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张婉清拎着一个篮子,脸上是憋屈的神色,嘴上却温温柔柔,“表妹是我,我刚才看你和二舅母进去,我过来看看。”
“吱嘎”一声,大门从里面打开。
春晓扫过张婉清手里的篮子,挑了挑眉头,“怎么是你出门换豆腐?”
别看张家重视男嗣,女儿也没被虐待过,自从张山成武将后,张家的女儿再也没干过粗活,张婉清这个亲闺女更是什么活都不干,整日在家里绣绣手帕,练练字。
张家打的什么主意,杨家看的明白,现在张婉清出门跑腿,可见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张婉清抬脚向院子里看一眼,再次低下头语气尽是委屈,“姨娘想吃豆腐,娘让我出门换豆腐。”
“哦。”
张婉清身子僵硬一瞬,眼底含泪怯懦地看向杨春晓,“姨娘恨我,娘怨我,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我太害怕了。”
回应张婉清的是关大门的声音,春晓透过门缝看着张婉清变脸,啧,嫉妒使人丑陋!
张婉清使劲跺了一下脚,二舅舅的官职比爹的高,家里让她和表妹处好关系,可惜杨春晓太冷漠,她来示弱一点用也没有。
这并不会打击到她,她一定要拉拢杨春晓,好为爹爹提供有用的信息,只要她有用姨娘再恨她也要忍着。
半个时辰后,母女回到杨家,田外公已经到了,两个老头坐在正堂喝茶聊天,说起茶叶,还是田家送来的节礼呢!
田外公先是关心自己闺女身体,“最近身子可好些?”
田氏给亲爹倒茶,“这爷俩舍得花钱买好参片,我这身子暖和不少。”
赵家送的两支人参,一家三口没往外说,二房已经够惹人眼,再拿出两支人参不利于杨家团结。
田外公这才看向外孙女,“你这丫头够胆气。”
春晓骄傲地扬起下巴,“日后我也能护着娘,我可是见过血的。”
田外公眼底的可惜一闪而逝,摸着胡子笑道,“亲家看看她,瞧瞧给她厉害的。”
杨老头乐呵呵,“这丫头昨日更厉害,当着整个家族男嗣面说自己最能耐。”
田外公想到外孙女的字迹,又看向一脸骄傲的闺女,“好,好,这是不仅撑起二房,还想成杨家的头狼。”
杨老头目光诧异,“头狼?”
他还真没亲家看的明白,只以为这丫头不服气,想和族兄比一比能耐。田外公问外孙女,“外公说的可对?”
“对,我要当西北三支的头狼,你外孙女我可是要走出西北的人。”
面对外公,春晓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展示出野心来。
两个老头瞬间沉默,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惊,这丫头的志向不小。
田氏笑着出声,“早上悟延给晓晓租了村东头的房子,我们两口子没啥大本事,只能用行动支持晓晓。”
杨老头抽了口烟,他知道二儿子一早出去,原来是为小孙女办事去了。
田外公蹙着眉头,“你想干什么?”
晓晓伸出手,“我想明年能拥有自己的牧场和小庄子。”
“嘶”了一声,两个老头倒吸一口凉气,先不提牧场的大小,光是牲畜就要花不少的银钱,加上一个小庄子,可是一笔大银子。
杨老头声音有些劈叉,“我以为你稳重了,没想到竟做白日梦。”
田外公审视着外孙女,这丫头老神在在不是信口雌黄的样子,按住激动的亲家。
“你知道外公我不喜欢说大话的人,我现在也不问你怎么实现,我只看结果。”
田外公被激起兴趣,他要看看这丫头究竟是有本事,还是说大话。
杨老头心里很敬重二房的亲家,亲家当年是京官,他可不敢在亲家面前造次,亲家一锤定音,他也消停下来。
下午,春晓去了小边村李木匠家,带木匠去租的房子,让木匠量要打的架子尺寸,又定了不少木桶木盆,还将画好的磨具图纸一并交给李木匠。
李木匠带着两个儿子听的一脸激动,“你要的有些多,需要给些定金。”春晓从荷包里拿出三钱银子,“你拿好定金,不过,我要的有些急,李木匠多上上心。”
李木匠搓着手,声音尽是讨好,“回去就先做你家的活计,春晓丫头,你爹真当武官了?”
春晓点头,“嗯。”
李木匠更不敢含糊,琢磨回去找兄弟一起干,至于杨二闺女干什么,他可不敢打听,以前杨二就惹不起,现在更是惹不起的人。
田外公来杨家小住,第二日跟在外孙女身后,他对外孙女想做什么好奇极了,可惜这丫头说要保密。
田外公见外孙女算盐价,“你要买大量的盐?”
春晓一听来精神,“对,外公有门路?”
田外公摸着胡子,“你可知私盐?”
这个春晓还真知道,“您说的是青海的盐湖?”
“嗯,每年盐商都会从青海走私盐运往江南,西宁城参与的人也不少。”
这是一条官官相护的利益链条,一路上都有人护航。
春晓语气幽幽,“这才建朝九十八年,大夏繁华下是糜烂的官场,啧,这个朝堂真是越来越烂。”
田外公被逗笑了,“呦,我这外孙女不得了,还感慨上朝堂了。”
“我只是感慨罢了,外公,你能弄到私盐?”
田外公哼了一声,“你外公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你想要盐找你爹去,你爹兄弟刘校尉可管着后勤。”
别人弄不到私盐,刘校尉一定能弄到,还能弄到最便宜的私盐。
春晓拍着额头,“谢谢外公指点迷津。”
西宁城的后勤什么人都接触,再次感慨我爹的人脉牛逼,第一世没用过,想用的时候刘校尉的势力倒台,这一世她可不会浪费人脉。
田外公见外孙女拿笔记录,他则是陷入沉思,昨晚外孙女说马匪与赵家,这爷俩真走了大运道。
他要好好琢磨琢磨,田家翻身的机会还真就在女婿身上。
杨老二不知道岳父想法,知道一定说在您外孙女身上。
田外公住了五日才归家,春晓也终于迎来三位俗家叔叔。
最大的何生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跟着商队走,今日才到是不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