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雷山的火山灰还在簌簌往下掉,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往东南方向一指。青铜镜里九头虫的影像突然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片晃动的水域,水面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龙鳞,每个鳞片上都刻着个名字。
“这是...西海旧址?”小白龙的镇魂玉突然发烫,玉面映出的龙鳞中,有片特别小的鳞片正在闪烁,上面刻着的“敖玲”二字,是他早夭的妹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老龟的青铜镜突然从镜面渗出水流,在四人脚下汇成个水洼,水洼里浮出的景象越来越清晰——个穿蓝裙的小龙女正抱着堆龙鳞在哭,她的尾巴缺了半片,伤口处还在渗血,每滴血落在鳞片上,就有片鳞化作光点消散。
“是龙女!”八戒的钉耙往地上一杵,四蹄在火山灰里刨出个小坑,“她在召唤咱们!”他说得没错,水洼里的小龙女突然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直直看向镜头,张开嘴似乎在喊着什么,却没声音。
孙悟空的竖瞳在火光中微微收缩。小龙女身后的水域泛着不正常的暗绿色,水下隐约有黑影在游动,轮廓与神珠里飞出的九道黑影一模一样。“她被黑影困住了。”金箍棒往水洼里一插,棒身龙纹“嗡”地亮起,“这镜子在给咱们引路,西海有没说完的真相。”
四人踩着水洼化作的水桥往西海赶,路过黑水河支流时,河面上的龙鳞突然逆流而上,纷纷往水桥汇聚,每个鳞片接触到桥面,就显露出段简短的画面:有的是幼龙被抓进炼魂炉,有的是龙族长老被灌蚀龙毒,最刺眼的是片大鳞片上,如来正往个紫金钵里倒着龙魂,旁边站着的玉帝在冷笑。
“这些鳞片是...记忆载体。”沙僧的降妖宝杖在水桥边缘划了圈,杖头莲花纹将片即将消散的鳞片护住,“是龙族用最后的龙魂凝结的,就为了留下证据。”那鳞片上的画面是三百年前的龙宫庆典,小龙女敖玲正抱着小白龙的脖子撒娇,尾巴上的鳞片闪闪发光。
小白龙的手突然按住胸口,那里的龙纹正在发烫。水桥前方的水域突然分开,露出底下的场景——西海旧址的废墟上,小龙女敖玲还保持着水洼里的姿势,只是怀里的龙鳞已经少了大半,她脚下的水域里,黑影正慢慢往上涌,像要把她拖下去。
“玲儿!”小白龙的龙翼突然展开,银白翅膀带起的气流吹散了水面的暗绿色,“别怕,哥哥来了!”他冲进水域的瞬间,那些漂浮的龙鳞突然齐齐转向,组成道屏障将黑影挡在外面。
小龙女似乎没听见,只是机械地往怀里添着龙鳞,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暗绿色,瞳孔里映出的不是小白龙,而是炼魂炉的影子。“鳞...少了...族人...就少了...”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铃铛,每说个字,尾巴的伤口就扩大一分。
孙悟空突然注意到她怀里最底下的鳞片,那片鳞特别大,上面刻着的“敖广”二字,是西海龙王的名字,也就是小白龙的父亲。鳞片边缘已经开始发黑,显然撑不了多久。“她在维持这些鳞片的存在。”金箍棒往水面一插,棒身金光将小龙女护在中间,“每片鳞对应个族人的魂魄,鳞散了,魂就彻底没了。”
小龙女怀里的龙鳞突然剧烈晃动,刻着“敖广”的鳞片“咔”地裂开。她发出声凄厉的尖叫,突然扑向小白龙,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伤口按去:“哥哥的血...能救他们...快...”
