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盈也知道这一步实在是险棋,可留给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
侯夫人正在为她寻着夫家。
而且卫词安与楼雪秋的关系也更近一步。
这是徐月盈最不想看到的。
天知道她在得知昨晚二人同房的消息是有多嫉妒。
瑞锦轩。
侯夫人在上香,这时刘妈妈来到她耳边低声说着。
侯夫人惊讶,“你说真的?”
刘妈妈点头,脸上挂着笑意。
京中同龄的妇人孙子都有了,就她还没有。
侯夫人欢喜之下有疑,追问,“有没有可能是月信?”
两人交流不多,即使饭菜再补,楼雪秋貌美,词安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但是关一宿就真成了?
刘妈妈一惊,神情闪烁,“老奴急着回来...忘了打探虚实。”
侯夫人没以此说她,只摇摇头,“没关系,反正迟早的事儿。”
刘妈妈舒了口气。
侯夫人笑了一下,“若是真的,最好能年前就诊出喜脉,这样明年咱们府能喜上加喜,没准还能三喜临门呢。”
一喜春闱,二喜孙儿降生,三喜月盈的婚事。
侯夫人继续虔诚上香。
延年居,楼雪秋只用杏桃贴身照顾,其他的人她能不用就不用,只让她们做些打扫,近不了她身。
所以她来月信一事,只有杏桃知晓,换下来的衣物经带也是她一手清洗整理。
丫鬟里其余人也算老实,只有一人时不时想凑近内室,好在杏桃看的紧,次次都让她堵回去。
楼雪秋知晓,也猜到会是谁弄的,府中除了徐月盈,谁还会这么关注自己。
到底这些人都是侯夫人给送来的,用着不如自己选的贴心。
不过目前楼雪秋也不需要人手,单杏桃一人也可以,只不过以后可能就不够了。
侯夫人的态度不似作假,她以后在府里怕不会像现在这般悠闲。
傍晚。
卫词安如约而至,身后依旧跟着那些守卫。
楼雪秋只看了一眼,冷漠的收回目光。
她的火气已消,最近休息不好,忧思过重,这才导致心生燥意,再加月信提前,这才没忍住发了好一通脾气。
卫词安也摸着一些她的脾气。
又是吃完一顿大补的饭菜。
卫词安这次倒是没自讨嫌,乖乖去了外室的罗汉床。
杏桃这时端来一碗黑汤子。
卫词安好奇的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杏桃一怔,还是恭敬回答,“夫人暖肚子的。”
楼雪秋在里听着,不想让卫词安知道太多,于是在内室叫了杏桃一声。
杏桃应声,对着卫词安示意后离开。
暖肚子的?
她肚子不舒服?
卫词安收回目光,静静躺在床上。
杏桃出来看到他也躺下,于是吹灭屋中的部分蜡烛,只留下两盏照亮。
屋内陷入沉寂,只有两道浅浅的呼吸声轮替响起,不知从何时起,呼吸声渐渐重叠。
楼雪秋听着那边的喘息,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小腹又隐隐坠痛。
卫词安看似睡熟,实则耳朵一直听着那边的动静。
听着频繁的翻身动静,卫词安想了想还是开口。
“睡了吗?”
“……”
无人回应。
是睡了?还是不想理自己?
卫词安想了想,还是起身走过去。
楼雪秋睡的并不安稳,一只手无意识的抚着小腹。
卫词安上前的脚步停顿,站在原地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坐在床旁。
小心翼翼伸出手放在她的小腹处。
卫词安忍住紧张,轻轻打圈按摩,不忘观察楼雪秋的神情,看到对方渐渐松开的眉头,手下也熟练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
烛台的火苗闪来闪去,座底的蜡渐渐堆高,时间也不知不觉流逝...
卫词安不懂怎么与女子相处,更不懂怎么与自己的妻子交流,他愿意学。
翌日,楼雪秋精神十足,睡了个好觉,起床时小腹也没那么疼。
楼雪秋把功劳安在了那碗药上。
收拾妥当她便坐在太师椅上,乖乖等着刘妈妈。
眼看过了点还没影子,楼雪秋派杏桃去打听,这才得知卫词安给她告了假,刘妈妈也让她好生歇息。
楼雪秋还以为自己听差了。
她没忍住瞪大双眼,“你说谁?卫词安?”
杏桃点头,“是小侯爷。”
楼雪秋看一眼兴奋的杏桃,没有她那般开心,反而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得劲儿。
卫词安这是搞什么?
脑海中突然想起他说要和自己好好过日子的话,顿时打了个冷颤。
疯了不成...
好消息接踵而至。
侯夫人竟然同意让楼雪秋年前回趟沭阳。
楼雪秋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打的晕头转向。
侯夫人看她一眼,“年前去了,年后就别回了,毕竟沭阳也不算近,一来一回再加上歇息,少说十天起,明年府中需要操持的事不少,你总往外跑可怎么像回事。”
楼雪秋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侯夫人脸色好看一点,她继续交代,“眼看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最晚也要在前一天赶回来。”
楼雪秋疑惑的看她一眼。
阖家团圆的日子,侯夫人还在乎自己在不在府?是有什么活动还是怕让人说闲话?
楼雪秋咽下疑问,她说,“那...母亲,儿媳能在家多住几日吗?”
侯夫人很痛快点头,“可以,只要不耽搁中秋。”
楼雪秋点头,忍住笑意,站起身谢礼后告退。
说走就走,她可是一刻也不想多耽搁。
杏桃很是兴奋,不用楼雪秋说,自己就抓紧收拾包袱,还去街上买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准备带回去给沭阳的小姐妹们。
楼雪秋顺带让她帮自己带上一份。
十月份的天气已经冷凉,白日的太阳也早没了夏日那般霸气,天晚的也早,留给白日赶路的时辰不多。
一大早,侯府马车与几位护院,保护着楼雪秋浩浩荡荡出发了。
马车内。
杏桃缩小存在感,眼观鼻鼻观心。
楼雪秋抿嘴,一脸不悦的看着外面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
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着月白锦袍,刺绣腰封裹着劲瘦的腰身随着骏马起伏稳当,两条有力的双腿夹着马腹,一只大手稳稳抓着缰绳。
神情悠闲放松,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
似乎是察觉身后的目光,卫词安扭头,对她勾起一抹微笑,随后不等她发难,扭正身子目视前方。
楼雪秋皱眉,放下车帘,浑身写满不欢迎。
谁知道他为什么跟来了?
徐月盈养好身体,准备出招对付楼雪秋,却从小丫鬟口中得知人已经离京,最让她震惊和不安的,卫词安竟也一同跟去。
一时气血上涌,刚刚喝下的药汤竟反上来,其中还有丝丝血迹。
小丫鬟抬头震惊的看着她。
这张面孔正是延年居的小丫鬟,也是杏桃提起不安生的那个。
神医快步走进来,瞪她一眼,“不许乱说!出去!”
亲眼看着小丫鬟离开,神医让徐月盈躺下,快速拿出针对准几个穴位扎下。
半晌,随着徐月盈长舒一口气。
神医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喝了这药,最忌讳情绪大起大落,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徐月盈重重喘息一声,随后摇摇头,“干娘,我没事,我还可以。”
神医不赞同。
徐月盈执念颇深,她虚弱的说,“中秋前他们就会回来,在此之前我一定要养好身体。”
神医一脸无奈的看她半晌,最终也只能由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