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的晨雾还没散尽，水帘洞前的广场上就飘着股淡淡的佛光——那是昨夜抵挡佛兵时残留的气息，混着水怪们的墨汁和龙族的血，在青石板上凝成斑驳的印记，像幅扭曲的战图。孙悟空蹲在广场中央，指尖捏着块泛冷的佛光碎片，碎片里还裹着半缕幼龙的残魂，正微弱地闪烁着，像是在求救。
“还能救回来吗？”小白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给老鼋换了新的龙涎香，银白的龙翼上还沾着香灰，眼底的红血丝没消——昨夜为了护住水罩里的老鼋，他硬生生扛了三名佛兵的佛光攻击，龙爪上的焦痕还在渗血。
孙悟空指尖的混沌之力缓缓注入碎片，残魂突然亮了些，却依旧虚弱得随时会消散：“难。”他把碎片放进腰间的布囊，那里已经装了十几块类似的碎片，都是昨夜从佛光里抢出来的，“如来的佛光里掺了蚀龙毒，魂体被腐蚀得太厉害，得回灵山找解药才行。”
“灵山？”八戒扛着钉耙从水帘洞里出来，四蹄踩得青石板“咚咚”响，肥脸上还沾着烤红薯的焦渣，“俺老猪刚去看了，水怪兄弟们在山外布的防线快撑不住了！那些佛兵跟打不死似的，倒下一批又来一批，嘴里还喊着‘缉拿叛逆’，听得俺老猪牙痒痒！”
沙僧突然按住腰间的降妖宝杖，杖头的莲花纹突然泛起层冷光，指向花果山的上空：“别吵，有东西来了。”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亮起道金色的光柱，光柱穿透晨雾，直直落在水帘洞前的广场上。光柱里裹着卷明黄色的卷轴，卷轴边缘绣着密密麻麻的莲花纹，每朵莲花的中心都嵌着片细小的龙鳞——那是灵山特有的“法旨符”，只有佛主亲发的旨意才会用这种规格。
“灵山的法旨？”孙悟空的竖瞳骤然收缩，他想起昨夜如来自爆佛光时喊的“十万佛兵”，这法旨来得这么快，显然是算准了他们在花果山，“是来兴师问罪的。”
光柱慢慢消散，卷轴自动展开，里面的字迹是用金粉写的，却透着股刺骨的寒意：“查石猴孙悟空，勾结通天河妖邪，盗取灵山昆仑镜、镇魂玉等至宝，犯下‘盗宝通妖’之罪，现令十八罗汉携旨捉拿，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如来亲判。”
“格杀勿论？”小白龙的龙翼突然竖起，银白的鳞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们盗龙族龙魂、炼混沌之力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倒好，反咬一口说我们‘通妖’！这‘妖’，不就是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的生灵吗？”
卷轴突然“啪”地合拢，化作道金光往空中飞去，紧接着，云层里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是有千军万马在云里行军。很快，十八道金光从云层里坠落，落在广场四周，每道金光里都站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罗汉，他们的禅杖插在地上，杖头的佛光组成道圆形的屏障，将水帘洞前的广场团团围住。
为首的罗汉生得满脸虬髯，袈裟上绣着团金色的莲花，手里的禅杖比其他罗汉的粗一倍，杖身刻着“镇妖”二字，杖头的佛光里还缠着缕淡绿色的东西——那是通天河怪的墨汁，显然昨夜参与了围堵水怪的战斗。
“孙悟空，接旨吧。”虬髯罗汉的声音像洪钟，震得广场上的晨雾都散了些，“佛主有旨，只要你交出昆仑镜、镇魂玉和老鼋，随我等回灵山领罪，佛主可饶你伙伴不死。”
“领罪？”孙悟空突然笑了，他举起掌心的镇魂玉，玉面的龙纹映出罗汉袈裟下的东西——隐约有金属的光泽在流动，“俺老孙没偷没抢，倒是你们佛道，用龙族的血养佛光，用幼龙的魂铸法旨，这罪该谁领？”
虬髯罗汉的脸色瞬间沉下来，禅杖往地上一杵，杖头的佛光突然暴涨，将广场的屏障收得更紧：“石猴，休得胡言！佛主仁慈，不忍伤及无辜，你若再抵抗，休怪我等不客气！”
“不客气又怎样？”八戒的钉耙突然往地上一砸，四蹄蹬得青石板裂开细纹，“俺老猪早就看你们这些假和尚不顺眼了！穿件红袈裟就装慈悲，背地里干的全是吃龙魂、炼毒咒的勾当！”他说着就要冲上去，却被沙僧一把拉住。
“等等。”沙僧的降妖宝杖指向左侧的罗汉，那罗汉的袈裟在晨光里泛着不自然的光泽，腰间似乎绑着什么硬东西，“他们的袈裟下面...有问题。”
孙悟空的竖瞳瞬间锁定那名罗汉，混沌之力在眼底流转，袈裟下的景象渐渐清晰——那是件银白色的铠甲，甲片边缘刻着细小的纹路，纹路组成的图案，与当年西海被屠时见过的天庭兵甲一模一样！
