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子，不若到府上小坐片刻？”姚慕诗掀着车帘，笑眼弯弯。
“你的邀请，本该应下，只是此刻还有要事回府。”云奚欠身道，“改日再登门道谢。”
下了马车，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云府的飞檐已在不远处。他脚步轻快了些，心底竟泛起几分久违的暖意。
府门外，两名守卫身姿挺拔，而门边那道佝偻的身影格外醒目——灰白的头发在风中微动，正是二叔云忠。老人浑浊的眼睛望见他，瞬间亮起微光，像落满星辰。
“二叔！”云奚人未到声先至，小跑着上前扶住他，“怎么在这儿等？”
云忠拍了拍他的手背，笑容爬满脸庞：“掐着时辰，知道你该回来了。”他头发比记忆中更白了些，背也更驼了，“走，回家。”
踏入云府，熟悉的青石路，院角那棵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
“你回来了。”父亲云南从正厅走出，声音温和，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激动。
“嗯，回来了。”云奚点头，喉间微涩，“这次……不走了。”
云南身躯微顿，随即大笑：“好！好！你母亲念叨你好些日子了。”
“小妹和欧阳赋呢？”
“在后院修行呢。”
云奚转身往后院去，远远便见欧阳晴挥舞着长剑，剑光如练；欧阳赋则盘膝打坐，气息沉稳。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柄古琴，坐在廊下，指尖轻拨。
悠扬的琴音淌出，如清泉过石，似晚风拂林。正在修行的两人只觉心神一清，体内灵气运转愈发顺畅，连瓶颈都松动了几分。
夕阳西沉，琴音渐歇。
“二哥！”欧阳晴收剑奔来，眼底满是欣喜。
“云奚。”欧阳赋也睁开眼，起身颔首，语气中带着释然。
“走吧，吃饭了，都等着呢。”云奚收起琴，率先迈步。
……
夜色渐浓，云奚独居的院落里，琴音再次响起，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清寂。欧阳赋在一旁打坐，却忽然睁眼看向他。
云奚指尖一顿，琴音戛然而止。他望着天边明月，眉头微蹙——不知为何，心绪总有些纷乱。
“琴声乱了。”白发老者云忠缓步走入，目光温和，“这曲子本是静心的，你心里装着事，琴自然也乱了。”
“我也说不清。”云奚苦笑。
“琴音里有欢喜，有思念，还有些说不清的惆怅。”云忠坐下，看着他，“孩子，你是真的长大了。”
云奚沉默片刻，轻声问：“二叔，你说……她真的存在吗？当年我闯大荒，找了那么久，却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云忠拍了拍他的肩：“存在与否，你心里其实早有答案。至于二叔，只盼你将来能名扬九州，不负自己，也不负那些盼着你的人。”
云奚望着老人鬓边的霜白，喉间发紧：“可我现在……连修炼都困难重重，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傻孩子。”云忠笑了，眼中满是笃定，“相信自己，就像我们所有人都信你一样。”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院落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