小白龙的血刚接触到伤口,小龙女的眼睛突然恢复了片刻清明,她指着水下的黑影,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在挖...挖龙王墓...要拿...拿龙骨...”话音未落,她的瞳孔又变成暗绿色,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水下的黑影突然加速涌动,最前面的黑影化作只巨大的手,带着紫竹管的气息,直抓小龙女的后颈。“休想!”孙悟空的金箍棒横扫而出,金光劈在黑影手上,竟溅起串火星,黑影手背上浮现出的莲花印,与青衫人玉佩上的一模一样。
“是佛道的影子傀儡!”八戒的钉耙往水下一捣,钉齿穿透黑影的瞬间,带出的不是水,而是黏糊糊的黑汁,“这玩意儿怕龙血!小白龙,再来点血!”
小白龙没犹豫,指尖往手腕上一划,龙血滴在水面的瞬间,黑影们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纷纷后退。但退到水域中央的漩涡处,又被股更强大的力量推回来,漩涡里隐约能看见个巨大的龟甲轮廓,正是老龟的龟甲纹路。
“老龟的守护阵还在生效!”沙僧的降妖宝杖往漩涡处一指,杖头莲花纹与阵图产生共鸣,“但它在被侵蚀,黑影在挖阵眼的龙骨!”漩涡中心的水面突然炸开,露出底下的景象——无数黑影正用紫竹管往根巨大的龙脊椎骨里灌黑汁,那骨头正是西海龙王的脊椎。
小龙女突然发出绝望的哭喊,怀里的龙鳞开始成片消散:“爹爹的骨头...被污染了...救不了了...”她突然抓起片刻着“敖玲”的小鳞片往小白龙手里塞,“哥哥...带着记忆走...别让龙族白死...”
鳞片触到小白龙掌心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白光里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真相——如来和玉帝以庆典为名骗走西海龙王,魏征带着佛兵屠村,小龙女被抓去做活体容器,用来培养能承载黑影的龙鳞,她的妹妹敖玲就是第一个实验品。
“原来...我妹妹是这么死的。”小白龙的声音带着冰碴,龙翼在白光中展开到最大,银白翅膀上的鳞片全竖了起来,“你们连幼龙都不放过!”
白光散去的瞬间,水下的黑影突然集体发难,无数只黑手从漩涡里伸出,组成个巨大的网,往小龙女身上罩去。孙悟空的金箍棒刚要阻挡,却被小龙女突然推开:“别管我...鳞片记着真相...去找九头虫...它知道怎么...净化黑影...”
小龙女突然抱住那些即将消散的龙鳞,转身往漩涡跳去。她的身体接触到黑影的瞬间,突然爆发出蓝光,所有龙鳞在光芒中化作光点,顺着水流往四面八方散去,每个光点里都包裹着完整的记忆画面。
“不——!”小白龙伸手去抓,只捞到片即将消散的“敖玲”鳞,鳞片在他掌心化作个字:“骨”。
黑影组成的网扑了个空,在蓝光中消散了大半,剩下的黑影缩回漩涡,漩涡中心的龙脊椎骨突然“啪”地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骨髓,而是块刻着“混沌”二字的玉佩,与孙悟空的龙纹玉佩正好互补,只是已经被黑汁污染。
“是爹爹的镇魂玉!”小白龙的镇魂玉突然飞过去,与那块污染的玉佩产生共鸣,两块玉之间的黑汁正在被净化,“原来另一半不在九头虫那,在这儿!”
孙悟空的金箍棒往漩涡里一插,棒身金光将两块玉佩护住:“老龟的镜子没骗咱们,西海确实有没说完的真相。”他往小龙女消失的方向瞥了眼,那里的水面还在泛着蓝光,“她用自己的龙魂净化了部分黑影,给咱们争取了时间。”
八戒突然指着漩涡边缘的水域,那里的火山灰与海水混合处,浮出片特别大的龙鳞,上面刻着的不是名字,而是幅地图,标注着积雷山深处的个洞窟,旁边画着个九头蛇的符号。“是九头虫的位置!”肥脸突然亮起来,“小龙女最后还是留了线索!”
