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垩城。
舞娘是看不了了。
神圣的白垩城中没有这种职业——就算有,格尼薇儿也不会允许凯和梅林这两个公认的花花骑士/魔术师带着布罗利去那种地方。
但去酒馆中,小喝一杯,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啊——”
“终于活过来了!”
“你们知道吗,我甚至觉得我已经死了,是灵魂在和你们对话!”
酒馆中,凯点了一杯大麦啤酒——混杂着大麦香气的酒水下肚,让他直接打了个激灵,清爽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至此,他才有了“终于又活过来了”的感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
“莉雅那家伙,究竟是从哪里整来这么一个小……侄子啊。”
“今天早上收到她邀请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敢相信,以为她终于学会了说冷笑话来着。”
感受着突然从旁边传来的,十分凛冽的目光。凯十分明智地将那已经到了嘴边的“怪物”咽了回去,换了一个更加亲切、友善的词语。
目光的源头是格尼薇儿。
尽管她与布罗利仅仅只接触了半天不到的时间,但这位卡美洛王妃已经将他看做了自己真正的孩子——甚至,比真正的孩子还要重要一些。
“神灵降生世间,并注定会成为人间的王。”
“而负责抚养他长大的我……”
格尼薇儿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因为上一个类似的故事,是圣堂教会的创立者,以及他的母亲——永远纯洁的玛利亚的故事。
……
胡思乱想的格尼薇儿,暂时不用给予过多的关注。
至于旁边,已经被贵妇们围起来的花之魔术师……那可怕的架势,就算是传说中的赛亚人都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布罗利只好将注意力放在凯的身上了。
事实上,对于这个喜欢和鲑鱼游泳的圆桌骑士,布罗利也非常感兴趣。
因为他清楚记得今天上午,他和格尼薇儿说的那句话:
“竟然舍得从那个笼子里面出来了吗?”
布罗利不知道这里的“笼子”究竟指代什么——是格尼薇儿居住的王宫,还是这座充满了神圣光辉的白垩城?
但不管是什么,都足以证明,这个圆桌骑士对这个国家的看法,在某些方面是和他不谋而合的。
甚至……是几乎完全一致的。
“啊拉拉,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
“不可能,绝对不能!骑士王可是被上天选中的,不列颠之王;这座伟大的城市,就是她必将带领我们走向辉煌的证明。”
作为圆桌骑士,凯的政治觉悟很高。
不仅仅只是“在公共场合一定要说王的好话”的高。
更是“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随意表态,随意发表自己立场”的高。
他知晓自己身上承担着的重大责任。身为阿尔托莉雅的义兄、最早追随骑士王的圆桌骑士。很多人都在盯着他——其中大多数都是一些不怀好意的,想要通过一些歪门邪道的方式影响到阿尔托莉雅王业的“阴谋家”。
凯不会拖阿尔托莉雅的后腿——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的这种表现,在布罗利的眼中却变成了:
“连身为父王兄长的你,竟然也不愿意说实话了吗?”
“果然,王道至孤。”
……
“王道至孤。”
当这四个字从布罗利的口中说出来之后,刚刚还在笑着打哈哈的圆桌骑士,瞬间脸色大变。
“你最好把这句话收回去,并且再也不要提及这句话。”
“尤其是在这座城市里。”
凯警告道,语气非常严肃。
视死如归的那种严肃。
他知道自己不是布罗利的对手——但这句话已经严重侮辱了他们这些圆桌骑士们的信念。
是哪怕明知结局是必死,也要拔出剑,与其进行生死决斗的信念。
但布罗利却懒得理会他的警告。
这和实力无关。
他只是觉得这实在是有些可笑——难道在这座充满辉煌的圣城中,人们连自由表达自己想法的权利都没有吗?
“还真是……充满了悲哀啊。”
面目严肃的凯,不会再多说些什么。
但他也不用再说什么了。
他无言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同时,布罗利在这短短一天中的经历,也让他明白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的道理。
“谦卑和克制,当然很重要。”
“但一味的谦卑与克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要向这个世界,展现我的想法。”
“这才是赢得尊重的前提。”
布罗利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决定要做一件大事。
就在今天晚上,就在阿尔托莉雅特意为他而召开的宴会上。
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希望父王不会太过生气吧?”
布罗利衷心祝愿,阿尔托莉雅的心理承受能力高一点——至少不要被那突如其来的打击气坏了身子。
然后,又突然注意到了那个捧着一杯葡萄酒,好像是在发呆,傻笑的格尼薇儿。
“母后。”
他轻声呼唤着格尼薇儿,用盛满了果汁的杯子轻轻触碰她手中的酒杯。
“愿您青春永驻,笑口常开。”
……
下午,四点。
宴会正式开启的时间是太阳落山,大概六点钟左右。
格尼薇儿提前两个小时,带着布罗利返回了王宫,为他准备今晚的衣装。
格尼薇儿有很多漂亮且华贵的礼服——棉花的,丝绸的,羊毛的,皮草的……
各种各样的款式,五花八门。其中甚至还有由妖精们编制的,足以被称之为【宝具】的衣装——穿上之后,能免疫B级以下的魔术攻击。
但遗憾的是,对于这些衣服,布罗利似乎并不太感冒。
“为我找一副铠甲吧,母后。”
“我想这个夜晚,可能铠甲更适合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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