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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澜禾:“都说了,我有上帝视角。”

“我不信。”

盛雨桐把抱枕往茶几上一摔,裙摆扫过盛澜禾的红底鞋,眼底满是嘲讽。

她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尖得像淬了冰:“那我问你,两年前我生日宴上,裴梓豪送我的那条钻石项链,链扣上刻了什么字?你说啊!”

盛澜禾的指尖顿在半空,那时候她根本没去盛雨桐的生日宴,当时她正被裴秀英锁在阁楼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哪会知道什么项链链扣的字。

而上一世整理遗物时根本没有这条项链。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一丝慌乱,随即抬眼时,又恢复了那副从容的模样:“我记不清细节很正常,谁会把别人的生日礼物记得那么清楚?”

“记不清?”

盛雨桐冷笑,伸手扯住她的白纱裙领口:“你不是有上帝视角吗?连个链扣的字都记不住,还敢说自己全知全能?”

布料被扯得发紧,盛澜禾却没像上次那样动手,只是轻轻拨开她的手,红底鞋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缓缓漫过她的眉眼,遮住了眼底的疯狂:“我没必要骗你。”

火苗在指尖明灭,她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你要是不信,我给你说件近期会发生的事,下周,裴昊然的赌场会被海关突袭检查,他们藏在地下室的那批走私古董,会被全部搜出来。

到时候不仅赌场要停业整顿,裴昊然还得进去蹲几个月。”

这话像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盛雨桐的火气。

她愣愣地看着盛澜禾,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你,你怎么知道?昊然哥的赌场不是一直很安全吗?”

“安全?”

盛澜禾轻笑,用高跟鞋的鞋尖碾灭地上的烟头,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你以为他那些筹码纽扣是白来的?他从东南亚走私了一批古董,藏在赌场地下室,就等着裴梓豪回来转手。”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盛雨桐发白的脸上:“海关那边早就盯上他们了,只是没找到证据。下周裴梓豪一回来,他们要交易,正好给海关抓现行的机会。

你要是不信,等着看新闻就好,下周三下午三点,准没错。”

盛雨桐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她想起裴昊然来老宅时,确实跟裴天佑躲在偏厅嘀咕,当时她还以为是在聊生意,现在想来,恐怕真的是在说走私的事。

“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强撑着嘴硬,却不敢再直视盛澜禾的眼睛。

“跟你没关系?”

盛澜禾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压低,带着股阴森的意味:“你忘了去年你从裴昊然那儿拿了条翡翠手镯?那条手镯就是走私来的,要是赌场被查,警察顺藤摸瓜,你觉得你能摘干净?”

翡翠手镯的事像根刺,瞬间扎进盛雨桐的心里。

去年她过生日,裴昊然送了她条满绿翡翠手镯,她还天天戴着炫耀,现在想来,那手镯的来路确实可疑。

“我,我不知道那是走私的!”

盛雨桐的声音开始发颤,眼泪又涌了上来:“昊然哥没跟我说,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要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

盛澜禾递过一张纸巾,语气缓和了些:“你跟我去乡下,正好避开这件事。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把手镯还回去,就说是不知道来路,没人会为难你。”

盛雨桐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终于不再反驳,只是小声问:“那,你之前说张妈会因为我神志不清,进精神病院,是真的吗?”

提到张心怡,盛澜禾的眼神沉了沉,上一世张心怡就是因为帮盛雨桐掩盖挪用公司资金的事,被裴梓豪威胁,最后精神崩溃,在精神病院待了一辈子。

这一世她提前说出来,或许能改变张心怡的结局,也能让盛雨桐有点顾忌。

她坐在盛雨桐身边,声音轻得像风:“是真的。张妈为了护着你,自己扛下了所有事,被裴梓豪逼得精神失常,最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一辈子都没出来。”

“不要。”

盛雨桐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我不要张妈变成那样。”

“你可以改变的。”

盛澜禾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你别再跟裴梓豪来往,别偷偷转钱,张妈就不会有事。这就是我跟你说这些的原因,我有上帝视角,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怎么避开那些坑。”

盛雨桐放下手,红肿的眼睛看着盛澜禾,第一次没了之前的敌意,反而带着点依赖:“那,那我听你的,我去乡下,不跟裴梓豪来往,也不转钱给他。”

“这就对了。”

盛澜禾笑了笑,白纱裙的裙摆轻轻晃了晃:“记住,别把我跟你说的这些告诉别人,尤其是裴昊然和裴天佑,不然他们肯定会找你麻烦。”

盛雨桐用力点头,看着盛澜禾离开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这个一直被她当成敌人的养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盛澜禾走出西厢房,走廊的风带着点凉意。

她掏出手机,给周国强发了条消息:“下周关注海关动态,重点盯裴昊然的赌场。”

按下发送键后,她又点燃一根烟,看着烟雾在指尖散开。

与此同时,裴志远的书房里,周国强正汇报着近期的情况:“老爷子,二小姐最近安静多了,不仅没再闹着不去乡下,还主动收拾了行李,甚至跟大小姐说了不少话。”

裴志远手里的核桃转得慢悠悠的,听到这话,他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哦?她倒是转性了?”

“应该是大小姐跟她说了什么。”

周国强补充道:“我看到大小姐跟二小姐在西厢房聊了很久,二小姐出来后就没再发脾气了。”

裴志远挑了挑眉,把核桃放在桌上,拿起那块修复好的怀表,指尖轻轻摩挲着表盘:“澜禾这孩子,总能让人省心。”

他顿了顿,觉得有点好笑,雨桐总算没那么蠢,知道听劝了。

周国强看着裴志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老爷子,要不要我去问问大小姐,跟二小姐说了什么?”

“不用。”

裴志远摆手,捏了捏眉心,眼底闪过一丝疲惫:“裴梓豪下周就要回来,家里够乱了,没必要再在这点小事上费心思。”

他想起刚才周国强汇报的裴昊然赌场的异常,又拿起核桃慢慢转起来,不管澜禾用了什么办法,只要盛雨桐安分,就能避开接下来的风波,这就够了。