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出的血珠滚过杨逸指尖,在岩缝中凝成“弑神”二字。小七的晶体化已蔓延至锁骨,苹果纹路在皮下凸起如电路板,每一次呼吸都带出金属摩擦的嘶鸣。
“碑文...在吸我的血...”她踉跄跪地,掌心按向碑文瞬间,防空洞地底辐裂!蛛网状光脉从裂缝炸开,裹住两人拖入青铜甬道——
记忆闪回:血雨降临前夜,孤儿院地窖。院长用骨刀割开杨逸后背,将青铜怀表压入血肉:“太溟在上,此子为第三十七把钥匙...”
甬道四壁浮动着荧蓝孢子,每颗孢子都映着侍月族实验室的影像:LY-37胚胎在培养舱分裂,一半注入杨逸体内,另一半的基因序列正与小七的苹果纹路重合。
“我们...是同一个实验体?”小七的晶体指甲刮过杨逸后背残月疤,疤痕突然虬结成青铜齿轮,与怀表残片的震动同频。
孢子云突然凝成凯恩的虚影:“钥匙归位,该开启祭坛了!”
虚影抬手射出神经锁链,小七却反扑挡在杨逸身前。锁链贯穿她心口的刹那,苹果纹路爆燃成青焰:“滚出他的记忆!”
现实中的防空洞正被铁幕战甲熔穿。首领战甲的钻头凿穿地表时,杨逸在甬道里看见惊悚镜像:月球背面的青铜棺群渗出黑血,棺盖裂纹与防空洞地裂同步延伸。
“他们在用碑文定位祭坛!”杨逸的龙爪撕向孢子虚影,却穿透凯恩的身体砸中岩壁。青铜碎屑飞溅中,小七的晶体手臂楔入裂缝——
咔嚓!
地底传来机括咬合声。三百具蚀骨犬残骸突然悬浮,组合成巨大的齿轮阵盘。阵盘中央升起锈月投影,血光笼罩小七的瞬间,她全身皮肤蜕落,露出青铜械骨!
铁幕战甲的等离子炮抵近械骨小七。炮口蓄能的蓝光映亮她脊椎——那里浮现与杨逸同源的甲骨文,正随着锈月投影搏动。
“阵眼已激活!摧毁载体!”战甲首领的怒吼在通讯频道炸响。
六台战甲同时开火,小七却不闪不避。械骨五指张开,蚀骨犬齿轮阵盘飞旋格挡,等离子流被折射洞穿岩层。地壳深处传来崩塌声,锈月表面的血管山脉骤然膨胀!
杨逸猛然醒悟:“她在同步月球能量!”
小七的械骨开始融化,青铜溶液滴落处腐蚀出焦烟。她回头看向杨逸,翡翠色电子眼首次流露情绪:“怀表不是钥匙...我们才是。”
战甲首领的钻头突然贯入她胸腔!械骨碎裂声如冰雹砸地,小七却抓住钻头借力反跃,晶体化的右腿如战斧劈开机甲关节。液压油喷溅如血雨时,她将半融的左手插进控制舱——
“啊啊啊!”现实中的凯恩在指挥车惨叫,右腿诡异地反向折断!
小七抽回染血的手,掌心握着半颗机械心脏:“该结束了...哥哥。”
机械心脏被她捏碎的刹那,防空洞所有青铜碑文燃烧!杨逸后背的齿轮疤痕剥落,露出下方跳动的光脉——那竟是连接锈月血管的神经束!
小七扑向杨逸,融化的械骨与他裸露的光脉焊死。青铜溶液灌入杨逸伤口时,他听见侍月族实验室的终极指令:
“双生阵眼融合完成,启动文明收割程序。”
月球背面的青铜棺盖轰然开启,黑血瀑布般垂落地球。
“不!”杨逸的龙爪插进自己胸膛,硬生生扯断神经束!剧痛让他看清真相:那些黑血是浓缩的基因孢子,每一滴都裹着人类绝望的记忆。
神经束断裂处喷出银火,火焰顺着青铜碑文倒灌入锈月投影。小七的残骸在火中浮起,苹果纹路剥离成万千光点,凝成新的碑文悬浮空中:
“以吾残烬,焚汝枷锁”
银火吞没她的瞬间,杨逸右眼蜕变成翡翠电子瞳。视野穿透地壳与太空,看见锈月核心的黑色太阳——三百六十根锁链捆着地球的虚影,锁链上挂满人类骸骨。
铁幕战甲的炮火再度袭来,杨逸却只是抬手。指尖溢出的银火顺着炮管回噬,六台战甲从内部熔化成青铜汁液。
“这才是...净世之火?”他握紧燃烧的拳头,地底碑文骤然坍缩,将两人喷回满目疮痍的防空洞。
朝阳刺破血云时,杨逸抱起小七仅剩的青铜颅骨。她的电子眼突然亮起最后微光,视网膜投射出全息地图:华夏战区十七处孤儿院地底,全埋着相同的青铜碑。
“找到...所有阵眼...”机械音逐渐微弱,“否则...锈月降临...”
颅骨在他掌心碎裂,内壁刻着与碑文相反的文字:
“阵眼归位日,枷锁焚尽时”
远处传来赵铁山龙化的咆哮,声浪震塌半片山崖。杨逸抹去脸上青铜残渣,翡翠瞳孔倒映着坠落的血月——
一根锁链正在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