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淞眉头一皱,又是一个当兵的女人,而且听声音柔柔弱弱的,心中泛起了嘀咕。
“我是前哨村正军武淞,请总旗大人见面说话。”
他有些怀疑总旗的身份,想要验证一下。
马车周围的人面色一冷,凶神恶煞的瞪着武淞。
“大胆!总旗大人何等样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小小前哨村正军,不但冲撞总旗大人马车,还妄图面见总旗大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光一个冲撞总旗的罪名,就够罚你二十军棍!”
“……”
武淞眸光冷了下来,好歹他前哨村正军也是为了大炎抛头颅洒热血,到了这群卫上总旗下属正军们的嘴里,却得不到一点尊重!
总旗大人多什么?
一个柔弱女人,到了战场见到凶悍的北凉军,别说上阵杀敌,估计裤子都得湿透!
不就是见上一面,又不是削肉剔骨,至于打他军棍?
更何况马车中的女人,还不一定是所谓的总旗!
武淞越想越气,刚要怒声反驳。
正在这时。
马车中传出蔷君怒音,“都给我住口!正军武淞并没提出过分的要求,你们怎么能如此威吓他!”
蔷君的声音还是十分娇柔,但透露出一股威严,使马车周围正军面色一慌,不再对武淞造次。
武淞不去搭理这些正军,而且饶有兴趣的看着马车。
这个蔷君有些意思,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但蔷君很可能是总旗,那可是能管理五个小旗的高官。
用现代思维讲,普通正军相当于普通士兵,小旗相当于班长,而总旗差不多是连长级别。
只是一般情况下,总旗会在卫上,一年都不会来一次军屯村。
这也是武淞怀疑蔷君总旗身份的一个重要原因。
武淞还是狐疑道:“总旗大人,还请你出来一见,顺便我想看下你的总旗令牌。”
小旗以上的军官都有令牌,他就看过林秋月手上的小旗令牌,是一块铁制圆形牌子,正面刻着小旗字样,反面刻着定远二字。
马车周围正面眸光一冷,死死瞪着武淞看,只不过没有发出任何不满的话。
毕竟总旗勒令过他们,他们自然不敢多说。
然而,马车中的蔷君温柔道:“好,我让你看看便是。”
话音一落。
一双白皙的素手挑来马车门帘,紧接着一位身穿白衣,全身白若清雪的女人走出马车,身上散发着肃穆却又有些和蔼的气势。
武淞挑了挑眉,眼睛微眯,这女人容貌和林秋月有三分相似,要不是姓氏不同,还以为是一对亲姐妹。
不过蔷君明眸皓齿,全身白净不染风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还有林秋月给人以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感觉,与蔷君沉稳内敛,张弛有度的谋士感觉完全不同。
武淞很快否决了林秋月和蔷君有亲属关系的想法。
蔷君已经在手下正军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慢慢来到武淞面前。
其手下正军如众星捧月般保护着她,警惕的看着四周,尤其是面前的武淞。
武淞无所谓的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看着蔷君。
蔷君有停下脚步,看着武淞莞尔一笑,然后从腰间结下一块铁制圆形令牌,伸手递给武淞。
武淞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令牌正面写着总旗字样,而反面却是写着御北司三字!
令牌是军人的象征,一经发现有人造假,直接判罚斩立决!
即便是大炎最厉害的造假高手,也不敢去假造总旗令牌!
况且蔷君的总旗令牌,无论是制作工艺和材质,与林秋月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蔷君这个弱女子,还真是总旗大人!
只是这个御北司三字,表明蔷君属于司上的人。
可司上的总旗,怎么会来前哨村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武淞琢磨不透,直接问道:“总旗令牌的确是真的,只是你来前哨村有何目的?”
说着,他将令牌扔回给蔷君。
蔷君接住令牌,顺势绑回腰间,随即如沐春风般笑道:“我担心我妹妹,过来看看她。”
武淞一怔,前哨村不大,他认识村中每一个人,却从未听说过有人在司上有亲戚。
再结合蔷君的年纪,看起来只比林秋月大上一两岁。
难道说……
武淞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问道:“你妹妹不会是林秋月吧?”
蔷君微笑着点点头,“我叫林蔷君,秋月的确是我妹妹。”
武淞眨眨眼,他怎么也想不到性格大大咧咧的林秋月,会有林蔷君这个沉着冷静女人的妹妹!
“亲的?”
“同父同母!”
武淞有些懵,都是爹生娘养,怎么会有差距这么大的姐妹?
不是说她们不好,她们都是美女,走在路上回头率都是百分百,但谁也想不到她们是出自一家!
武淞长吐一口气,还在消化这个事实。
林蔷君轻声道:“我昨日听说我妹妹遇到北凉流寇,于是我连夜好来寻她,可我人生地不熟,不知前哨村方向。”
“正好你是前哨村正军,你帮我指指路。”
武淞缓过神,伸手指向前哨村方向,“你沿这条路走,遇到的第一个村子就是前哨村。”
“秋月住在我家,你到村子就问武淞家在哪就行。”
林蔷君不可思议,“秋月竟然住在你个男人家里?”
“我没必要骗你。”武淞回应。
林蔷君恨铁不成钢道:“秋月啊秋月!你也太过任性!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住进男人家里!”
武淞挑了下眉,“我和她不住一屋,况且我家还住着嫂嫂和玉环,不会有人传闲话。”
林蔷君诧异的看着武淞,“你家住着那么多女人?”
武淞理所当然道:“还能住更多人,今天你要是留宿前哨村,也可以选择我家。”
林蔷君脸颊一红,如泛红的梅花,连忙摇了摇头,“我……我今天会走。”
武淞有些遗憾,“那你们先进村,我还要找人。”
林蔷君点点头,“多谢武淞正军。”
武淞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赶路。
他心中惦记着钱夷光,也惦记着他的未来商业版图。
林蔷君看着武淞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眼睛迷成一条缝。
“明明只是个村中登徒子,秋月怎么会住进这样人的家里?”
她眸光一闪,“难不成秋月看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