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搞计划经济，买啥都得凭票，有钱没票照样抓瞎。可每人每月的票证就那么点儿定量，缺了东西只能私下找人换。
鸽子市就这么应运而生，成了大伙儿偷偷摸摸做买卖的地界儿。
严格来说这属于违法交易，可国家经济困难，总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
所以上头对鸽子市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没人举报，买卖双方低调点儿，街道巡逻队一般不会砸场子。
当然，要是碰上严打时期，那可就惨了——任何私自交易都算投机倒把，抓住轻则罚款，重则蹲大牢。
后来秦淮茹也常去鸽子市倒腾棒子面，谁让她家是农村户口，粮食定量总不够吃呢。
其实大院里谁没去过鸽子市换过东西？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供销社明码标价凭票供应，鸽子市偷偷摸摸以物易物——这俩地界儿简直就是六十年代交易市场的两个极端。
“林帆啊，这是咋回事儿？”三大爷扶了扶破眼镜，凑过来瞅，“大包小包拎这么多，得花多少钱呐！”
“日子总得过嘛，家里缺啥不得补上。”林帆笑着回道。
“可这也太破费了！”三大爷皱起眉头，“林帆啊，你还没正式接岗呢，这么花钱可不行，得省着点儿。”
“老话说得好——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一世穷。”三大爷语重心长地叮嘱，“我可得提醒你！”
林帆听了直想笑——可不嘛，三大爷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家里分瓜子花生都得数着个数来。
不过平心而论，在这四合院的“邻居”里头，三大爷还算好的。虽然爱算计，但至少分东西还讲个公平。
就是算计来算计去，最后把儿女都算计跑了，老了没人愿意给他养老。
还记得剧里傻柱把四合院改成养老院后，钱不够用时，三大爷还知道出去捡破烂贴补家用呢。
三大爷也是被逼无奈。教师工资就那么点儿，跟秦淮茹家一样每月二十七块五。可秦淮茹家五口人，他家六张嘴，要是不精打细算，日子根本过不下去。
秦淮茹好歹有傻柱送饭盒，时不时能借到粮和钱，易中海偶尔还会周济点儿，更别说还能从惦记她美貌的许大茂、郭大撇子那儿占点儿小便宜。三大爷没这些门路，只能把自己逼成个精于算计的老账房，跟葛朗台似的。林帆其实挺能理解这种处境。
要是三大爷识趣点儿，林帆倒不介意给他点儿甜头尝尝，就看这老头儿往后会不会做人了。
林帆笑着宽慰道：“三大爷，工作的事儿我已经打听好了，继承我妈在轧钢厂的岗位。明天去厂里报到，具体安排就清楚了。等有了差事，日子自然就能过下去啦！”
说完，林帆牵着妹妹往家走。三大爷连林帆买了啥都没看清，眼睁睁看着兄妹俩离开，心里直犯愁。
其实三大爷也想跟林帆处好关系。原本院里邻居都以为，林母去世对林帆打击太大，加上这孩子性子软，又拖着个妹妹，日子肯定难过。谁知道林帆不仅从丧母的阴影里走出来了，性子还变得开朗外向，跟变了个人似的。
最关键的是，连傻柱这个在四合院横着走的“战神”，都被林帆治得服服帖帖。照这势头发展，林帆将来准能有出息。
刚才又听说林帆工作有着落了，三大爷更坚信自己的判断——跟这孩子搞好关系肯定没错，说不定以后能捞着好处呢。
可惜林母去世时，邻居们都没伸手帮衬。现在想套近乎，怕是难上加难，只能慢慢来，指望以后能占点儿便宜。
贾张氏在屋里听见林帆和三大爷的对话，脸顿时黑了下来，吓得秦淮茹一哆嗦。
贾张氏心里也窝火。原本盘算着林母去世后，她能趁机闹腾，抢套林家房子。没想到房子没捞着，反倒跟林家结了仇。如今林帆这么强势，连傻柱都不是对手，想靠武力占便宜是没门儿了。
更让她眼红的是，林帆马上要继承轧钢厂的工位，往后日子肯定越过越滋润。今天瞧见林帆拎着大包小包回来，贾张氏心里更是痒得难受。
贾东旭是二级钳工，每月工资三十多块。一家五口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贾张氏还有存养老钱的习惯，逼着贾东旭每月上交三块。贾东旭还爱跟工友喝酒打牌，每月只给秦淮茹留七八块钱当家用，难怪贾家难得吃顿肉。
至于贾东旭的抚恤金和养老钱，贾张氏打死都不会拿出来——让她掏钱，就跟割她的肉一样疼。
林帆带着妹妹回到家，把新买的物件儿归置妥当，陪着妹妹玩了一会儿，转眼就到中午。林帆琢磨着该准备午饭了。
早上剩下的猪头肉还没吃完，热一热凑合一顿。再炒盘芹菜，做条红烧鱼，兄妹俩的午饭应该够了。
林帆打算试试系统给的高级厨艺。这手艺真不是吹的，红烧鱼做得色香味俱全。林一闻着香味，围着灶台转来转去，眼巴巴地等着开饭。
这老式灶台做饭油烟大，林帆推开旁边窗户，让油烟散出去。
这时候，四合院各家各户都开始生火做饭，原本安静的大院渐渐有了烟火气。
秦淮茹也在厨房忙活，煮了一锅粥，炒了盘青菜，又蒸了几个大馍馍，这就是贾家今天的午饭。
棒梗正啃着馍馍，突然闻到风里飘来的鱼香，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妈妈，妈妈，我要吃肉！”棒梗扯着嗓子喊，“我闻到肉味儿了，你给我弄肉吃！”
秦淮茹无奈地叹气——家里就这条件，有馍馍吃就不错了，哪来的肉？只能连哄带劝。
可棒梗才五岁，被贾张氏宠坏了，根本不听秦淮茹的话。他不停地撒泼打滚，还把馍馍扔进贾东旭正喝着的粥碗里。贾东旭气得一把揪过棒梗，狠狠揍了一顿。
贾张氏眼瞅着宝贝孙子挨揍，哪还坐得住？赶紧上前拦住贾东旭。其实她自个儿也馋得慌——林帆做的鱼肉香得勾魂，就她这好吃懒做的性子，哪能忍住？
“秦淮茹，你是聋了还是咋的？”贾张氏唾沫星子乱飞，“没听见我家棒梗要吃肉？你倒是去打听打听，这院里谁家在吃肉？赶紧去讨一盘来！我瞅着八成是傻柱那缺心眼的做的——自己吃独食就算了，连孝敬邻居的规矩都不懂，有好吃的不分点儿给我家！”
贾张氏这泼皮无赖的架势一摆出来，谁都拿她没辙。她把大海碗往秦淮茹怀里一塞，指使她去装肉，嘴里还不忘编排傻柱的不是。
秦淮茹求助地看向贾东旭，可这当爹的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装没看见。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傻柱家挪步——试试看能不能讨到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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