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话音一落，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四千灵石的天价，换来的不过是一截残破刀柄和几张泛黄的兽皮，这等买卖任谁都觉得荒唐。
转眼间，原本还驻足观望的几名修士也摇着头离去，只剩下江辰一人站在原地。
黑袍老者环顾四周，见众人纷纷离去，不禁长叹一声：“罢了，看来这血饮霸刀与外界无缘了...”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刀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正欲将其收回匣中。
“老板，能否让我先看看刀法？”
江辰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显得格外清晰。
老者闻言一怔，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诧异：“你想买？”
“只要合适，在下就买。”江辰快步上前，在距离老者仅一桌之隔处站定。
“偌！”
老者手腕一翻，一张泛黄的兽皮卷轴凭空出现，轻飘飘地落在江辰手中。
兽皮入手冰凉，触感细腻如丝绸，显然不是凡物。
展开后，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蝇头小字，粗略估计不下两千余字。
然而，兽皮上明显被人设下了禁制。
江辰只能看清前面三分之一的内容，后面的文字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无论如何凝神都无法辨认。
饶是如此，他所看到的部分已经足够震撼，这刀法的运功路线与寻常功法大相径庭，灵力运行轨迹诡谲多变，宛如毒蛇吐信，处处透着凌厉杀机。
“血饮三式，第一式...”江辰轻声念出开篇的文字，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这刀法讲究以血养刀，以杀证道，每一招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虽然晦涩难懂，但字里行间透出的威势，确实远超他见过的任何人阶功法。
江辰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截残缺的刀柄，指腹传来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
在月光下，刀柄表面泛着奇异的五彩光泽，随着角度变化而流转不定。
这种特殊的金属反光，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火晶石...火麟水...”江辰心中暗自吃惊，这些可都是炼制火属性法宝的顶级材料。
他早年自学炼器时，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类似的金属特性描述，只有将多种珍稀火属性金属完美融合，才会产生这种五彩流光。
江辰突然抬头，目光如炬地直视老者布满皱纹的双眼：“老板！我不与你讨价还价，这套东西四千灵石我要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不过在下有个条件...”
“喔？你当真要买？”
黑袍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四千灵石可不是小数目，寻常筑基修士的全部身家也不过两千灵石而已。
更何况要重铸刀身，后续投入的灵石恐怕还要翻上几番，更别提那些可能已经绝迹的珍稀材料了。
江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下是有条件的。”
黑袍老者闻言，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浮现出警惕之色。
他微微昂起头，灰白的胡须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哦？你说说看？”
“我这里现有八百颗灵石，先作为定金交给您。”
江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您只需将刀柄交给我，待三日后我筹够余款，再来取走刀法和材料清单如何？”
“三日？”
老者眉头紧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江辰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不错，三日后我必定将剩余的三千二百灵石如数奉上。”
月光下，老者陷入沉思。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对方隐藏了修为，但举止从容，谈吐不凡。
最重要的是，即便这小子拿了刀柄就跑，这残缺的灵器也形同鸡肋，与板砖无异。
而今日拍卖收获寥寥，难得遇上这么个‘冤大头...
“罢了！”
老者突然一拍桌子：“虽然老夫向来不喜赊账，但看在小友诚心诚意的份上，就破例一次！”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过老夫提醒你，莫要耍什么花样，这天澜城内，老夫可是有人的...”
“唰！”
没等老者说完威胁的话语，江辰已经将装满灵石的锦囊推到他面前。
八百颗灵石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看得老者眼睛都直了。
“告辞！三日后我必再来此处！”
江辰一把抓起刀柄，转身便走。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给老者反悔的机会。
“看这气度，应该是三大魔宗的弟子无疑...”黑袍老者望着江辰远去的背影，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颠了颠装有灵石的锦囊，低声呢喃：“寻常散修可拿不出这么多灵石，更不会有这般见识...”
……
万香楼内，江辰推开房门时已是子夜时分。
他环顾四周，发现赵灵儿的床榻整洁如新，显然一夜未归。
“这丫头去哪了？”江辰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按理说赵灵儿初次来天澜城，不该有什么熟人。
更何况她性格单纯，言行间毫无风尘气息，怎会彻夜不归？
带着满腹疑问，江辰躺在了床上。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纱窗洒落床前。
江辰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隔壁床铺。
依旧空空如也，连被褥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一夜未归..怎么回事….”
江辰推开窗户，晨风夹杂着街市的喧嚣扑面而来。
楼下街道上人流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却始终不见那道熟悉的倩影。
“莫非在天澜城有故人？”江辰暗自思索，随即又摇头否定。
以赵灵儿的性格，若真有相好的，昨日同行时定会提及。
更何况她那艘价值连城的灵梭和出手阔绰的做派，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情所困之人。
“或许她有自己的要事..不得不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又过了一夜。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内只剩下江辰一人静坐的身影。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江辰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内来回踱步。
赵灵儿已经失踪整整两天两夜，这绝非寻常。
虽然她性格跳脱，但绝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
“一个小姑娘，能出什么事？”
江辰推开窗户，清风夹杂着天澜城特有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远处高耸的天都拍卖会在月光下巍然矗立，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
城内禁止修士私斗的规矩森严，数百年来无人敢犯，按理说，赵灵儿不该有什么危险才是...
“噹！噹！噹！”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钟声响彻全城。
声浪之强，震得窗户嗡嗡作响，桌上的茶盏都跟着颤动起来。
街道上的修士如同潮水般涌动，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
“天都拍卖会开始咯！”
“大家快去抢座位啊！”
“诸位，炼气十重天以下，是没资格进入天都拍卖会哒！”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街道上回荡。
江辰眯起眼睛，目光如电般扫过汹涌的人流。
“天都拍卖会...”
江辰眼中精光一闪，不再掩饰修为。
筑基初期的灵压轰然释放，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他纵身一跃，直接从窗口飞身而下，稳稳落在街道中央。
周围的低阶修士纷纷避让，为他让出一条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