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
道家贤哲庄子正与他的朋友惠子在桥上争论。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惠子说道。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庄子回应。
两人互不相让。
最终,视频光幕上变动的画面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道不可见,道不可闻,道不可言。”
庄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天幕,“恬淡寂漠、虚空无为,这便是大道本身啊。”
惠子立刻出声反对:“歪理邪说,你这老头还是这般故弄玄虚。若世间一切都毫无意义,那天地大道为何要让我们生灵孕育于天地之间?”
“非也,非也。”
庄周摇了摇头,“你这喜食腐鼠的鸱,又怎能懂我这鹓鶵的心思。”
这个宇宙有意义吗?无法言说。
宇宙的目的是什么?无法言说。
生灵的产生是怎么回事?无法言说。
我们过去所经历的,现在所做的,未来将发生的,有什么意义?依然无法言说。
但,虚无真的是整个世界最为根源的真理吗?同样无法言说。
这些问题,谁能够、谁具备、谁有资格去回答存在的意义呢?
“你不能,我不能,即使是那些视频光幕中出现过的伟大星神们,也没有能力去回答。”
“所以才会有如此多象征着不同概念的星神。哦,用视频光幕的话讲,象征着不同命途。”
庄子看着桥下时不时被鱼儿掀起的水花,缓缓说道:“你看这鱼儿,它们辛劳一生,每日扇动水花觅食,最后走向死亡。这一辈子里,它们会遭遇毁灭,水源污染、干涸;遭遇巡猎,被渔民捕捞;遭遇丰饶,治愈身上的伤痛;遭遇不朽,自身死亡,孕育新生,最后归于虚无。起点、过程、结局,这一系统内的每一环节同时存在,虚无才有意义。没有起点,便没有过程,也就没有虚无的结局。”
【据说,虚无的伟力足以在一念间覆灭已知以及未知的全部宇宙。】
【但它仍然缄默地停在那里,等待宇宙自行走向结局。】
南北朝时期,齐文宣帝高洋正召集百官和宫女,在宫殿内演奏乐曲。
看到虚无星神出现后,他反倒是最为不屑的一个。
当然,从他光着身子不停奔跑的模样来看,或许是吃了些丹药。
“啧,哪来的邪神,净胡说八道。虚无?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就是朕的意义!”
明末,崇桢皇帝朱由检无力地瘫倒在身后的龙椅上,满脸绝望。
虚无的言论,仿佛一把利刃直接扎进他的胸口。
“呵呵呵,连天神都在暗示朕所在的一切毫无意义,我大明必然要灭亡。”
就在这时,那些帝王将相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透明状的按钮。
他们脑海中也浮现出按钮的作用——可以自主选择代入视频光幕中,直面星神。
唉,这句警示语反倒调动起众人的神经。
“哼,朕这一辈子还没怕过什么,进入!”唐太宗李世民毫不客气地按下身前的按钮。
瞬间,脑海中一阵眩晕。只感觉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呈现扭曲状,如同按下快进后的旋转。
下一秒,一切都停滞了。
空旷、死寂、孤独、疲惫、虚无。
李世民化作一道光球,浮现在虚无星神面前,一言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是睡着了?
不,是陷入虚无了。说话、思考、行动,全部都失去了意义。
不然,就只能伴随着虚无星神,放弃思考,任由宇宙将自己推向别处,反正世界都将归于虚无。
“铛——!”
突然,一道编钟的敲击声在李世民耳边响起。声音空灵,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
他那逐渐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身处皇宫之中。
“哈、哈、哈——”他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整个人瞪大了眼睛,慌乱地喘着气。汗水从额头和后背流淌下来,湿透了全身衣物。
和他同样模样的,还有秦始皇嬴政、明太祖朱元璋和汉武帝刘彻等人。
“呼,这虚无星神,当真是恐怖,仅仅瞥上一眼,就差点让朕回不来了。”秦始皇嬴政匍匐在桌案上,歇息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此后几天,他一反常态,让周围的护卫都聚集在身旁,仿佛害怕独自一人。
至于明太祖朱元璋,他慌乱地跑过宫内走道,和马皇后缩在一起。
然后带着一批护卫去了皇宫内的田地中,劳作了整整一天。
据他自己说,只有在田地里进行耕种这种最原始的劳动行为,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甚至第二天的早朝,都是让太子代为处理。
汉武帝刘彻受到的影响更甚。
他接连巡检了好几处军队,然后前往皇家园林上林苑,领着自己的亲卫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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