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靠！真的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水杯落在地上砸得碎裂，听着韩巧的怒吼，霍宴叙这才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看去，这两天他们一直在寻找关于那位斧头杀人魔的线索，可是警方之前能够发现的就只有那些被砍得残破不堪的尸体。
所以能够利用的线索也堪称没有。
这两天那位斧头杀人魔也没有出现，而且…韩巧也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感觉到恶魔的存在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家伙绝对在憋个大的吧……呃啊好烦，越是这样想越是难受！到底是在私底下想着什么啊…这些混蛋！”
霍宴叙上前一步按住了韩巧乱挥的手，免得这人再一不注意打翻下一个水杯。
“冷静，或许对面也在潜伏，在警惕我们的存在。”
“希望如此。——神父这两天有联系我们吗？”
“有，昨天晚上打过电话。不过…”
提起安德菲尔，霍宴叙的神色变得有点复杂，他点开了通话录音交给韩巧，随后便去一旁回避了。
一道沙沙作响的电流声响起，片刻后，安德菲尔的声音终于出现，然而却是显得低哑，韩巧甚至隐约听见，安德菲尔的声音里混着另一个人的声音，让他的话语都显得失真。
“神主已灭，万物尽消，君王将临。”
这道话语结束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怒吼，随后是几声喘息，听起来对面在压抑着一阵强烈的痛苦。
是安德菲尔的声音。
“快……逃……”
砰！
是枪响，在这之后是彻底的寂静。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听完这段录音的韩巧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忍不住重新将录音进度条拖回到最开始重新听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她隐约分辨出来了背景里的杂音是在说什么。
“为了君王。”
君王?什么君王?恶魔的君王吗?
韩巧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沉默了半晌，她赶紧过去拽住了霍宴叙的手腕。
“去教堂！”
车辆疾驰在道路上，霍宴叙瞥了眼韩巧，眼底的担忧难以掩藏。
“你听见枪声了。”
“所以我们更需要去。正常来说不会有人随意伤害神职人员，除非……和恶魔有关。”
韩巧仔细检查着子弹，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枪。
“到时候无论是哪种恶魔，我们都得去好好对付…”
到了教堂，韩巧直接跑了下去，带着霍宴叙一同推开了那道紧闭的大门，门推开后，里面的景象而二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堆人都倒在那里，有的失去部分肢体，有的半张脸都已经腐烂，整个教堂里都弥漫着一丝腐臭的气息。
韩巧下意识抬起头去看向了那圣母像，却发现圣母的眼下正淌出两行血泪。
圣母像…在哭?！
韩巧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只听见一声有什么爬行在地上的动静，窸窸窣窣的。
她刚要去看，却陡然被霍宴叙捂住了眼睛，急得她下意识就想要去掰开人手。
“你干什么啊…！”
“别看。”
“凭什么…”
“韩小姐、求您，别看我…”
韩巧愣住了，那是安德菲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虚弱无比，听起来比气音响不了多少。
“神父……”
“我已经，不再配为神父。如果可以的话，请霍先生开枪吧。不要让恶魔占据了我的意识。”
霍宴叙沉默了一瞬，他缓缓提起枪，瞄准了安德菲尔。
“——是那些家伙，做的吗。”
“…是。所以，请二位务必…逃……”
安德菲尔的声音减弱了下去，枪响之后，一切归为寂静。
霍宴叙终于松开了手，韩巧下意识看去，然而只是一眼她就不忍再看。
手脚上的伤痕近乎要切断肢体，血污浸透了衣服，看起来像是经历了痛苦的折磨，那双原本明艳的红色眼瞳此刻已经黯淡。
而那张脸上，也有一个纹章。
那是被恶魔附身过的证明。
“连神父都会被附身吗…”
“恐怕是力量更为强大的恶魔。”
韩巧看向了周围，思索半晌，她走到了圣水池边，舀起了一捧，随后猛地泼向了那倒在那里的尸体上，白烟顿时升起，那些躺倒在那里的面目渐渐变得狰狞可怖。
是恶魔。
而且是伪装成了人类的恶魔。
“神父…居然一个人对付了那么多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韩巧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圣母像。
“你听见了，电话里的那个声音说是为了君王。”
“我本来还以为是查清楚谁是杀人魔就可以了呃啊……结果最后居然是奇幻走向啊！”
霍宴叙无奈看着韩巧，刚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他迅速侧身避开，顺手牵着韩巧护在这怀里。
“谁！”
二人看见一道身影扑了过去，随后是另外一阵的脚步声，韩巧下意识地看去，是两个人，一位完全看不清楚身影，只能从身形来判断，似乎是一位女性。
而一旁提着斧子的那位，是个男人。
看着对方的面容，韩巧愣住了一下，那苍白的脸色，身上的伤口，她好像见过。
陡然间，韩巧想起来了。
“你是…”
还不等韩巧说什么，她就看见那位男人直接举起了手里的斧子猛得往他们劈了过来。
霍宴叙赶紧一把扛起韩巧冲向了教堂大门，随即是一声重物砸在木门上的声音，身后的动静昭告着那两个家伙完全不会善罢甘休。
“霍宴叙！那个人是…”
“你第一次来这里砍的那位。正常人不可能在那种状态下还能扔斧子，他已经彻底被恶魔附身，没救了。”
韩巧沉默了。
这人怎么还抢她台词呢？！
不过现在相比起那些，她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关注。
那个女人是做什么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在那里，更糟糕的是、神父现在已经没了，如果那两个人的计划和什么恶魔君王有关，只怕是早就成功了一大半。
“该死的…连圣母像都对付不了。既然这样我就只能学习康斯坦丁了！”
“要怎么做。我们没有取到圣水，手里的子弹数量也就那些。”
“去其他教堂去取试试看?”
“…你是认真的吗。”
韩巧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单从武器储备上而言，他们就输了。
“该死的，武器不能用的话……啊、有了。”
韩巧的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