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的水汽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时,老鼋的背甲突然“咔嗒”响了一声。它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通道里艰难挪动,每走一步,嵌在伤口里的玄铁锁链碎片就往下掉一块,墨绿色的血珠滴在地上,很快被通道壁渗出的水流冲散,却在石缝里留下淡淡的龙纹印记——那是只有混沌龙魂持有者才能看见的痕迹。
“慢些走,老伙计。”孙悟空伸手扶住老鼋的背甲,指尖触到的地方烫得吓人,像是揣着团没熄灭的炭火。他的竖瞳扫过通道壁,那些渗出的水流其实是被符咒过滤过的龙血,每滴水里都藏着细小的“镇魂玉符”碎片,与灵山炼魂炉石壁上的符咒一模一样,“这通道是用龙血养的,佛道早就把这里变成了第二个炼魂阵。”
小白龙的镇魂玉突然在掌心发烫,玉面映出的通道尽头,隐约有艘木船的虚影在晃动。那船身斑驳,船底贴着的黄符在水中泛着红光,符纸上的纹路扭曲成锁链的形状,正往老鼋的方向延伸。“是三百年前的取经船!”他的龙翼微微颤抖,银白翅膀上的鳞片突然竖起,“老鼋,你当年驮的就是这艘船?”
老鼋的头慢慢抬起,浑浊的眼睛里映出船影,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呜咽,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叹息。“三百年了...那船底的符,俺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它的声音像磨盘在转动,每说一个字,就有片老化的背甲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嫩肉,“当时俺只当是保平安的符咒,直到后来在灵山看见...那些符是用来镇龙魂的...”
八戒突然停下脚步,钉耙往通道壁上一杵,四蹄陷进潮湿的石缝里。他想起刚才水怪腰间的“食龙功德”佛珠,又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脖子——取经时唐僧给的念珠早就被他扔进通天河了,此刻再听老鼋说起船底的符,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师父当年...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他的声音带着不确定,肥脸上的憨笑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给俺的念珠,给大师兄的金箍,还有沙师弟的琉璃盏...难道全是佛道的玩意儿?”
沙僧的降妖宝杖突然变得沉重,杖头莲花纹浮起层黑雾。他往老鼋身边凑了凑,杖身的龙纹与老鼋背甲上的印记产生共鸣,通道壁上的水流突然加速,汇成个模糊的画面——三百年前的通天河,老鼋背着取经船过河,唐僧站在船头打坐,袈裟下摆不经意间掀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镇魂玉,玉上的符咒与船底的黄符完全吻合。
“师父当时在藏玉!”沙僧的声音发颤,他想起自己打碎琉璃盏的那天,玉帝案头的玉饰上也有相同的符咒,“他不是帮佛道,是在偷偷转移镇魂玉!船底的符是用来掩人耳目,防止佛道发现玉的位置!”
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老鼋的尾巴悄悄卷住船底的一根绳索,绳头系着个布包,布包里的东西在水中泛着微光——正是块昆仑镜碎片。唐僧的嘴唇微动,似乎在对老鼋说什么,老鼋听完突然沉入水中,将布包藏进背甲的暗格里,船底的黄符在这时突然闪过一道红光,映出远处云层里的佛影。
“他在让你藏镜碎片!”孙悟空的金箍棒往画面上一戳,金光与船影碰撞,溅起的水花里浮着唐僧的唇语:“昆仑镜照真相,待混沌龙魂启。”他的竖瞳骤然收缩,“师父早就知道混沌龙魂的秘密,他在布局!三百年前就开始了!”
老鼋突然剧烈咳嗽,墨绿色的血液里混着细小的玉屑,正是昆仑镜的碎片。“当年俺驮完他们,佛道就派人来抓俺。”它的头往通道深处指了指,那里的船影突然变得清晰,船底的黄符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龙纹,“他们问俺要船底的符,还要俺交出游僧藏的东西...俺说不知道,他们就用玄铁锁链穿了俺的背,把俺关在水牢里养昆仑镜碎片...”