“你们不是纯粹的佛兵。”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在掌心转动，棒身的龙纹“嗡”地亮起，“你们的袈裟下面，是天庭的铠甲！佛道和天庭，果然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虬髯罗汉的眼神闪过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镇定：“石猴，休要挑拨离间！我等是灵山罗汉，怎会穿天庭铠甲？你这是在污蔑佛主！”他突然挥了挥手，十八名罗汉同时举起禅杖，杖头的佛光往广场中央汇聚，“看来不动手，你是不会认罪了！”
佛光组成的巨网突然往下压，网眼处的符咒闪烁着红光，正是之前困住老鼋的镇龙咒。小白龙的龙炎瞬间喷薄而出，金红色的火焰撞在巨网上，却只烧出个小窟窿，窟窿很快又被佛光补上：“这网比之前的更结实！是用两种力量织的！”
“是佛力和天庭的神力！”沙僧的降妖宝杖往地上一插，杖头的莲花纹织成道金光屏障，将巨网暂时顶住，“他们把两种力量混在一起，专门克制我们的混沌之力和龙炎！”
孙悟空突然冷笑一声，他猛地将混沌之力注入金箍棒，棒尖突然爆发出道刺眼的金光，直接刺向左侧那名罗汉的袈裟：“既然你们不肯露，那俺老孙就帮你们露！”
金箍棒擦着罗汉的肩膀划过，袈裟“刺啦”一声被撕开道大口子——里面的银白色铠甲彻底暴露在晨光里，甲胄的胸口处，刻着三个漆黑的大字，笔画里还嵌着细小的龙齿，看得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屠龙卫！”
“屠龙卫？！”小白龙的龙翼突然剧烈颤抖，银白的鳞片瞬间竖起，他想起西海被屠的那个夜晚，正是穿着同款铠甲的天兵，拿着斩龙刀闯进龙宫，见龙就杀，连刚出生的幼龙都没放过，“是当年屠我西海的天兵！你们...你们是天庭的屠龙卫，怎么会穿佛衣？！”
那名罗汉脸色惨白，伸手想遮住铠甲上的刻字，却被孙悟空一棒挑飞了禅杖：“遮什么？既然敢做，就别怕人看！”金箍棒指着所有罗汉的袈裟，“你们这些所谓的灵山罗汉，全是天庭的屠龙卫假扮的！佛道和天庭勾结，用佛衣当幌子，就是为了偷偷屠杀龙族，对不对？”
虬髯罗汉见身份暴露，索性不再伪装，他一把扯掉身上的红袈裟，露出底下完整的“屠龙卫”铠甲，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龙血，显然最近还在屠杀龙族：“既然被你识破了，那也没什么好瞒的！”他举起禅杖，杖头的佛光突然变成了黑色，“佛主和玉帝早就达成协议，佛道负责收集龙魂，天庭负责镇压反抗的龙族，等混沌龙魂到手，三界就是我们的了！”
“所以你们才要抓老鼋，才要抢镇魂玉！”孙悟空的眼睛突然红了，他想起泾河龙王被斩的画面，想起小龙女被拖入水底的绝望，想起老鼋三百年的囚禁，“你们为了力量，杀了多少无辜的龙族？今天俺老孙就要为他们报仇！”
他猛地挥棒横扫，金红色的混沌之力瞬间将三名罗汉的禅杖打断。那三名罗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金箍棒砸中胸口，铠甲“咔嚓”裂开，口吐黑血倒飞出去，落在广场外的草丛里，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他们的铠甲里藏着蚀龙毒囊，一旦铠甲破裂，毒囊就会炸开，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好狠的手段！”八戒的钉耙往地上一杵，四蹄在青石板上划出深沟，“连自己人都下毒，你们佛道和天庭，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他突然冲向右侧的罗汉，钉耙横扫而出，直接砸在罗汉的铠甲上，铠甲瞬间凹陷，里面传出骨骼碎裂的声音。
小白龙的龙炎也在此时暴涨，金红色的火焰不再攻击佛光巨网，而是直接冲向罗汉们的铠甲——“屠龙卫”的铠甲最怕龙族的血与火，龙炎一触到铠甲，就“滋滋”地烧起来，铠甲上的“屠龙卫”刻字开始慢慢融化，露出底下被腐蚀的金属。
“快撤！这龙炎能烧铠甲！”虬髯罗汉见势不妙，突然大喊一声，转身就要往云层里逃。他刚跳起来，就被沙僧的降妖宝杖缠住了脚踝，杖头的莲花纹直接扎进铠甲的缝隙里，金光顺着缝隙蔓延，将他的四肢牢牢锁住。
“想跑？”沙僧的眼神冷得像冰，他想起自己当年打碎琉璃盏时，正是这些“屠龙卫”把他押到剐龙台，还笑着说要把他的魂也炼进镇龙咒里，“三百年前你们欠的债，今天该还了！”
