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
话音未落,她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推开篱笆门闯了进来。
木门被她猛地一撞,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震得院里的鸡都扑棱棱飞了起来。
几步冲到冯湘湘跟前,脸都气红了。
她的脸颊涨得通红,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这不是装的,也不是为了表演而做出的表情。
而是实实在在地被激怒了。
她觉得受到了羞辱。
她崔娜,堂堂陆家未来儿媳,竟然被一个乡下女人如此无视!
这回可不是装的,是真动了怒。
然后猛地伸出手指,直指对方手中的信封,厉声喝道:“你居然敢偷东西!”
她伸手就去抢冯湘湘拿着的信封。
可冯湘湘反应极快,手腕一转。
信封已迅速往后一藏,避开了她的手。
崔娜扑了个空,身子往前一倾,差点没站稳。
没抢到。
她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
自己堂堂一个城里姑娘,竟然连个信封都抢不到?
这简直奇耻大辱!
这下子,冯湘湘也被惹火了。
原本只是觉得对方可笑,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可现在,对方不仅无礼,还敢动手抢东西!
她眉心一拧,眼神陡然锐利,声音冷了下来。
“你干什么?!”
这四个字说得极重。
她一凶,那女人更凶。
崔娜见她态度强硬,非但没退。
反而像是被激起了更大的怒火。
她双手叉腰,脖子一扬,声音拔得更高。
“你这个小偷!那信封是清风放存折用的!你凭什么碰!”
她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话一出,冯湘湘心里猛地一沉。
原本她还觉得理直气壮,认为自己是这婚事的正主。
哪怕原主手段不光彩,可婚书已定,木已成舟。
她不必对任何人解释。
这婚事,本就是原主硬抢来的。
她知道这段姻缘来得不光彩,也知道陆清风未必心甘情愿。
可她一直以为,至少在名义上。
她是他的未婚妻,是合法名分的持有者。
可现在,一个外人竟如此熟悉陆清风的生活细节。
连他藏存折的地方都知道……
她从来没搞清楚,陆清风有没有心上人,有没有过去。
这个人是谁?
她和陆清风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恋人?
是未婚妻?
还是早已有了婚约?
那她算什么?
一个名不副实的替代品?
冯湘湘握着信封的手微微发紧,眼神却依旧冷峻地盯着崔娜,一言不发。
难道,真有这么个人?
可面子不能丢。
“信封是陆清风亲手给我的。你有意见,去找他吵。现在,请你离开。”
崔娜盯着她,冷笑了一声,声音冰冷。
“你现在最好立刻收拾东西滚出家属院。不然,我马上叫警卫过来,告你偷东西。到时候,你可就不是走不走的问题了,而是要背上法律责任!”
冯湘湘本来还想留点余地,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毕竟大家都是女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
可现在见她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甚至不惜用威胁来压制自己。
她也懒得再装了。
“好啊,那你去叫啊。”
她扬起下巴,语气镇定自若,眼神里透着一丝挑衅。
“正好我也想跟他们聊聊,陆清风明明有对象,却还跟我领证的事。你说,这算不算欺骗?算不算违法?”
崔娜愣住了。
她根本没料到,这个从乡下出身、胖乎乎、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女人。
不仅胆子大得惊人,反应还这么快,一句话就反将她一军。
她一下泄了气,脸上的气势瞬间崩塌。
“你根本不爱清风!”
她咬着牙,声音拔高。
“竟然拿这种事来威胁我!你配做他的妻子吗?”
“嗯,你说得对。”
冯湘湘轻轻点头。
“我确实不爱他。可你呢?你爱啊。爱到明知他已婚,还天天往他办公室送饭,爱到大清早跑到我家来闹事,爱到恨不得替他决定谁该走谁该留。”
“你一大早跑来闹事,吵得四邻皆知,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清风这点破事,你还说你爱他?”
冯湘湘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退让。
“你这是在心疼他,还是在毁他?”
要是崔娜是因为发现男友结婚,一时情绪失控,冲动之下跑来发泄,冯湘湘还能理解。
可现在,她却把“爱”挂在嘴边。
她根本不屑再奉陪这种虚伪的表演。
崔娜被她说得脸色发青,额头青筋微跳,手指紧紧攥着包带。
她狠狠跺了下脚。
“哼!我一定会让清风跟你离婚!”
她咬牙切齿地丢下这句话。
“你最好别缠着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看着她气冲冲地来,又气冲冲地走。
冯湘湘只觉得好笑又无奈。
她站在原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
冯湘湘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早的好心情全毁了。
她原本还打算趁着晨光微暖,泡一杯热茶。
坐在院子里看看军区的报纸,顺便整理一下最近的用药清单。
可现在,连茶都凉了,她也没心思去碰。
她和陆清风是军婚,和普通夫妻不一样。
此刻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当了十几年军医,对军人这份身份有着天然的尊重。
在她过去的生涯中,无数个深夜,她曾守在手术台前,为伤员缝合伤口,为垂危的生命争取时间。
她见过太多军人倒在岗位上,也见过他们咬牙坚持的模样。
那一身军装,承载的是纪律、是担当。
陆清风这样的人,她打心底佩服。
他不是那种只会发号施令的军官。
而是真正扎根在部队里,与士兵同吃同住的指挥员。
据她所知,他带的团在训练考核中年年名列前茅。
可原主的哥哥带回冯世杰时,从没提过他的真实身份。
那天,原主只记得哥哥风尘仆仆地从边防回来。
怀里抱着一个瘦弱的孩子。
那孩子衣衫破旧,脸上满是污迹,眼神却倔强。
哥哥说:“这是我在执行任务时救下的孤儿,没人管,我带回来收作干儿子。”
爷爷听后没多问,只是点点头,便答应了照看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