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的四九城里,林帆带着妹妹林一走在街上。这孩子打小没怎么出过门,连轧钢厂、供销社这些常见地方都认不全。虽说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可那孩子当年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上学、去厂里,对周边压根不熟。如今林帆自己也是头一回认真逛这年代的街道,满墙刷着“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大字报,倒让他品出了点不一样的年代味儿——如今的日子越过越富裕,可当年那份简单的开心,反倒难寻了。
林一被哥哥抱在怀里,小脑袋左转右转,眼睛瞪得圆圆的,街边的一切都新鲜得紧。忽然,她瞧见街角有位大叔扛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那晶莹剔透的山楂裹着亮晶晶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小人儿顿时挪不开眼,嘴角的口水差点儿没忍住流下来。林帆余光瞥见妹妹的小动作,脚步一顿,低头就撞进她亮晶晶的目光里——那副馋样儿藏都藏不住,显然正拼命忍着兴奋。
“早啊,林帆。”院门口,三大爷正攥着根鱼竿溜达,瞧见林家兄妹,笑着打了声招呼,“带着妹妹出去干啥啊?”
“三爷爷,哥哥带我去逛供销社哦,给一一买新衣服!”林一抢在哥哥前头嚷嚷,小脸因为开心涨得通红,今儿早刚吃了肉,这会儿又要去买新衣裳,心里那股子欢喜压根憋不住,非得嚷出来才痛快。
林帆赶紧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压低声音道:“一一,三大爷怕是要去钓鱼呢,咱别耽误他,走咯!”说完抱着妹妹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跟这三大爷说多了闲话容易招麻烦,谁知道会不会被惦记上?
其实院里人对林家的情况门儿清。贾张氏早躲在自家窗户后头盯着呢,眼见林帆抱着妹妹出门,还说要给“赔钱货”买衣裳,顿时扯着嗓子嘀咕起来:“林帆这挨千刀的,自个儿日子过得紧巴巴,倒有闲钱给那丫头买衣裳?她配吗?有钱也不知道接济接济我家,房子倒占得稳当,连口粮都不肯匀点儿!最好把钱全花光,等没饭吃了可别来求我!”
屋里,秦淮茹正低头给棒梗缝补衣裳,听着贾张氏的碎嘴,忍不住悄悄撇了撇嘴——人家凭啥帮你?就凭你脸大?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真让贾张氏听见了,准得闹得鸡飞狗跳。
贾东旭瘫在床上,心里盘算着找易中海师傅帮忙提提工级。二级钳工那点工资实在不够花,如今棒梗也出生了,往后家里又多张嘴,再不涨钱可怎么过?
再说林帆这边,怀里抱着妹妹在街上慢慢逛着。他今儿特意翻了系统礼包,里头有现成的钱和布票——妹妹身上的衣裳全是补丁,连袖口都磨出了毛边,是该置办两身新衣裳了。林一听说要去供销社买新衣服,早兴奋得不行,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襟,巴不得立刻飞到柜台前挑花裙子。
兄妹俩正走着,林一的目光突然被街角那抹红艳艳的亮光勾住了——扛着糖葫芦的大叔刚转过拐角,竹竿上插着的糖葫芦裹着透亮的糖壳,在阳光下闪着甜滋滋的光。小人儿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嘴角的口水差点儿没控制住,小脸蛋因为馋意涨得通红。林帆瞧见妹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如今这糖葫芦倒是常见,等再过些年,怕是连这味道都难寻了。
六十年代的人们,填饱肚子睡个整觉便是天大的福气。小孩子的愿望更简单,嘴里含块糖,就能乐呵半天。
林帆买了两串糖葫芦,兄妹俩一人一串。这物价可真够便宜,三分钱就能买一串。林一的一只胳膊紧紧环住哥哥的脖子,生怕从他怀里滑下去;另一只手捏着糖葫芦串儿,小舌头一舔一舔的,开心得不得了。
林帆记得,这是妹妹头一回尝糖葫芦。原身小时候也吃过一回——还是父亲在世那年过年,特意给林帆买的,那滋味至今还有印象。
“哥哥,糖葫芦好甜哟,真好吃!”林一突然踮起脚,凑到林帆耳朵边上小声嘀咕,那模样活像怕旁人听见,要抢她手里的宝贝似的,可爱得紧。
林帆故意逗她:“那一一觉得肉肉香,还是糖葫芦甜呀?”
小家伙一听,小眉头立刻拧成了小疙瘩,这问题可把她难住了——肉香喷喷的,糖葫芦甜丝丝的,好像都好吃得紧,选哪个都舍不得。纠结半晌,最后还是甜味儿占了上风,她皱着鼻子认真说道:“一一觉得都好吃!但糖葫芦更好吃那么一丢丢!因为真的好甜好好甜!”说完还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找补似的。
林帆瞧着妹妹这副萌样儿,忍不住笑出了声。想想自己穿越过来后——有妹妹陪着,有间能遮风挡雨的屋子,连这年代的剧情走向都门儿清,还有个签到系统兜底,这日子可不就是捡着大便宜了?
“这时代真不错啊!”林帆心里头暖烘烘的,先前穿越时的忐忑和迷茫一下子全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当当的踏实劲儿。
林帆带着妹妹走进供销社,小丫头一下子就被货架上花花绿绿的商品晃花了眼。林帆站在旁边,忍不住感慨:“这人可真多!”在计划经济的年头儿,买啥都得凭票,供销社就是全家的指望。
煤油、米面、针头线脑,做衣裳的布匹、下地的农具,供销社里应有尽有。墙上贴着领袖画像,旁边用红纸写着“买卖公平”四个大字。生孩子要用的红糖鸡蛋,娶媳妇嫁闺女必备的“三转一响”,老百姓的日常离不开这地方。
供销社的货从来不愁卖,有些紧俏东西,头天傍晚就得在门口竖块牌子通知,要是错过了,指不定得等上十天半个月。林帆虽没亲身经历过这年代,可从爷爷奶奶的唠叨里,总能听见供销社的大名——这地方,可是串起了那个年代老百姓的日子。
林帆正琢磨着,忽然发现不对劲:供销社明明摆着布匹,可成衣呢?难道要买块布回家自己缝?这活儿他可干不来,系统也没赏他缝纫手艺啊。
“就算会做,大男人拿针线也不像话。”林帆摇摇头,“再说了,没缝纫机的话,光靠手缝得费多大劲儿?”
算了,还是先买点油盐酱醋打底,再带妹妹去百货大楼瞅瞅成衣——直接买现成的多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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