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飞向虬髯罗汉，棒尖直接刺穿了他的铠甲，卡在肋骨之间：“说！灵山的十万佛兵里，还有多少是‘屠龙卫’假扮的？玉帝和如来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虬髯罗汉却突然笑了，嘴角流出黑血——他咬碎了嘴里的毒囊，眼神里满是疯狂：“佛主和玉帝是不会输的...就算你们杀了我们，还有更多的屠龙卫...灵山的炼魂炉已经...已经开始提炼混沌龙魂了...你们...你们赢不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嘭”地炸开，黑色的毒雾弥漫在广场上，将周围的佛光巨网也腐蚀出个大洞。剩下的十五名罗汉见首领自爆，顿时慌了神，有的想逃，有的想继续攻击，场面乱成一团。
“别让他们跑了！”孙悟空的金箍棒在掌心一转，金红色的混沌之力化作无数道小箭，直接射向那些想逃的罗汉，“留活口，问出炼魂炉的情况！”
小白龙的龙炎织成道火墙，挡住了罗汉们的退路；八戒的钉耙在地上划出圈金光，将罗汉们困在广场中央；沙僧的降妖宝杖则精准地挑飞了罗汉们的禅杖，让他们失去攻击能力。三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制服了剩下的罗汉，只剩下两名还在负隅顽抗，铠甲上的“屠龙卫”刻字在战斗中被打得模糊不清。
孙悟空走到一名被制服的罗汉面前，金箍棒抵在他的咽喉：“说，灵山的炼魂炉现在怎么样了？如来和玉帝是不是在提炼混沌龙魂？”
那罗汉浑身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还是咬着牙不肯说：“佛主...佛主会惩罚你们的...你们...你们这些叛逆...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还嘴硬？”八戒突然上前一步，钉耙的齿尖抵住罗汉的铠甲缝隙，“俺老猪最讨厌嘴硬的人！再不说，俺就把你铠甲里的毒囊挑破，让你尝尝蚀龙毒的滋味！”
罗汉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想起刚才虬髯罗汉自爆的惨状，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说...我说...灵山的炼魂炉...三天前就开始提炼混沌龙魂了...用的是之前从通天河、西海抓来的龙族...玉帝还派了五万天兵守在炉边...佛主说...说只要提炼出完整的混沌龙魂，就能...就能控制三界的龙魂...到时候...所有反抗的生灵...都会被炼成养料...”
“五万天兵？”孙悟空的竖瞳骤然收缩，他想起昨夜如来喊的“十万佛兵”，原来一半是用来牵制他们，一半是用来守护炼魂炉，“炼魂炉在灵山的哪个位置？唐僧现在怎么样了？”
“炼魂炉在灵山禁地的最深处...有迦叶大师亲自看守...”罗汉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里满是绝望，“唐僧...唐僧大师三个月前就被佛主囚禁了...因为他偷偷给你们传消息...佛主说...等提炼完混沌龙魂...就把他也炼进炉里...”
“师父被囚禁了？”八戒突然激动起来，钉耙往地上一砸，青石板又裂开道缝，“俺就知道师父不会帮佛道！那些佛主的走狗，居然敢囚禁师父！俺老猪现在就去灵山，把师父救出来！”
孙悟空按住八戒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凝重：“现在不能冲动。”他看向水帘洞的方向，老鼋的水罩还在里面安全地躺着，水怪们的防线还在抵挡外面的佛兵，“我们现在有两个任务，一是守住花果山，保护好老鼋；二是想办法潜入灵山，救师父，毁炼魂炉。”
沙僧突然指向广场外的云海，那里的佛光突然变得更浓了，隐约能看见无数道人影在云里晃动：“不好，又有佛兵来了！这次的数量比上次多得多！”
孙悟空抬头望去，只见云海深处黑压压的一片，佛光像潮水般往花果山涌来，里面还夹杂着“屠龙卫”铠甲的金属反光。他握紧金箍棒，金红色的混沌之力在棒身流转，眼神里满是决绝：“看来，我们没多少时间准备了。”
小白龙走到孙悟空身边，龙翼在晨光里展开，银白的鳞片泛着坚定的光：“不管来了多少佛兵，不管灵山有多少‘屠龙卫’，我们都要去救师父，毁炼魂炉。”
八戒也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钉耙在掌心转了一圈，眼神里满是认真：“俺老猪跟你们一起去！就算是刀山火海，俺也不怕！”
沙僧的降妖宝杖往地上一插，杖头的莲花纹与花果山的结界产生共鸣，广场四周的青石板突然亮起龙纹，将整个水帘洞保护起来：“我来守花果山，保护老鼋和水怪兄弟们。”他看向三人，眼神里满是信任，“你们去灵山，一定要小心，有任何情况，我会用降妖宝杖传消息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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