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太……太破了,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差千百倍!

有人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不应该是一人一间房吗?我们去找大队长。”

知青点自是有负责人的,老大哥张国栋。

他已经下乡好几年,明明也才二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却是满脸的沧桑。

他自我介绍之后,详细的介绍了知青点的情况。

本来这一溜土房子,之前几个知青住着还算宽敞。

结果一下子又来了一大拨。

不用想,接下来肯定会闹出许多的幺蛾子。

听见新知青那娇滴滴的嫌弃的声音,老知青纷纷撇嘴,看来都不欢迎新人的到来。

闻慧默默地将这些人的眉眼官司记在了心中。

上辈子她可是吃了识人不清的大亏,这人可不得吃一堑长一智?

然后就听到张国栋跟他们接着说道:“最近天气太冷队里经常出事,大队长经常要去公社开会,等他忙完了才会有空处理你们新知青的事情。

一些基本情况我可以先告诉你们,你们这刚来可以领到一些粮食,不过那是大队借给你们的等以后要拿工分还。”

毕竟,报名下乡的时候他们已经拿过知青办的补贴了。

张国栋这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因为他是知青点的负责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归他处理。

这两年,张国栋已经搞得有点心力交瘁了。

之后张国栋又给他们详细说明了知青点的情况,目前男女知青需要上工的时候是在一块儿吃饭的。

一是为了省柴火二是为了休息,因为轮流做饭大家不用都那么累。

但是冬天是各做各的,因为冬天太冷每个屋都需要烧火要把炕烧热了。

有点心虚,不过张国栋还是补充了一句:“你们那屋的炕有点问题,改天请老乡给你们修一下。”

之前发话的女知青再度出声:“凭什么,你们就不能发扬精神,把你们的屋让给我们住?”

张国栋直接回了一句:“你要是不想住,可以申请借住在老乡家里,到时候给点吃的就行。”

新来的那几个真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看来是有些心动。

闻慧沉默着,没有附和其他人的言论。

她紧了紧帽檐,借着月光选了一间看起来相对不那么破的土屋,“张知青,我就住这间,看你们谁要跟我一起住。”

“我和你一起住。”

和闻慧说话的是她在火车上认识的姑娘于红丽。

于红丽今年才十六岁,家里兄弟姐妹好几个。

前头已经有哥哥姐姐下乡了,她底下还有两个没长成的弟弟和一个才四岁的妹妹。

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这次于红丽主动报名下乡了。

最起码,可以领到一些补贴。

因为这个原因,加上本身于红丽就是一个爽朗的性子,一路上倒是和闻慧处的不错。

闻慧转头对着于红丽笑了一下。

那一眼,差点让于红丽回不了神。

闻慧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土腥味霉味和劣质煤渣燃烧残留的烟呛味。

一条大通铺土炕占据了半间屋。

没有家具,没有桌椅,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用木棍钉成的破架子靠在墙边。

闻慧放下藤箱,走到炕边,伸出手指在那厚厚的尘土上划过,指尖瞬间就沾满了灰黑|色|。

她微微皱眉,这炕根本没法睡人。

光是那些灰尘,吸进去就不是好事。

饥寒交迫,疲惫不堪,难道她的选择是错的?

因为之前闻慧和老大爷热络交谈的举动,引得另外一个女知青王雪兰也对她充满了信心。

于是跟在闻慧身后,进了这间屋。

之后,那两人就瘫坐在冰冷的泥土地面上,抱着行李无声垂泪。

都知道下乡之后条件会艰苦,但是大城市来的她们。

都没有想到,他们来的这个大队条件如此的,艰苦!

这时,三个人的肚子都发出了响亮的“咕噜噜”声。

也包括了闻慧。

从昨天上火车到现在,她就啃了半块冰冷的窝窝头,因为时刻保持着警惕路上闻慧根本就不敢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吃。

巨大的精神力消耗和长途颠簸,让体力也濒临透支的边缘。

她需要食物。

需要干净的水。

需要空间里的物资。

但在陌生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必须慎之又慎。

闻慧率先把被褥拿到炕上铺好,三个人要一起睡在这个大通铺。

这样她至少只有一边挨着人,不会被两个人夹在中间。

这个条件,她,太需要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空间了!

至于说她的行李,闻慧并没有收拾。

除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其它东西她都收进了空间。

芥子空间,随收随用,简直是居家旅行下放必备的好东西。

这样一想,闻慧反而是很感谢那两个狗东西,对他们的怨气让她绑定了系统从而有了空间。

不对,感谢渣男|贱|女干什么,这是她们闻家先祖行善积德的福报!

闻慧东西都收拾好了,那边王雪兰还在和于红丽小声的抱怨着。

无非就是说什么这个地方条件太艰苦那些老知青都太不近人情,不多帮助一下她们新来的这些有的没的。

想到未来一段时间她都要跟这个王雪兰同屋,闻慧就有些烦。

就在闻慧思考着要不要向人展示一下她的武力值的时候,虚掩的破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敲响了。

笃…笃笃……

敲门声沉稳有力,在沉寂的土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屋里的抽泣声一顿。

闻慧心头一跳,警惕地抬起头。

这么晚了,还有谁?

王会计?

那个妇女主任,还是……

闻慧屏住呼吸,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

“谁?”闻慧的声音带着一丝长途跋涉的沙哑和刻意的警惕。

门外的人似乎顿了顿,一个低沉醇厚、带着明显本地口音,却奇异干净温和的声音响起:

“是新来的知青同志吗?我是陆怀瑾。

听说你们刚到,灶又不行。

我们家灶多烧了点柴火,还剩几个热乎的苞米面饼子。

先垫垫肚子吧,里头黑,给盏灯。”

话音落下,门缝下,被小心翼翼地塞进来几个用干枯树叶简单包裹着的、圆圆的东西。

隐约能闻到一丝粗粮的微甜香气。

同时递进来的,还有一盏小小的、擦得锃亮的旧洋铁皮煤油灯,里面跳动着豆大的、却无比温暖的橘黄色灯火。

陆怀瑾?

闻慧的心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