通道壁突然“咔嗒”作响,水流组成的画面开始扭曲,变成灵山禁地的景象——无数黄符贴在龙魂囚笼上,每个符纸都在吸收龙魂的力量,符角渗出的黑汁滴进底下的炼魂炉,炉壁上的龙纹被染成暗绿色。最中央的囚笼里,条巨大的金龙被符咒缠得动弹不得,龙首上贴着的黄符,正是与船底同款的“镇魂玉符”。
“是西海龙王!”小白龙的龙炎突然在掌心爆发,火光将画面中的金龙照亮,龙角上的裂痕与他记忆中父亲的模样完全一致,“佛道用船底的符镇住了他的龙魂!老鼋,你当年看见的符,能解这镇!”
老鼋的头往画面上撞了撞,通道壁上的水流突然往船影汇聚,船底的黄符“啪”地脱落,在空中展开成完整的形状。符纸上的符咒突然活过来,化作无数条小龙在水中游动,每条小龙都拖着道红光,往老鼋的背甲钻去。“俺当年偷偷揭了半张符藏在背甲里。”它的伤口突然涌出大量玉屑,与小龙们融合在一起,“这些符要靠龙血激活...俺的血不够,得用混沌龙魂的血...”
孙悟空没犹豫,指尖往掌心一划,金色的血液滴在符纸上。符咒接触到混沌血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通道壁上的炼魂阵符咒纷纷熄灭,水流中的“镇魂玉符”碎片全被吸向符纸,组成个完整的阵图——阵眼处的符号,正好能和他锁骨处的龙纹拼合。
“这符是钥匙!”孙悟空将激活的符咒往通道尽头一抛,红光劈开前方的石壁,露出里面的景象——那是间巨大的密室,密室中央悬浮着半块昆仑镜,镜面上映出的,正是灵山禁地的实时画面:如来和玉帝正围着被符咒困住的西海龙王,手里拿着的“镇魂玉符”正要往龙王头上贴。
“快阻止他们!”小白龙的龙翼展开到最大,率先冲进密室,镇魂玉在掌心射出红光,与昆仑镜产生共鸣,“父亲的龙魂快撑不住了!”
老鼋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它的背甲全脱落了,露出底下被玄铁锁链贯穿的龙骨,龙骨上的昆仑镜碎片全飞出来,与密室中央的镜片拼合。“俺的使命完成了...”它的眼睛开始涣散,身体慢慢融入昆仑镜,“告诉所有龙族...俺没辜负唐僧的托付...”
昆仑镜在老鼋融入的瞬间,突然映出唐僧的身影。他站在灵山禁地的角落里,袈裟下藏着的半块镇魂玉正在发光,嘴角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画面中的他突然抬头,对着镜头的方向眨了眨眼,手指往自己的胸口指了指——那里的袈裟上,绣着个微小的龙纹,与老鼋背甲上的印记完全相同。
“师父在等我们!”孙悟空的金箍棒往昆仑镜上一插,棒身龙纹与镜面光芒融合,打开了通往灵山禁地的传送门,“他早就混进灵山了!这些年一直在找机会救龙王!”
八戒突然拍了下大腿,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俺老猪终于明白了!师父当年赶走大师兄,不是因为他杀白骨精,是怕佛道发现大师兄的混沌龙魂!”他往传送门里望了眼,灵山的佛光在门后闪烁,“他给俺们的东西,看着是佛道的玩意儿,其实全是用来保护俺们的!俺的念珠能挡佛毒,沙师弟的琉璃盏能藏龙魂,大师兄的金箍...能镇住混沌之力!”
沙僧的降妖宝杖突然亮起,杖头莲花纹映出的画面里,自己的琉璃盏碎片正在灵山禁地的某个角落发光,碎片周围的佛光正在慢慢消散。“我的琉璃盏没碎!”他的声音带着激动,“师父当年故意让我打碎,是为了把碎片藏起来,用来破佛道的封印!”