沙僧的降妖宝杖突然指向东方,杖头莲花纹变得暗淡:“黑影的援军来了!”远处的水域泛起暗绿色的涟漪,无数被操控的海怪正往这边赶,为首的海怪举着的紫竹旗上,画着和炼魂炉相同的阵图。
“该走了。”孙悟空将净化了一半的玉佩往小白龙手里塞,“这玉佩需要你的血继续净化,等彻底干净了,说不定能揭开混沌龙魂的秘密。”他往漩涡中心的龙脊椎骨看了眼,那里的“混沌”二字正在发光,“西海龙王也是混沌龙魂持有者,这不是巧合。”
小白龙握紧两块共鸣的玉佩,掌心的龙血正在慢慢渗透黑汁。他最后往小龙女消失的方向鞠了一躬,银白翅膀在蓝光中格外醒目:“妹妹,哥哥会完成你的心愿。”
四人顺着龙鳞地图往积雷山赶,身后的西海水域还在泛着蓝光,那些承载着记忆的龙鳞光点正在往三界扩散,像是在向所有生灵诉说龙族的遭遇。孙悟空知道,这些光点会成为最有力的证据,让天庭和佛道的伪善面具彻底撕碎。
青铜镜在八戒怀里突然闪烁,镜面映出的积雷山景象里,九头虫正和青衫人打斗,它的九个头被咬掉了三个,蛇颈上的玉佩却发出红光,与小白龙手里的玉佩产生共鸣。“它们在抢镇魂玉!”八戒的钉耙在地上划了道火星,“青衫人想把两块玉都抢走!”
沙僧的降妖宝杖突然加速,杖头莲花纹投射出的光影里,牛魔王正带着妖怪往打斗地点赶,手里拿着的芭蕉扇扇骨上,刻着和炼魂炉相同的符咒。“牛魔王果然掺和了!”他的声音带着愤怒,“他想坐收渔翁之利!”
孙悟空的锁骨处突然发烫,那里的龙纹与两块玉佩产生强烈共鸣。他能感觉到,混沌龙魂的秘密就藏在两块玉佩里,三百年前神珠裂开的真相,泾河龙王和西海龙王的死,甚至他自己的身世,都和这“混沌”二字脱不了干系。
“快到了。”金箍棒在身前转了个圈,金光劈开前方的迷雾,积雷山深处的洞窟已经近在眼前,“不管里面有多少妖魔鬼怪,这次都要把所有账算清楚。”
洞窟门口的火山灰里,散落着许多被咬碎的紫竹管,管里流出的黑汁正在燃烧,火焰里浮现出青衫人的脸在狞笑。小白龙握紧两块玉佩,净化了一半的玉佩突然射出红光,照得洞窟里的景象无所遁形——
九头虫被钉在岩壁上,九个头只剩两个还在动,蛇颈上的玉佩已经被青衫人夺走,正和小白龙手里的玉佩拼在一起,组成个完整的“混沌”图案,图案中央的凹槽,正好能容纳孙悟空锁骨处渗出的金色血液。
“原来...需要三股混沌龙魂才能激活。”孙悟空的竖瞳在红光中骤然收缩,终于明白为什么天庭和佛道既要抓龙族,又要对付自己,“他们要的不是修补神珠,是想用混沌龙魂重塑神珠,掌控三界!”
青衫人似乎察觉到他们来了,突然举起拼合的玉佩往凹槽里灌黑汁:“可惜啊,泾河龙王的混沌龙魂太弱,只能用这个替代品了。”他往九头虫身上踢了一脚,“这玩意儿的龙魂污染得正好,能中和石猴的纯混沌。”
洞窟里的火山突然喷发,岩浆在地面汇成个巨大的阵图,阵眼正是拼合的玉佩。小白龙的镇魂玉突然飞过去,撞在玉佩上,将黑汁挡在外面:“休想!”
孙悟空的金箍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他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不管是佛道的阴谋,还是天庭的算计,今天都要在这积雷山洞窟里,做个了断。
而小龙女用生命换来的记忆鳞片,此刻正在三界各处闪烁,越来越多的生灵抬头望向天空,那些被掩盖了三百年的真相,即将在混沌龙魂的光芒中,彻底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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