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淞走在回前哨村的大路上,距离前哨村只有五百米。
突然。
武淞看到周伯庆带领着三十个身高马大的手下,凶神恶煞的朝着他走来。
他站在了原地,眉头不由得一皱,高声喊道:“周屯长,你这是带人来堵我不成?”
周伯庆这才看到大路中央的武淞,脸色变得不可置信,仿佛见了鬼一般!
他身后的人也惊骇的看着武淞,纷纷停下了脚步。
周伯庆颤抖的指着武淞,声音有些颤抖的喊道:“你……你怎么没事?”
武淞错愕,“我能有什么事?”
随即,他脑海中打了个激灵,眼珠一转,冷哼一声,“真是你找了梁红昌!”
“胡说!”周伯庆挺了挺腰板,梗着脖子道:“梁红昌乃是月明山劫匪!严重危害定远卫治安,是卫上剿除的目标!”
“我身为前哨村屯长,大小也是朝廷命官,与邪恶势力不同戴天,绝不会勾结山匪!”
他的手下纷纷附和。
“武二郎!你没证据不要乱讲!”
“屯长刚得到梁红昌出没的消息,这次就是带我们去剿除梁红昌!”
“屯长要将梁红昌押回家里审讯,百般凌辱!”
武淞心中大概猜到了周伯庆的阴谋,嘴角勾起冷笑。
“周屯长是怎么知道的梁红昌消息?”
周伯庆眼神闪烁,“你……管不着!”
武淞毫不留情道:“是不是你心中怨恨我,所以派人去找梁红昌说我的坏话,让我和梁红昌两虎相斗。”
他一指周伯庆,“而你正好坐收渔翁之利,一举两得!”
周伯庆手下纷纷看向周伯庆,目光中带着一丝警觉。
按照大炎律法,凡勾结山匪者,一律按照山匪处理,如若所犯之事重大,最高可判斩立决!
虽说月明山梁红昌还不到斩立决的地步,但也够判十年牢狱。
要是周伯庆真与梁红昌勾结,他们最少也是五年起步!
郑浑和郑旦面色惊慌的看着周伯庆,他们可是通风报信的人,一旦事情暴露,他们可要面临十年牢狱之灾!
周伯庆瞪了眼郑家兄弟,龇牙咧嘴小声喝道:“天知、地知、你们知!明白了么?”
郑家兄弟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周伯庆镇定下来,有恃无恐,反正他跟梁红昌的事划清了界限。
要是朝廷真查下来,他又没见过梁红昌,最多将郑家兄弟推出去,他来个一问三不知,谁也不能奈何他!
周伯庆冷冷的看向武淞,“你少给我乱扣罪名!”
“你是有人证还是物证?”
他没叫郑家兄弟留有物证,最多是梁红昌这个人证。
可梁红昌是山匪,到定远卫衙门作人证,那是不想活了!
武淞笑着摇摇头,“我既没人证,也没物证。”
“我就说了下我心中猜测,你慌个什么?”
他目光一凝,直视周伯庆,“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周伯庆冷哼轻蔑,“猜测始终是猜测!”
武淞狡狭一笑,“可我要是猜的对,即便我没证据,有人也要难受了。”
周伯庆眸光深邃的瞥了眼武淞。
有什么可难受的?
武淞意味深长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现在一虎在这里安然无恙,而另一虎也健康的回到了山里。”
“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枉费了心机!”
他眯着眼看着周伯庆,“周屯长,你说是不是?”
周伯庆脸色犹如吃了死苍蝇,心里气的直骂娘!
但他不好表现出来,不然就像是被武淞说中,成了他勾结梁红昌的罪证!
他恶狠狠瞪着武淞,“武二郎!你别得意的太早,你我山水有相逢!”
武淞云淡风轻的笑了下,“山水有相逢,你别太早露出马脚,不然我在前哨村就太没意思了!”
周伯庆铁青着脸冷哼了声。
他又一次败给了武淞!
什么时候武淞变得这么厉害?
不但武力出众、赚钱速度快,头脑还十分聪明!
以前拿捏武淞如同喝水一样简单,现在反而被武淞拿捏死死的,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周伯庆深吸一口气,看着武淞冷声道:“还有两天时间,你还是着急赚你的十两白银吧!”
武淞本想从怀中掏出十两白银。
可周伯庆却扭头看向手下们,大手一挥吩咐道:“不剿匪了,都给我回村!”
手下们大眼瞪小眼,他们感觉到武淞和周伯庆之间有猫腻,却听的是云里雾里。
他们也不好明问,只好按照周伯庆的吩咐,掉头回村。
周伯庆最终也没有看武淞一眼,跟着人群队尾走远。
武淞手掐着怀中的十两白银,轻笑着摇了摇头。
周伯庆溜得倒是快。
不过缴纳嫂嫂的单身税只剩下两天时间,早晚让周伯庆见识下他的赚钱实力!
武淞收好十两白银,快步走向他家的土地。
时值六月,黄金种植水稻的时期已经过去。
他在不着急杂交出亩产千斤的旱稻种子,根本就完不成跟钱夷光的赌约。
当钱夷光一个月下人不打紧,可一年少赚一千两白银,那可是天大的损失。
很快。
武淞走到他家土地旁。
他望着成片绿油油的粟米苗,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粟米在他的照顾下,生长的十分茁壮,比其他家种植的粟米高出一指,颜色更深更健康。
但粟米价格偏低,且产量很难能比肩水稻。
更何况他毕业设计就是杂交水稻,对杂交出亩产高的旱稻,他是胸有成竹。
武淞深吸一口气,抛下布包走到地头,蹲下来将一根茁壮的粟米苗连根拔起。
不算十分费力。
随后,他加快了拔苗的速度,一根根深绿色嫩苗在空中飞舞,美不胜收。
正当武淞卖力干活之际。
“谁在武家地里?”
黄鹂般清脆的女人声从武淞身后的树林中传来。
武淞停下了拔苗,转头看向声源处。
只见一个身穿灰布裙子,梳着单螺髻的少女,正面带急色的朝他跑来。
少女名叫周思思,比武淞小了两岁,跟武淞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虽说周思思是周家人,周伯庆的远方小妹,但与周伯庆不同,和武淞的关系十分亲密。
武淞嘴角勾起微笑,“思思,你慢点跑,是我武淞!”
周思思忽闪着又黑又大的眼睛看向武淞,长舒了一口气,速度慢了下来。
“原来是淞哥,我还以为是我堂哥祸害你家地呢!”
“周伯庆不敢!”武淞轻笑道:“是我在拔我家的粟米苗。”
周思思一怔,看着武淞脚底下成片被拔出的粟米苗,脸上浮起疑惑和惋惜。
“你家粟米长得这么好,你怎么给拔了?”
武淞微微一笑,“我打算种旱稻,粟米苗碍事。”
他朝周思思招了招手,“你来的正好,来跟我一起拔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