传送门的光芒越来越亮,灵山禁地的厮杀声隐约传来。孙悟空握紧镇魂玉,感觉里面的混沌之力正在沸腾,与昆仑镜的光芒完全融合。他回头望了眼老鼋消失的方向,那里的水面还泛着微光,像是老鼋在为他们送行。
“走吧。”孙悟空率先踏进传送门,金箍棒在掌心转得飞快,“三百年的账,今天该和佛道算清楚了!”
小白龙的龙翼在传送门的光芒中展开,银白翅膀上的鳞片映出西海龙王的身影,眼神坚定得像块寒冰:“父亲,儿子来救你了!”
八戒的钉耙往地上一杵,四蹄蹬得石屑飞溅,脸上的憨笑又回来了,只是多了几分决绝:“俺老猪这次要亲手砸了佛道的炼魂炉,再把他们的‘食龙功德’佛珠全烧了!”
沙僧的降妖宝杖在最后一刻跟进,杖头莲花纹与昆仑镜的光芒交织,在传送门后织成道金光屏障,将通道里残留的炼魂阵符咒全挡在外面。他回头望了眼通天河的方向,那里的水流正在慢慢清澈,无数龙魂碎片顺着水流往灵山方向汇聚,像是在为他们助威。
灵山禁地的景象在传送门后展开——无数龙魂囚笼悬浮在空中,每个笼子上都贴着“镇魂玉符”,如来和玉帝站在中央的高台上,手里的符纸正要往西海龙王头上贴。唐僧站在高台角落,袈裟下的镇魂玉突然亮起,与孙悟空掌心的玉产生共鸣,高台上的符咒开始剧烈闪烁。
“混沌龙魂的持有者,终于来了。”如来的声音在禁地回荡,手里的紫金钵往空中一抛,钵里飞出无数符咒,往四人的方向袭来,“佛主说了,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孙悟空的金箍棒横扫而出,金光劈开符咒的瞬间,昆仑镜突然从他怀里飞出,悬浮在禁地中央,镜面上映出三百年前的真相——佛道和天庭联手,用“镇魂玉符”镇压龙族,用取经路当幌子寻找混沌龙魂,所有的“功德”都是骗局,所有的“劫难”都是陷阱
“骗局该结束了!”孙悟空的竖瞳在昆仑镜的光芒中亮起红光,锁骨处的龙纹与镇魂玉完全融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以混沌龙魂之名,释放所有被囚禁的灵魂!”
光芒照亮整个灵山禁地的瞬间,所有“镇魂玉符”同时碎裂,龙魂囚笼纷纷炸开,无数龙魂在光芒中重获自由,对着如来和玉帝的方向发出愤怒的龙吟。西海龙王的身体突然挣脱束缚,与小白龙的龙翼汇合,父子俩的龙炎在空气中交织,形成道金色的屏障,将佛道的符咒全挡在外面。
老鼋的声音突然在光芒中响起,像是从遥远的通天河传来:“三百年的等待,值了...龙族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孙悟空握紧金箍棒,看着眼前重获自由的龙魂,看着身边并肩作战的师弟们,看着高台角落微笑的唐僧,突然明白——三百年前老鼋藏起的不只是昆仑镜碎片,还有龙族的希望;唐僧留下的不只是镇魂玉,还有打破骗局的勇气;而他们四人,从踏上取经路的那天起,就注定要成为推翻佛道阴谋的关键。
“战斗还没结束!”孙悟空的金箍棒往空中一指,金光劈开灵山的佛光,“还有更多被佛道压迫的生灵在等着我们!”
小白龙、八戒和沙僧同时举起武器,与他并肩而立。灵山禁地的龙魂们纷纷聚拢过来,组成支庞大的军队,对着佛道和天庭的方向发出震天的咆哮。
老鼋的背甲碎片在光芒中慢慢汇聚,组成个巨大的“龙”字,悬浮在灵山的上空,像是在向三界宣告——龙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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