！”
“噗！”
银狼嘴里的泡泡糖应声而出，少女天才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数据乱码般的呆滞表情。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文心衍，仿佛在看一个刚刚宣告自己是阿哈化身的疯子。
而卡芙卡，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
她脸上的从容、优雅、玩味，在“艾利欧的野爹”这句惊世骇俗的宣言面前，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笃定，甚至带着几分“摊牌了，不装了”的坦然的年轻人，卡芙卡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个说法太荒谬了。荒谬到甚至无法用常理去驳斥。
然而，对方之前所说的一切，那些精准预言的地名，那个不该被提前知晓的名字“流萤”，以及此刻对梦若薏这个名字的特殊反应，都在为一个可能性提供着微弱却无法忽视的佐证。
如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如果艾利欧的预知能力，真的只是在“阅读”某个已经写好的“故事”，而眼前这个人，恰好有权限翻看，甚至……参与“撰写”呢？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病毒般在卡芙卡的思绪中疯狂蔓延。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只有文心衍自己能够听见，在他的脑海中轰然响起。
【叮！】
【检测到目标人物卡芙卡对你的核心断言[艾利欧剧本的源头]产生了剧烈的认知动摇，信任判定已触发！】
【正在根据目标身份、实力、事件重要性进行结算……】
【结算完毕！恭喜宿主获得信任值：1000点！】
【当前总信任值：1000点。已满足天赋开启/升级条件。】
【叮！】
【是否立刻抽取/升级天赋？】
来了来了！它真的来了！
一千点啊！就靠一张嘴，从卡芙卡这个顶级疯批身上刮下来一千点信任值！这波操作简直可以载入史册了！
文心衍的嘴角疯狂上扬，竭力才没有当场笑出猪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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