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3号手术刀，20号刀片，7号，配15号刀片……”
急救室，重伤女子已经被平放在手术台上，姜迟朝着临时拉来的助手吩咐了两句。
还好这助手虽然年纪小，却也总算跟着她妈妈支撑这家医院，勉强能认清楚手术器材。
这野树乡城镇医院也令他意外。
手术室里一切齐备，虽然环境比不上大医院，但该有的器材基本都有。
“医生……麻醉呢？”
林纯小心地问了一句。
医院里的麻药都是有记录的，何况注射麻醉剂都需要专业医生来执行。
以往都是她妈妈来做术前准备。
现在这位年轻医生抱着这个重伤女孩进来。
随手就拉了正在给大爷大妈打吊瓶的她进来当助手。
全程都没提打麻药的事。
就算这个女孩昏过去了，可不打麻药的话……
正说着，就见眼前年轻医生从怀中取出一个针包，自里边抽出来一根细如牛毛般的金色医针。
手指轻轻往女孩额头一推，那枚金针就刺入了女孩眉心头颅里，就好像没有头骨一样。
林纯吓了一跳，却见手术台上的女孩更加熟睡下去，就像是打了麻药一样，不再有一丝感知。
“擦汗！”姜迟微颤着收回手，他这也是冒险而为。
这种屏蔽痛觉的方法，师父只教过他一次，而这次还是他第一次临床实操。
不过还好，落针很成功。
旁边的助手林纯也急忙伸手给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同时极快的为他准备好手术刀等器材。
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即刻开始，姜迟平滑切开少女腹部。
她的伤情十分严重，体内多处脏腑破裂，几乎达到了神仙难救的程度。
要不是情况如此危急，他也不会选择当着别人的面出手。
师父说过，让他保密好这套针和针术，非不得已，只能用平常的医疗手段。
但今天显然就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
“如花一样的年纪，不该死去。”
姜迟轻轻地叹了一声，手中动作加快，极力挽救这条鲜活的生命。
而旁边的林纯已经完全看呆了。
她心里一大堆的疑问。
光是刚才那金针取代麻药的一幕，就让她震惊的无以复加，根本无法理解。
可此时根本不是问的时候，只能看着这年轻医生极快的手术，几乎要看不清他的动作。
可即便这样，也能看出来他的手稳到了极致。
每一次落刀都是稳准狠。
而修补起来体内破损的血管和器官，也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完美到了极致。
这世界上，存在这样的手术速度？
“擦汗！”姜迟又叫了一声，林纯连忙踮起脚尖跟姜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避免汗珠湿了眼睛，或是滴落到患者体内。
“医生……”
“别说话。”姜迟淡淡吩咐一声，他现在精力严重不足。
昨晚给叶冰清做完了最后的治疗，一夜没睡。
方才又给这少女施针百根，现在又要面临这场大型手术。
这种手术，放在第一医院那种江州市最大最权威的医院。
恐怕也得召集各界专家医师，进行多轮会诊和探讨，最终确定下来治疗方案。
而这治疗方案，也必然是要分次进行手术。
每次只修复治好一点点，如此才能最大化的保证手术成功。
如此一来，这女孩的伤恐怕要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一系列手术完成。
等到她能健康下床，恐怕都已经是一两年后了。
如此花一般的年纪，不仅不该现在死去，更不该浪费在病床上。
而他既然出手了……姜迟眯了眯眼睛，抵抗精力不足带来的眩晕感。
旁边林纯也适时地会伸手搀扶一下他，问他需不需要先休息休息。
“不用！”姜迟嘴上这般说着，手里的动作却稍微慢下来了一点。
却这种慢，也要比普通医生要快得多。
而此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这场手术却才刚刚进行到一半。
“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去一边歇会。”
姜迟体贴的朝林纯说了一声，同时不由得仔细打量林纯一眼。
林纯，即是他要找寻的母女中的女儿了。
当年他离开家去燕京求学时，这小女孩才七八岁大小。
那时她们母女跟着林学徒住在自己家，那林学徒基本就跟自己爷爷的二儿子没区别。
张阿姨也被自己爷爷奶奶视作儿媳妇一般。
自然，这小林纯也很受宠。
但自那场家中惨祸，姜家没了，只剩下她们一对母女逃过了凶杀。
如今十几年过去，他先是燕京读书一年，又跟师父学医五年。
再又跟叶冰清结婚五年，十一年的时间。
这当年八九岁的小姑娘，也已经长到了十八九岁。
哪怕戴着口罩和无菌帽，也能看到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人如其名，十分清纯。
但最主要的，还是一身宽松无菌服都包不住的身材。
这般年纪，就已经遗传了张阿姨骄人的身段，身前哪怕无菌服罩着也有两个圆圆的凸起。
此刻小心翼翼站在他旁边，哪怕这手术室里满是刺鼻的血腥味和杂七杂八的味道，却也掩盖不住时常会钻进鼻子里的少女香气。
少女，真是无限美好。
可惜他这般年岁时，全部都在师父的严厉教导中，但也正因师父的严厉，他才能那么快学成师父的一身医术。
思绪越飘越远，身旁林纯忽然低垂了一下眼睑问了一声：“医生，你不用看着也能做手术吗？”
“哦……熟能生巧。”姜迟笑了一声，急忙回神，从林纯身上收回目光，继续手术。
旁边林楚却已经惊讶无比，这年轻医生刚刚回过头来看她，看了好一会，可手中动作却没有停。
落刀和接复血管仍旧准确无比，好像他脑袋侧边开了第三只眼。
除此之外……
林纯好奇的看着这位年轻医生。
毕竟这位年轻医生，刚才好像肆无忌惮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可却并没有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猥亵或是不好的念头来。
相反，他的眼睛十分干净，简直能说是纯净。
非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有一种，好像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感？
包括现在，他注视着病人的手术情况，一双眼睛清清透透，简直像是万里无云的天空。
而且充满了专注和极致的认真。
光是这张戴着口罩和无菌帽的侧脸，就让她微微地愣了一下。
毕竟专注中的男人，最是吸引人。
而那种干净到了极致的眼神，她还从来没有在任何的男人眼里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