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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苏长青第一次进入屋里
他紧紧环抱着腰肢,小小的草叶身躯却努力探出丝带,好奇地打量着舱室内的一切。
屋内布置得极为雅致,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画。
画中山峦和江河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妖兽,透露着一股骇人气息。
很显然这些画,并非凡物。
房屋中央摆放着一张白玉雕刻而成的方桌,桌上摆放着一些茶具。
旁边还有一个小巧的香炉,正袅袅地冒着青烟,散发出淡雅的香气。
在房间的一侧,有一个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许多书籍。
苏长青忍不住将身子又往外探了探,努力想看清那些书名。
靠近桌角的几本书册封面上的文字,瞬间让他愣住了!
那分明是汉字!而且是极其古朴的篆体!
不过转念想到江稚鱼她们说的语言也类似汉语,这似乎也没那么奇怪了?
就在这时,一声号角声自船外响起。
紧接着,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传遍三艘玉船:“启程!”
船身传来一阵极其轻微震动,庞大的玉质战船开始平稳地加速,破开云层,朝着天际线驶去。
江稚鱼走到窗边,负手而立,平静地注视着窗外飞速倒退的云海山川。
时淼淼抱着她的鱼叉,笑嘻嘻地凑近:“稚鱼姐姐,这次剑渊之行,肯定能大开眼界!”
江稚鱼声音清冷:“剑渊之地,诡谲莫测,杀机暗藏。万事,当以谨慎为先。”
苏长青全神贯注地听着她们的交谈。
从这零星的对话中,他对那神秘的剑渊古境,总算有了个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个唯有“斩道境”以下的修士方能踏足的奇异之地。
此番前往者,竟有上万人之众!
圣地级别的势力,除了太苍圣地,还有另外三家,具体是哪三家,便不得而知了。
上次两人已商议过细节,此刻不过是旅途漫长,随意闲聊解闷,自然不会深入探讨。
剑渊的传说更是惊人,据说是上古帝兵寰宇剑坠落人间时留下的痕迹,历经数万年天地法则的演化,内部竟自成一方独立的世界!
甚至有传言称,那世界的核心深处,埋藏着寰宇剑断裂的一截剑尖!
寰宇剑,帝兵!那是此方世界兵器谱上至高无上的存在。
若能得其残片,对于剑道修行者而言,未来的大道之路,几乎等同于铺就了通天坦途!
不仅如此,剑渊那独特的环境还吸引了无数失落或失去主人的圣兵级宝剑汇聚其中。
若能侥幸得到其中任何一柄,都将是足以改变命运的滔天机缘!
生灵踏足剑渊难如登天,可天下名剑、神兵利器,却能轻易遁入其中。
不止是法器,但凡与剑沾边的东西,剑渊之内都堪称堆积如山。
苏长青听着她们的闲聊,心中渐渐勾勒出剑渊的轮廓。
原来江稚鱼那位神秘护道人手中的剑哥。
那株威名赫赫的九叶剑草,便是在剑渊深处所得。
此草天生蕴含无上剑意,其绝学《草字剑诀》更是号称可斩落日月星辰,乃是剑修梦寐以求的圣物。
历经护道人多年培育,如今已臻至六阶灵草之境!
“稚鱼姐姐你可是万中无一的先天剑体!这次剑渊之行,定有大造化等着你!”时淼淼双手捧脸,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江稚鱼轻轻摇头:“先天剑体不过是起点。剑渊之内,潜龙无数,切莫大意。”
她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但愿此行,能有所获。”
苏长青默默将这些信息刻入草芯。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何江稚鱼御剑之术如此超凡脱俗——先天剑体!
这与他这先天草体,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玉船飞得实在太高了。即使江稚鱼凭窗而立,苏长青极目远眺,也只能看到下方无边无际的云海。
时淼淼很是刻苦,此刻已沉入修炼。
她被一个泛着水蓝色光晕的球体包裹着,静静悬浮在房间一隅。
这玄奇的景象让苏长青只剩下一个念头:“真牛逼!”
江稚鱼并未修炼。
她坐在窗边软榻上,秀眉微蹙,眼色凝重。
苏长青见状,两片草叶把根上的玄黄土贴在根与叶的腰间。
而后晃动着自己的两片大叶子,就顺着江稚鱼的身体攀爬到了她的肩膀。
“好软,好香!”
爬到那处山峰之时,苏长青被其陡峭所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不容易翻过那处山峰,苏长青气喘吁吁,可一看到江稚鱼紧锁的眉头,瞬间又打起了精神。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片草叶,轻柔地搭在江稚鱼微蹙的眉心。
学着人类按摩的样子,他用叶尖最柔软的部分,轻轻向下捋动。
“唔……”
第一次尝试,力道没控制好,叶尖不小心戳到了江稚鱼的眼角。
江稚鱼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苏长青吓得浑身叶片一抖,差点从她肩头滚落!
他连忙用另一片叶子死死扒住江稚鱼的衣襟,稳住身形。
定了定神,他更加专注,也更加轻柔。
“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苏长青在心中感叹。
这一波好感度刷得绝对真诚,完全没有占便宜的心思!
他可是正直的长青草,怎么可能跟那种黄黄的东西沾边?
江稚鱼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苏长青这么一折腾,紧绷的心弦竟不知不觉间松弛下来。
她感受到苏长青那小心翼翼又满是关切的动作,不禁觉得又好笑又暖心。
得到回应的苏长青顿时像打了鸡血,干劲十足!
这一按,就是将近一个时辰。
身为灵草,他丝毫不觉疲惫,反而有些意犹未尽。
江稚鱼全程闭着双眸,神情安宁,全然没有抗拒
然而,就在这温馨宁静的时刻。
呼——!
一阵冷冽罡风猛地灌入窗内!
“我草——!”
苏长青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草身被风卷起,朝着窗外飘飞出去!
吓得他魂飞魄散,草根以最快的速度勾住窗棂的边缘。
江稚鱼耳畔风声骤变,脸上掠过惊色。
待看清小青只是挂在窗框上荡秋千,并无大碍,她那紧绷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不对劲!这风……有古怪!”
苏长青被这股风刮得草叶都扭曲变形了。
这绝非之前那种寻常的罡风,风中分明裹挟着灵气粒子。
“谢谢你,小青。”江稚鱼眼中的喜爱更浓了,她伸手,将那株小草从窗边解救下来,重新安放回腰间丝带的褶皱里。
指尖轻轻抚过他微颤的叶片,带着安抚的意味。
“淼淼,剑风谷到了。”
江稚鱼清冷的声音响起。
苏长青原本还在丝带里躁动,想着要不要再爬上去服务一下,听到剑风谷三个字,整个草都蔫巴下来。
“这……是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